三千大夢敘平生 作品

第26章 作話贈送三千字大家記得開鴨qwq(一更)



 一個誰都不要的小孩,反正將來也出不了溫室,就別那麼嚴苛、那麼斤斤計較了。


 「看比賽看比賽。」


 「熱身快結束了。」


 冰場上,小雪團腦袋上頂了個系統變成的小小雪團,小考拉一樣扒在穆瑜身上。


 穆瑜攏住他揉了兩下,小傢伙就秒復活,像是打開了個開關,舉著胳膊連比帶劃地蹦詞,滔滔不絕地講足足兩分半鐘的心路歷程。


 系統也在邊上滔滔不絕地補充,兩個熱鬧的小喇叭一起響,還在意識海內外搞出了個同步的火柴人連環畫。


 事實上,系統偽裝成小小雪團,一直在和宿主那邊保持聯絡,他們兩個其實能聽到穆瑜的聲音——那句“就來”,就是說給他們聽的。


 但在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比賽、毫無經驗的餘雪團小選手眼中,依然很擔心聽得到看不到的老師,是不是被壞教練套上麻袋抓走了。


 畢竟這裡到處都是壞教練。


 即使沒有危險,餘雪團小選手也很擔心——他們離開家出這麼遠的門,沒有他在的時候,不會照顧自己的大火柴人會不會找不到糖。


 會不會找不到燈的開關、會不會不知道哪裡可以打熱水、會不會不認識路,會不會因為不會睡覺落枕。


 多虧系統一直拍著喇叭保證宿主絕對不會迷路也不會落枕,保溫杯裡就是他們早上一起泡的好大一杯奶糖水。


 不然的話,有些小英雄已經快要忍不住跑出熱身區,去解救不知道困在哪裡的大火柴人了。


 穆瑜驟然被一大一小兩個雪團的喧囂包圍,輕咳著壓壓嘴角,按住太陽穴揉了揉,虛心承認錯誤:“下次給雪團配個帶畫的。”


 “有聲音,也有畫。”穆瑜比劃了下打電話的手勢,“視頻聯絡。”


 小雪團這才用力點頭,又努力伸長小胳膊,牢牢抱住勝利歸來的大火柴人,把臉埋進穆瑜肩窩。


 怕冰鞋刮到穆瑜,又實在從頭到腳每個角落都想貼貼,小傢伙幾乎是盤在他身上,軟軟的呼吸打在穆瑜的頸側。


 比平時稍微有一點兒急促,心跳也是,砰砰抵著胸口。


 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就算一般的孩子,也是難免緊張的。


 在看不到老師又到處都是人的陌生地方,自己堅持了足足兩分三十秒的小朋友,見到家裡的大火柴人,第一反應依然是往穆瑜的手掌裡塞糖。


 穆瑜和小傢伙碰了碰鼻尖:“一人一半?”


 懷裡的小雪團鼻尖凍得冰涼,又沁了一層細細密密的薄汗,這一碰就察覺到暖和,眼睛亮起來,用力地點頭點頭。


 穆瑜和他一起分了一塊糖,把小傢伙放回冰面,沒拉羽絨服的拉鍊,直接抓住了羽絨服兩隻蓬鬆柔軟的袖子。


 餘雪團小選手目前最喜歡這個遊戲,蹦著雀躍了下,腰上輕輕巧巧一擰,翻身從羽絨服裡“發射”出去。


 「那個小孩,還在嗎?跟你說。」分頻道的公屏又想起之前的話題,「沒有“開竅”這種東西。我們的發展軌跡是線性的,是根據我們擅長的內容、性格、家族基因等等因素綜合分析,得到的最可靠的預測,已經被無數次證實……」


 長篇大論講到一半,驟然沒了後續。


 直播畫面裡,一隻雪白的小鳥從那件蓬鬆柔軟的羽絨服裡振翅,毫無預兆地破殼而出。


 飄逸的白色考斯騰精緻明亮,銀線層層疊疊勾勒出翎羽,細碎光點隨著角度不同明暗閃爍,像是條流動的星河。


 西蒙斯砰地坐直:“他能做出cantilever!”


 cantilever意為“懸臂”——顧名思義,在滑行時手臂空懸、仰面朝向頭頂燈群,背部和冰面幾乎保持平行,需要相當程度的核心力量和平衡性。


 這個動作不常會在冰場上出現,即使出現,也多半會穿插在更有侵略性的編舞中。


 ……而眼下這個穿著純白考斯騰的小雪人,卻展現出了截然不同的氣質。


 自由的、雀躍著的小白鳥,完全不顧身邊或震驚或惱妒的眼神,專心致志地讓身上的小碎鑽反射不同的燈光,“老師、老師”地喊著穆瑜看。


 這時候已經是自由熱身的最後三十秒,幾乎所有選手都為了保持體力暫時下冰,只有幾個還沒有調試好的,在場邊被大人扶著慢慢地挪。


 所以冰場空曠,全給那只有了家的小白鳥盡情地撒歡。


 冰刀磕起漂亮的冰花,那是轉瞬即逝的晶瑩剔透,和考斯騰上流動著的點點星光一起,在即將倒計時關閉的鏡頭中閃爍,幻成某種格外夢幻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