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疼

 當明予看到閱女無數的言蕩朝著顧冰清作出過分的舉動時,她有些裝不下去了。

 她不得不承認,她沒言蕩狠,也沒言蕩能豁得出去。

 言璟知曉明予的難受,溫柔低頭:“要不要去我那坐坐?”

 她沉默著點頭。

 “二弟、冰清,你們慢慢吃,我和予予就先走了。”

 言璟直接當著言蕩的面牽起明予的手,輕輕扶著她的軟腰出了包廂。

 言蕩依舊是玩世不恭的笑,但胸腔有一把永不熄滅的火在燒。

 只聽“咔嚓”一聲,酒杯在他的手裡應聲而碎,碎片從他虛握的手中沾著血落地,暗紅的血順著他手骨的紋理緩緩往下滴落,落在棉紋的地墊上,血色立馬蔓延,白藍光的輝映下猶如一幅蜿蜒綻放的紅玫瑰。

 顧冰清臉色微變,連忙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給他包裹住傷口:“阿蕩,你的手!”

 言蕩有些冷淡不在意地笑了笑:“真是越活越過去了,連拿個酒杯都能弄傷手。”

 顧冰清略擰眉:“我陪你去醫院包紮一下,或者你不想去醫院的話,我安排醫護過來。”

 言蕩漫不經心一笑,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般:“不用了,包一下就行,男子漢大丈夫,吐口唾沫都是釘,沒那麼嬌貴。”

 顧冰清依舊不放心:“那總得消消毒吧,這都是碎瓷片,萬一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言蕩直接拿起一瓶新的清酒,衝著顧冰清笑的野性十足:“這裡不是有現成的消毒工具嗎?”

 言蕩將包紮在手上已經和血肉黏在一起的手帕硬生生撕開,明暗光線落下來的時候,仔細看能看到被提起的皮肉,他用嘴咬住打開酒塞,毫不猶豫將烈性的清酒盡數澆在了受傷的手上,有極其細微的泡沫沸騰,五彩繽紛的色彩,如同深不見底的萬花筒。

 看著都疼,言蕩的臉上卻絲毫沒痛苦的表情,依舊是那副放蕩不羈,只是瞳孔很深,讓人難以窺探。

 顧冰清的神色從最初的焦灼憂慮到現在的意味深長、面無表情。

 ……

 深夜的冷風撞上擋風玻璃,形成一層層薄薄的磨砂感,馬路上時不時有超跑和機車的轟鳴追逐,上演著驚心動魄和窮奢極侈,和死寂沉默的車內形成鮮明的對比,彷彿兩個世界。

 從包廂出來到上車,明予從始至終沒有說任何一句話,甚至連浮動的表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