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青回 作品

第 80 章





“羅承義!這就是你答應我的不再讓她打擾我們,怎麼大半夜的又來了!”




“你騙我有意思嗎?!”




屋門“碰”的一下關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懷裡的人嚇一激靈,陸聿在姜念輕顫的眼睫上親了下:“隔壁吵架,沒我們的事,睡吧。”




姜念:……




還真被何月說對了,這層樓以後不會安靜了。




這場爭吵持續了十分鐘才結束,姜念第二天起來時陸聿已經走了,自留地的菜已經種好了,這兩天陸聿每到下午再去澆水,一直持續到週一早上,他換了一身衣服,和指導員他們走了。




陸聿走了,他的事都由顧時州暫代。




蘭嫂子一大早來找姜念,拉著她就要去掃盲班,看著蘭嫂子積極的樣子,姜念實在拒絕不了,正好何月出來,一塊被蘭惠拉著走了。




何月:……




她就是出來串個門。




三人走到樓梯口,看見了上樓的關露,這是姜念第一次見關露,穿著襯衫褲子,過肩的頭髮披著,兩邊別在耳後,長得很好看,眉眼處有種天然自帶的柔美,給人第一印象是這人比較柔弱,需要被保護的那一類,也很容易讓人生出憐香惜玉的心思。




姜念只知道羅副團長比關露大,今天一見,兩人站在一塊還真看不出是兩口子。




羅副團長這妥妥的老牛吃嫩草。




“回來了。”




蘭惠逢人就笑,誰也不得罪,也不攀比。




關露肩上揹著那種老款式的




單肩包,抬頭看向蘭惠,點了點頭:“嗯,回來了。”然後看了眼姜念和何月,又垂下眼繞開她們回去了。




她聲音溫柔好聽,和昨晚氣急敗壞的聲音有幾分相似。




姜念回想了下,昨晚關露和羅副團長吵架好像是因為羅小悅沒經過她的同意在晚上進了她的屋子,兩人在樓道吵了十分鐘,關露說的話最多的就是必須要羅小悅保證,不經過她的同意不準再進她屋子。




家事最難斷,一面是妻子,一面是女兒,羅副團長要是再處理不好,怕是兩邊都不會落好。




姜念她們走到樓下,正好遇見了一塊出來的田麥,她帶著鄺秀和鄺倩,蘭惠問道:“你還去掃盲班嗎?”




田麥道:“去,幹啥不去,在家裡待著看見我婆婆就討厭,還不如帶孩子出來轉轉。”




這個點孩子們都上學了,可鄺秀和鄺倩卻沒有。




姜念低聲問何月,何月哼了聲,小聲說:“老太太就覺得女孩子讀書沒用,長大了也是要嫁到別人家,說讀書省下來的錢刻意當嫁妝,死活不讓秀兒姐兩去讀書,只要兩人去學校老太太就去鬧,鬧的次數多了,鄺副團長也嫌丟人,就讓兩孩子回來在家待著。”




姜念:……




聽的她都覺得老太太迂腐討厭。




掃盲班的軍嫂挺多的,姜念和何月坐在一起,何月扭頭看了眼姜念在認真寫字,老師今天教的一首詩,讓她們背,還讓她們寫在本子上,姜唸的字比一開始好看多了,雖然字跡不算工整,但都能完整的寫出來,可比她強多了。




何月看了眼自己狗爬的字,說道:“你寫的真好看。”




姜念:???




認真的?




沒開玩笑?




她有些不確認的看了眼自己故意寫的七扭八歪的字,醜的不忍心看下去,於是看了眼何月的本子。




姜念:……




比起何月的,她的的確顯得很好看。




蘭惠聽見何月的話,伸長脖子往這邊看了眼,笑道:“姜念,有進步呀。”




姜念笑道:“每天練練就慢慢會了些。”




何月說:“我就不行。”




蘭惠沒好氣的看她:“老師在上面講課,你在下面東晃晃西晃晃,能學好才怪了。”




她訓起人來,跟賀團長還有幾分像。




何月:……




鄺秀和鄺倩安靜的坐在田麥旁邊,田麥也學不進去,一聽老師說話就開始打盹,倒是鄺倩看的認真,老師在上面講一句,鄺倩就在下面用筆記,鄺秀始終低著頭,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安靜的禮堂裡忽然傳來一道響亮的聲音:“鄺秀,你敢偷我錢!好啊,鄺家真是養了個白眼狼啊!”




吳老太太的嗓門很大,這一嗓門讓所有人的目光瞬間看向禮堂外。




吳老太太黑著臉噔噔噔的走進來,指著鄺秀鼻子就罵:“我就說你昨晚偷偷摸摸的揹著我幹啥呢,原來是你偷了我三塊錢,那錢是我一分一毛攢下來的,你把




我三塊錢還給我!鄺家養你們姐兩本來就賠錢,你還敢偷錢,你咋那麼不要臉啊,吃鄺家的喝鄺家的賠錢貨!”




一口一個賠錢貨,聽的姜念眉心直皺。




鄺倩在吳老太太過來後就嚇得趕緊合上本子,低著頭抓住鄺秀顫抖的手不說話,鄺秀不停的哭,看著田麥一直搖頭,話也沒說,眼淚不停的滾落。




鄺家人的事家屬院的人多少都知道,對這個吳老太太都沒啥好感,重男輕女的厲害,反正在她眼裡,生在她家的女兒都是賠錢貨,從出生就應該淹死在尿盆裡。




田麥氣得起身就吼回去:“秀兒啥時候偷你錢了?你少給我胡說八道!”




