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長頭髮 作品

62.暴露 你可真敢想

果不其然, 剛走出官府大門,楊母就換了一張臉。




她扶著奄奄一息,進氣多喘氣少, 話都說不出來的兒子,看向馮二孃的眼裡冒著火, 連一旁的許乘月都遭到牽連,被她瞪了好幾眼。




幸好她還知道她家兒子被打了板子, 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是他丟臉。於是好歹沒有大聲地叫罵出來,不然以她往日裡的作風還真可能會幹出這種事。




終於離開了對她來說宛如地獄深淵的楊家,馮二孃鬆了一口氣, 然而接踵而來的卻是迷茫。




離開了楊家她該到哪裡去呢?




孃家是別想了, 在被婆家折磨的時候,她曾回到家中求救,父親和母親也都很憤怒。




可是當她說到要讓他們做主為她和離的時候,兩人卻不說話了。




父親沉默在一旁,母親抱著她哀哀哭泣, 口中唸叨著,“我苦命的兒, 都怪阿孃當初沒有給你找一個好婆家,讓你受這麼多苦。可是我們女人家,嫁人後哪有一個不舒坦就選擇和離的。你放心,你現在還年輕,等你懷了孕有了孩子之後,他們再不敢那麼對待你了。”




這就是母親選擇的解決方式,忍耐下去生一個孩子,等到熬出頭的那天。




可是她真的能熬到那一天,而不是在那之前就被人打死嗎?馮二孃非常懷疑。




但父親和母親抱有相同的看法, 都認為和離是一件極不光彩的事,是給家族抹黑。




如今她果真離婚了,還是在官府判定義絕——這種決絕,體面全無的方式下。可能她回去的第一時間,父親和母親就會把她趕出家門。




當然或許父親母親儘管生氣,但憐惜她的不易會收留她。




只是馮二孃一想到在家裡住著,會看到父母成天唉聲嘆氣的樣子,彷彿她的往後餘生全部毀了,她都會感覺不適。




而且家中還有兄嫂,多了一張嘴吃飯,他們想必也是不樂意的,更何況如果她以後不成婚,兄嫂就要擔負起養她的責任,他們定會迫不及待地將她嫁出去。可馮二孃不想那樣。




“你有地方可去嗎?”許乘月問道。




“沒有。”馮二孃搖搖頭。




她羞赫地想,許娘子該不會要收留她吧,那怎麼行呢?她已經麻煩她好多了。




“那你隨我來吧。”




別誤會,雖然馮二孃的遭遇很悽慘,但是她對於許乘月來說畢竟是一個陌生人,她才不放心把陌生人往自己家裡領。




於是她帶著馮二孃找了她初來洛陽城時,找租房的牙人家,問清楚她原先住的那座宅子還沒有租出去之後,將那座宅子先行墊付了一個月的租金,讓馮二孃住了進去。




等她拿到自己的嫁妝以及楊家給的贍養費之後,再還給許乘月。




做完這一切,許乘月終於回到了家中,她覺得自己今日頗有些鬼迷心竅,管了許多不該管的閒事,可是她沒有辦法袖手旁觀。




看著這個時代受到家暴的女子在禹禹獨行之中受到無盡苦楚,她們不知道該怎樣避免受到別人的傷害,也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手段保護自己。




像馮二孃今天這樣敢於在公堂之上狀告丈夫的女子,已經非常難能可貴。人貴自重,許乘月欣賞她這樣具有抗爭精神的女性。




何況那些幫助對於她來說只是舉手之勞,對於馮二孃來說卻是解了燃眉之急,是雪中送炭之舉。




馮二孃寫出來的那手字,也讓她生了愛才之意,說不定假以時日她會成為一個書法大家呢。




而且說起來她寫在那些信中,讓人臉紅的旖旎華麗的詞藻,與纏綿曖昧的氛圍塑造,很適合寫一些風月話本,肯定有很多人喜歡看。




當然許乘月並不是想讓人家去寫,畢竟她自己寫還要顧及頗多,更不用說思想比較保守的古人了。




想到這裡許乘月的心蠢蠢欲動,有一種想寫某棠文學的衝動,她可以大言不慚地說,綠江的清水文學簡直埋沒了她的天賦。




但是一想想現在的環境條件,又偃旗息鼓了。




這種東西本來是用來自娛自樂的,可現在的硬件條件又不夠,不像前世的手機和電腦上的文件應用,密碼一鎖別人就看不到了。




萬一要是存稿哪天不小心丟了,或者被別人看到了,那簡直是究極無敵大社死,她丟不起那個人。




不過話說回來,古代社會對於那方面的讀物並沒有進行嚴格限制,如果真的想寫還是可以的,不用擔心觸犯律法條文,一不小心就被警察叔叔打電話蹲橘子去了。




但是許乘月要想寫帶顏色的文,出版定會經過許多人,被身邊的人都看到她見不得人的愛好,那該是個什麼樣的場景,她簡直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