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想要染指。

 想要聽他道歉。

 想要讓這矜貴高傲的男人低下頭,對他說“我錯了”。

 楚懿自認為當穿書工作者的這三百年來,除了欣賞美人以外沒什麼別的愛好,並且這點愛好也僅僅停留於表層,對他來說“欣賞”足以,更進一步就沒必要。

 但今日不同。

 他或許是被許久不曾感受過的憤怒衝昏了頭腦,又或者是色迷心竅,他現在只想狠狠地懲罰面前這個男人,好讓他知道自己也不是一條脾氣好到什麼都可以不計較的鹹魚,不需要他這平白無故的自我犧牲。

 他手指貼著對方的頜骨下移,觸碰到他的脖子,用虎口抵住他的咽喉:“朕再給你一次機會。”

 掌心傳來聲帶的振動,那樣清晰,彷彿能順著神經一直傳遞到心口:“臣不曾做過對不起陛下的事。”

 楚懿眯了眯眼,對這句似是而非的話很不滿意,他手指驟然收緊,用力掐住了對方的喉結:“重新說。”

 “咳咳……”裴晏被他掐得一時間無法呼吸,只感覺喉間又疼又癢,忍不住咳嗽起來,嗓音也變得格外低啞,他緩了口氣,“讓薛霖說那些話,確實是臣的主意。”

 “然後呢?”

 “收買燕將軍,也確實是臣做的。”

 “所以?”

 “臣還假傳聖旨,升了燕將軍的官。”

 楚懿倒是不在意這個,畢竟在原著中,燕如塵最後的官職就是大將軍,只不過給他升官一事變成了攝政王代勞,過程不同,結果卻是一樣的。

 “說重點。”他道。

 “近來陛下不理朝政,引發朝臣不滿,臣不想聽他們詆譭陛下,因此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楚懿聽完這句,氣得直接把人推倒了,並順勢跨坐到對方身上:“朕用得著你背鍋?”

 裴晏因毒發而渾身乏力,竟沒擋住他這一推,脊背砸向柔軟的龍榻,他下意識想要起來,卻感覺兩腿一沉——楚懿竟直接坐到了他身上,壓得他動彈不得。

 若是在平常,就是再來十個楚懿也壓不住他,可偏偏是在現在,渾身上下每一塊骨頭都是疼的,每一條筋都疲軟不已,居然就真的難以頂著一個人的體重站起來,被他輕易地困在了這龍榻之間。

 楚懿將他的順從當成了心虛求饒,進一步伸出手,開始拆他的腰帶:“什麼時候問的國師?”

 裴晏一怔。

 國師……

 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他終於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原來“出賣”他的人,並非燕如塵或薛霖,而是國師。

 也對。

 他可以去問國師,楚懿自然也能,他怪不得國師向楚懿告密,只怪他自己考慮不周。

 他嘆了口氣,自知徹底無力迴轉:“不久之前。”

 “所以你知道‘大廈將傾’,”楚懿毫不手軟地扯掉了那條鑲玉紋金的腰帶,將對方一隻胳膊按在床上,把腰帶一圈一圈往他手腕上纏,“你何止不想讓他們詆譭朕,你根本是想替朕當這亡國之君——朕可有說錯?”

 “亡國之君”這幾個字讓裴晏一時怔忡,心臟像是被刺進了一根針,他抿了抿乾燥的唇:“……是。”

 “誰給你的膽子?”楚懿壓低身體,將他另一隻手腕也用腰帶纏住,“朕幾時說過需要你代替朕亡國?少在這裡自我奉獻,干擾朕的計劃。朕警告你,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朕一定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