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狗 作品

第170章 老疙瘩

“那你說哪個轉去了嘛?達兒嗎?”




“娃兒媽。”她心裡有氣,又有些哽咽起來,一面把豬草都舀進桶裡,一面拿袖子擦眼睛:“昨天晚上轉來到現在都沒說話,光是臉喪著,今天早上天還沒亮就衣服東西收拾起要走,我們宏娃兒也不理她,我們哪裡勸得住啊,我又不放心,我就喊我們達兒送她,萬一她在路上有點啷個事,哪個說得清啊,又帶著么妹兒的,硬是,哎,一哈都不爭氣。”




黎書慧光聽著,不做聲。




“曉得他兩個啷個整呢,昨天晚上轉來也沒在房圈屋睡,她抱著娃兒在我們宏娃兒屋裡睡的,今天早上她說要走,我說喊他起來看哈兒,拉住勸哈兒呢,他翻個身只管睡他的,你啷個整嘛,一哈都是些犟拐拐。”




怕潘運聽到,她說話的聲音愈發小了,湊近黎書慧跟前道:“也是慣伺很了,我們潘運以前從來沒吼過她兇過她,說兩句重話都沒有過,哪樣事都隨她做主,花錢買東西也從來不過問,隨時慪氣冒火都是我們潘運把她哄著,這回曉得他啷個想的他也不哄了。”




黎書慧在心裡想,這就跟羅明先的性子一樣,只是忠信從來不慣她不哄她,而徐雪梅,如今卻是越哄越難哄。




兩個都不好,兩家都不好。




盧定芳又道:“她還是好,我說她還是好,對我們也好,對潘運也好,就是性格小氣,好慪氣,小氣得很。”




她又拿袖子抹了抹眼睛,腦袋一直襬:“我不管了,我不管了,我不管,轉來就好,平平安安的轉來就好,管他哪樣哦,不說那些。”




黎書慧從潘家轉來,忠傳在環屋邊挑糞淋萵筍秧,老張在堰溝下面的黃泥磅割菸葉,獨不見忠承,屋裡屋外轉了一圈都不見人,從灶房出來問忠傳,她道:“走上石壩打電話去了,可能跟單位領導說啷個吧,他說可能還要請兩天假呢。”




她停下手裡的事問母親:“啷個樣嘛?承承說好像出來的時候潘運還被打了幾下子呢,惱火不?”




“有啷個惱火不惱火呀,還睡著的,人都沒看到,倒是他老漢腦殼包著有個血洞洞。”她板著臉回答。默了一陣兒看忠傳沒說話,她又自言自語的說起來:“一味都是信話的娃兒,曉得他今年硬是,這裡不是那裡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