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賀歲安以為祁不硯在說笑,見他面不改色,又不太確定了。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字。




而祁不硯對交合這件事似沒什麼感覺,只是用尋常語氣說出事實,告訴她獲得蝴蝶的其他辦法,既不會感到害臊,也不會感到激動。




被天蠶絲攔在門口的親兵見李將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以為祁不硯出手殺了他,頓時人心惶惶。




將領被殺,容易軍心大亂。




城外還有對晉城糧草、金銀珠寶虎視眈眈的胡人,親兵不由擔心此事傳出去會令城中百姓惶恐不可度日,到那時內憂外患。




守在將軍府的都是李將軍一手帶起的親兵,只對他盡忠,他一旦死了,他們便是無頭蒼蠅。




便是此時,副將趕了過來。




李將軍的大部分親兵見他來,心想自己在過今天后必定要易主了,識時務讓路,比以前還要恭敬三分地尊稱他道:“楊副將。”




親兵的嗓音不低,站在堂屋裡的賀歲安聞聲往外看。




楊副將三十有餘,臉上有一道穿眉而過的陳舊疤痕,雙目炯炯有神,長相偏剛正。




直覺告訴賀歲安,他是和李將軍不同的一類人。




此人身披厚重盔甲,手持彎刀,腰間還環繞著一條灰褐色的牛皮軟鞭,靴子沾了不少馬糞,看著是從哪兒急急趕過來的。




賀歲安昨夜在將軍府下人口中聽過一些有關這名楊副將的事。




他是用兵鬼才。




亦是李將軍的軍師。




楊副將數次領兵擊退胡人,功勞都記到了李將軍頭上。




晉城沒了李將軍可以,沒了楊副將不行,知道真相的晉城百姓都是這麼說的,朝廷對李將軍大加封賞,而他們最尊敬的仍是楊副將。




祁不硯漫不經心順著賀歲安的視線看外面,也看到了楊副將,抬了抬眼,還與他對上目光。




後者審視著他。




眼神如銳利的箭矢。




來前,楊副將已從他人口中知曉前因後果,當親眼看到堂屋內的慘狀,還是感到一陣驚訝。




把將軍府弄成這樣的人竟是一個少年嗎,楊副將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李將軍,若有所思,朝身邊的親兵做了個讓他們退半步的動作。




祁不硯饒有興致看著他們。




親兵聽令行事。




他們也看出來了,李將軍還有氣兒,並沒有死。




楊副將眼風掃過賀歲安與祁不硯:“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我們想出城。”祁不硯將行動不便的李將軍拎起來,再收回天蠶絲,用護腕潦草擦了擦臉上被濺到血漬,似好相處問,“可否?”




親兵頭兒:“這……”




楊副將道:“給他們讓路,他手上可是攥著將軍的命。”




“是。”




賀歲安揹著包袱緊跟祁不硯,有親兵拼死一搏般衝上來,不聽楊副將的命令,將曾殺過不少人的彎刀架到她脖頸,割破了皮膚。




血珠沿著切口滲出來,賀歲安掛在肩背的包袱滑下來,祁不硯聽到聲音,微一頓,回眸看。




那個親兵怒瞪著他。




“你放下我家將軍,不然我殺了她。”親兵威脅道。




祁不硯:“你威脅我?”




親兵拿著彎刀的手用力,賀歲安疼到小臉都皺著了。可她還是沒有哭,從失去記憶到現在,她明白了哭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