吳老太太黑著臉瞪著田麥,顯然也氣得不輕,指著鄺秀說:“昨晚上睡覺前她拿我鞋子了,我在鞋墊裡藏了三塊錢今天早上不見了,不是她是誰啊?難不成是鄺倩?”說完又指著鄺倩:“是不是你們姐兩合起夥偷我錢啊?”




“我們才沒有!”




鄺倩一下子急了,直接吼回去。




吳老太太一聽,氣血上湧,指著鄺倩,話卻是對田麥說的:“你看看你養的賠錢貨,啊,敢衝我頂嘴,兇我了,這麼小就這麼對我,等長大了還得了?我告訴你,這事我要鬧,還要鬧大,我要鬧到鄺盛團裡去,我要去找保衛科舉報鄺秀偷我的錢,她作風又有問題,必須要把她關起來!”




鄺秀哭的一抽一抽的,一直重複著我沒偷三個字。




鄺倩膽子大一點,緊緊抓著鄺秀的手,又怕又憤怒的瞪著吳老太太,田麥的火也上來了:“好啊,那你就去鬧!去三團使勁鬧,讓三團的人都知道鄺副團長他娘是個多討人厭的老傢伙,我們秀兒說沒偷就沒偷,你就是報警,公安同志來了也沒偷!”




禮堂本來就空蕩,婆媳兩的聲音一個比一個響亮,裡面迴音繞的都是她們的聲音。




現在三團的團長是陸聿,部隊裡每年也會評選哪個團裡是優秀團體,就好比在之前的部隊裡,宋團長管著二團,因為劉強的事,二團年底的獎金和補貼都沒了,宋團長也因為那件事捱了一頓批評。




姜念可不想陸聿再攤上這樣的事。




見吳老太太死抓著不放,姜念冷聲質問:“你說丟了三塊錢,那我想問問,這三塊錢裡有幾分幾毛?”




這話一出,田麥反應過來了,跟著就問:“是啊,你說啊!”




吳老太太正在氣頭上,聞言看向姜念,臉色更難看了,她打第一眼就不喜歡姜念,結婚孃家也沒人來,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女人,見她還幫著鄺秀,頓時更來火了,說話也沒過腦子:“我哪記得幾分幾毛,反正就是鄺秀偷了我的錢,這是我們鄺家的事,跟你沒關係,你少管。”




“但你要鬧到團裡就跟我有關係!”姜念目光冰冷,語氣冷硬:“我是陸團長愛人,你要鬧到團裡那也是影響我愛人,怎麼著我也能說上兩句話,而且這件事換做任何一位軍嫂,軍嫂們心好,也都想問個清楚,萬一是鬧誤會或者什麼,那不是白白冤枉了鄺秀這個孩子?正好今天軍嫂們




都在,咱們今天就把這件事當面說清楚。”()




她話裡順帶把在場的軍嫂們誇了一頓,一時間只看戲不打算摻和的一些軍嫂也起了話茬,讓吳老太太把這事說清楚,先彆著急給鄺秀扣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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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麥感激的看了眼姜念,鄺秀和鄺倩也看向她,鄺秀哭的眼睛血紅。




吳老太太越看姜念越不順眼,不耐煩道:“你是團長媳婦又咋了,咋地,你還想用團長媳婦的身份欺負我啊?我告訴你,我還要去上面領導那投訴你仗著團長媳婦的身份欺負我這個老太太!”




姜唸對吳老太太的無理取鬧並不理會:“在場的軍嫂們都看著,我哪句話欺負你了?倒是吳嬸子你張口閉口罵自己的孫女,一口一個賠錢貨,咱們女人怎麼會是賠錢貨?咱們生兒育女,多少個英雄好漢不是打女人肚子裡出來的?男人們在前線奮鬥,我們女人也在後面/操持著家裡的一切,頂著半邊天!”




姜唸的話說出了很多軍嫂們的心聲,這些人的家裡或多或少都是重男輕女,在家裡沒少受委屈受苦,有的家裡為了生男孩,刻意給女孩取名招娣,就為了引來男孩,這腐朽的思想害了一輩又一輩的女人,以至於在一些家庭裡,男孩子自覺地位就比姐姐高,跟老人一樣覺得女孩子就是賠錢貨。




有些軍嫂開始附和姜唸的話,反駁吳老太太。




“陸團長他媳婦啥時候欺負你了?我們咋沒看到啊?”




“就是啊,你這老太太咋睜眼說瞎話。”




“你不是女人啊?張口閉口罵你孫女是賠錢貨,你不也是賠錢貨?”




“這麼大年紀的人,說話咋那麼討人嫌呢。”




你一言我一語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吳老太太,吳老太太臉色黑的不能再黑了,眼睛裡都能噴出火來,姜念趁勢說:“吳嬸子,我也是好心想幫你找到錢,你說你丟了三塊錢,那三塊錢是幾分幾毛,如果真從鄺秀身上找到,咱們也能對上賬,是不是?”




鄺秀哭著說:“沒拿。”




她來來回回就只會說這一句,田麥對她說:“娘信你沒拿。”




吳老太太說:“就三塊錢。”




姜念問:“整三塊錢嗎?”




吳老太太不耐煩的說道:“我哪記得這麼清啊,反正就是三塊錢!”




軍嫂們這下為難住了,大家都看向鄺秀,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搜這孩子的口袋吧?吳老太太又說:“家裡我都找遍了,沒找到藏錢的地方,這錢不是在鄺秀身上就是被她藏到別的的地方了。”




總之咬死了是鄺秀拿的。




鄺秀渾身不停的抖,尤其禮堂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覺得自己跟沒/穿衣服一樣,光/溜/溜的被人觀看指點,頭使勁低著,除了哭還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