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於夏 作品

第 86 章 Chapter 86

十六歲到十八歲那兩年,她時常發燒。每回發燒都像是從水裡撈起來一樣,張嬸喂不進電解質水,?好往她愛喝的紅茶裡添糖跟鹽哄她喝。

久而久之,她便習慣?這味道。

吃甜的東西時,總?往茶水裡添點鹽,怕自己吃多?糖會忘記這個味道。

她雖然沒細說,但岑禮很自然地想到?這個習慣肯定與她十六歲時被綁的事有關。

他放??裝鹽的搪瓷罐:“傅韞的事,我??父親母親都??說?。瑟瑟,對不起,當初是我們沒做好。”

江瑟端起茶杯喝?口紅茶,風馬牛不相及地提起一??美?電影。

“我曾經看過一??電影,一個十分優秀的女孩子在軍校裡被一群妒忌她的男人□□?。她的父親是個權勢滔天的將軍,當他女兒死裡逃生從醫院醒來時,她以為他父親一定會將這個案子查個水落石出,可這個從小寵著她??大以她為驕傲的父親卻選擇?緘默。為?他的仕途,為?權勢還有家族利益,他?求他女兒??他一起緘默,他以為她的女兒會理解他。但最終他女兒卻選擇?用死亡來揭發當年的案子,完成對她父親最後的報復。因為對她來說,比苦難更痛苦的是來自親人的背叛與放棄。哥哥——”

溫雅的聲音微微一頓,江瑟掀眸望著岑禮。

“我被綁走的那三日,第一日,你們急著處理季老師的醜聞沒找過我,那時你以為我因為季老師的事同她鬧彆扭,我理解?。第二日,你們接到電?後沒選擇報警,因為不能讓岑家鬧出醜聞,?不能讓我身上有汙點,我理解?。第三日,你們找陸爺爺??傅老幫忙,依舊沒有選擇報警,我?理解?。我被救出後,你們阻止我報警,怪責我的任性,認定我說的?都是我的臆想,我,全都理解?。可是理解不代表原諒。你代表岑家代表季老師代表董事??說的那一句‘對不起’,我不接受。”

他們的苦衷他們曾經有過的掙扎,有的人會選擇原諒,有的人卻不想選擇原諒。

這無關對錯,?是遵從內心的選擇罷?。

而江瑟選擇不想原諒。

“瑟瑟……”r>
江瑟取出那塊從北御公館帶走的積木,放在桌面,輕輕地說:“哥哥你陪我搭建的積木城堡,在我離開岑家時已然崩塌。這是我帶走的那塊積木 ,現在我還給你,我再?不需?哥哥你為我搭建任何城堡?。”

年少時的承諾言猶在耳。

兩兄妹一塊積木一塊積木搭建城堡的場景?歷歷在目。

可到底是回不到過??。

回到瑞都華府天還未暗??。

往常這時候,陸懷硯基本都還在公司裡忙。可今日電梯門打開時,江瑟聞到?那陣熟悉的香氣。

是她愛吃的梅子排骨。

這道菜重?的不是排骨,而是梅子。

他們離開桐城時,江川給他們裝?滿滿一罈子醃漬好的梅子,今晚陸懷硯做的這道菜用對?梅子,味道自然是好。

男人挽著袖子做菜,??見她回來的動靜,眼皮都沒抬,言簡意賅道:“?洗澡,洗完吃晚飯。”

江瑟路過流理臺時打量他兩眼。

陸懷硯捕捉到她的視線,側?側眸,笑問她:“看我看到走不動路?”

江瑟:“……”

洗完澡出來,那道梅子排骨將將從炒鍋裡騰到盤子,香氣撲面而來,勾得饞蟲蠢蠢欲動。

陸懷硯就做?這道菜,別的幾道菜都是管家送來的新鮮菜。

雖然?做?一道菜,但身上還是沾?點油煙味兒。

“我先?衝個澡,你先吃。”

江瑟中午吃得將就,聞到味兒就覺餓,“嗯”一聲便挾起一顆梅子放嘴裡。

陸懷硯這個澡洗得很快,出來時,江瑟碗邊的骨碟已經整整齊齊擺著三顆梅子核。

他好笑道:“牙不酸?味道怎麼樣?”

江瑟說好吃。

這姑娘嘴挑,她說好吃,那應當是真好吃。

陸懷硯?吧檯倒?杯威士忌,邊喝酒邊看她被梅子撐起的臉頰。

江瑟吐出嘴裡的梅子核,看著他手裡的酒說:“給我喝一口。”

陸懷硯把酒喂她嘴裡:“吃完梅子喝威士忌?”

江瑟垂??眼挾?塊排骨,“想喝?。”

陸懷硯索性把一整杯酒就放她跟??,自己???倒?杯新的。

吃完飯,他駕輕就熟地將碗碟放入洗碗機。

江瑟捧著酒杯,靠在流理臺看他熟悉的操作洗碗機,??意識問:“你在英?時是不是很多事兒都自己做?”

“除?每星期有人過來打掃屋子,別的基本是自己做,我不喜歡我住的地方有太多別人的氣息。”陸懷硯洗乾淨手,抬起她手腕,就著她酒杯喝?一口,“怎麼?好奇我在英?的生活?”

談不上好奇,就是挺意外他有這麼居家的一面,並且這一面還蠻性感。

江瑟目光瞥?他手,剛他把餐碟放水??衝的時候,手背的青筋微微鼓起,修??的手指不住地滴水,有種潮溼的禁慾感。

他指尖抬起她手腕時,還帶著潮意。

注意到她眼睛看著哪裡,陸懷硯眸光微動,撥開她頰邊的,手指撫弄她耳垂,不緊不慢地說:“今年聖誕節帶你?我從??讀書的地方看看?”

他聲音喑啞,是灌?許多烈酒後才有的音色。

酒杯裡的酒液早就被冰塊稀釋得沒什麼酒味兒?,他剛剛喝的那一口更多的是冰水。

江瑟抬眼看他,視線撞入他黑沉壓人的目光。

耳垂是她的敏感處,他指腹帶繭,揉弄時??故意使?勁兒,沒一會兒便有?麻麻癢癢的滾燙感。

陸懷硯直勾勾地看她眸子,低頭用嘴唇取代手指,含弄她耳垂,手指慢慢往??,掀開她睡衣的裙襬。

“剛眼睛盯著我手時在想什麼?”

江瑟沒說?,閉上眼睛感受著他指腹的粗糲感。

洗碗機在安靜地出著水,水聲嘩啦啦響,他指尖在洗碗池上不住滴水的畫面慢慢侵佔她腦海。

他們上一回親熱還是?桐城的那一晚。

江瑟不知道熱戀中的人是不是同他們一樣,格外痴迷於彼此的身體以及那種水乳交融的感覺。

他們開始得早結束得卻晚,?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幾日沒做的緣故,他今晚格外折騰人。

流理臺、客廳還有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