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那一口的紅酒,最早用來折磨顧裕生,沒多久就變成了陸厝,弄了兩次還不夠,浴室裡霧氣瀰漫,天邊泛起魚肚白,陸厝咬著牙給昏睡過去的人擦乾淨,放回床上的時候,額角還在突突直跳。




他一開始,沒打算真的喝下去。




含在嘴裡嚇唬人呢。




畢竟這玩意兒的效果誰都說不好,出了事得一塊完蛋,可是小玉湊上前,把嘴角的紅酒漬給親乾淨,說沒關係,去哪兒我都陪著你。




陸厝咕咚一口,就給嚥下去了。




其實這個荒唐的晚上,顧裕生從頭到尾都很坦蕩,除了剛開始的訝異,和短暫的神志不清之外,他甚至是在迎合,無論是咬著對方的耳朵催促,還是最後斷斷續續地喘息,雙手始終攀著陸厝的肩,哪怕是陷進枕頭,成了月色下被雪壓彎的竹子,他也會反手過去,摸摸陸厝的臉。




陸厝問他,疼嗎?




“你親親我。”




顧裕生說:“你親親我,就不疼了。”




陸厝就捏著那小巧的下巴,和他接吻。




顧裕生的眼睛被親溼,睫毛的顏色濃重起來,年輕的臉上染了酒意的紅,漂亮得要命,倆人不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在不可思議的驚人默契中,誠實地縱容對方。




陸厝的心都軟了。




他讓顧裕生叫老公,顧裕生就真的叫,讓他罵人,也就真的說了髒話,窗簾沒完全拉上,外面的星星好明亮,給朦朦朧朧的天花板變成了發光的海,搖啊晃,顧裕生眼神渙散,不知什麼時候被挽著腿按在牆上,也不記得自己的嗓子是什麼時候變啞,沒入溫水的時候手指驟然抖了一下,陸厝在後面抱住他,幾乎捨不得碰觸對方。




明明已經佔有。




怪蘆薈膠太黏膩,怪加了玫瑰精油的水溫太舒服,怪浴缸太小,擁抱得太緊,兩人幾乎分無可分,呼吸聲再次變得粗重,可顧裕生已經站不起來了,沒了力氣,腳底打滑,像海魚溜進珊瑚叢,陸厝給他撈起來,面對面地放在自己腿上去吻,都不再說話,卻又什麼都說了,想起曾經在帳篷裡的那個夜晚,海浪反覆地衝刷沙灘,如今月亮半彎,卻似乎仍能聽見風吹的聲響,仿若是童稚時期的歌謠,來自於遙遠的地方。




窗外已是晚霞漫天。




其實中間的時候,顧裕生已經醒來過好幾次,薄薄的眼皮兒抖一下,陸厝就小心翼翼地給他抱起來,基本都是要喝水,溫熱的水喂進去,小口小口地喝了會兒,翹著頭髮的腦袋就一歪,再次睡著。




陸厝不敢叫他,就在一邊看著他睡。




把微涼的手指握在掌心。




真正醒來的時候,嗓子還是啞的。




“什麼時候了?”




陸厝從後面抱著他:“下午六點多了。”




睡了整整一天,所有的脾氣全被消磨,顧裕生很慢地轉動身子,感覺全部骨節都在咯吱作響,剛坐直,似乎扭到哪裡的痠痛,突然僵硬了剎那。




對上視線的剎那,陸厝吞




嚥了一下。




臉色都不太好看。




陸厝純粹是因為緊張的(),他給人折騰了個夠本?()?[(),哪怕壓抑著性子只弄了兩次,清理過了,也給人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自己最後還又去衝了個冷水澡,也掩蓋不了佔有慾爆棚時的強硬,所以顧裕生沒醒來,他害怕,顧裕生醒來後,他還是害怕。




顧裕生是疼的。




某些部位是痠痛感難以言喻,那雙淡漠的灰色瞳孔看著陸厝,裡面沒有絲毫情緒。




明明昨晚是那樣灼熱。




“喂,”




顧裕生平靜地開口:“爽嗎?”




陸厝:“……”




他喉結滾動,誠實地看向對方:“爽。”




顧裕生便沒再說什麼,很慢地掀開被子下床,還拒絕了對方的攙扶——




下一秒就差點跪在地上。




陸厝把他抱起來,重新放到床上,擰著眉頭:“你去哪兒,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