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該嚇還是得嚇
“來，乾杯！”
在遼國邊境的一所酒館裡，蕭峰、段君衡、緣醉莫求，三人在此把酒言歡。
如果說虛竹那一組因為地理位置的關係，是趕路時間最短的，那蕭峰這一組就是走的最快活的。
因為契丹所建的遼國地處北方，雖然現在兩國長期停戰並保持著一定的通商，但非商人想跨境還是有些困難。不過幸好，他們在明面上是和朝廷合作，有朝廷給的通行令。
而且在這三人組裡，蕭峰師從少林和丐幫，性格豪爽不羈、不拘小節；緞君衡外表看似陰沉冷漠，實則機巧善辯，好揶揄作戲，說話幽默風趣；緣醉莫求雖是佛門弟子，還是佛首帝如來之徒，卻是以醉為緣法而修行悟禪、攜酒背劍，看起來比蕭峰還要有江湖氣息。
並且三人都是好酒之輩，這一路上他們邊喝邊聊，儼然一副哥仨瀟灑闖江湖的模樣，逍遙快活的氛圍經常能引來同路人的頻頻側目。但要是仔細算的話，周圍路人視線的目標大部分在緞君衡身上。
緞君衡五官成熟深邃，頭髮是少見的深金色。雖然現在正值相對和平的年代，邊境地區的人也能偶爾看見幾個金髮碧眼的遠方胡商走動，但像緞君衡這麼好看美型的人物，在四處奔波勞累的商隊裡是很少出現的。
不只是相貌出眾，靈狩緞氏，曾為中陰界五大控靈家族之首，緞君衡身上除了些許和自己性格不怎麼搭配的陰沉，還有長期身居高位的上位者氣質。
再配上他那一身由極為順滑上成料子做的紫袍，比起跟蕭峰緣醉莫求出來走江湖，這位在外人眼裡更應該是在朝堂上掌控全局的權相。
還有就是緞君衡手裡的水晶骷髏冥獻杯（緞君衡語），路過的人好奇往這邊一望，拿骷髏頭喝酒，絕對是個狠人！
“遼國的酒，倒也是別具一格。”
緞君衡輕輕晃動手中的酒碗，遼國地域偏北，氣候也比中原冷，所以產的多是辛辣的烈酒。
“幸好吾運氣好，最後跟二位同行。若是和其他大師們一起，必不可能這麼逍遙快活。”
考慮到自己的兩個兒子都不在，喝斷片了可能沒人管自己，緞君衡這一路喝酒還是收斂了點的，起碼都是用酒碗和自己的水晶骷髏杯，沒有直接一罈一罈的灌。
“那得看是誰，用什麼對策。”
緣醉莫求一條腿曲起，搭在身旁的凳子上，姿勢頗為放蕩不羈。
“大部分都不會管這些，但如果是審座嘛……”
就炬業烽曇那個脾氣，先不說能不能在面前喝酒，到時候要是跟誰打起來，誰拉著誰都不一定。
“沒想到時隔不久，我竟又回了這裡。”
蕭峰灌下一口酒後不由的感嘆。他曾在關外意外結交耶律洪基，並與之結為義兄弟。進入遼國後又協助耶律洪基平定了楚王叛亂，官拜南院大王，受封楚王。
後來阿紫外出，陷身丐幫。蕭峰帶人回到中原尋找阿紫，之後便有了少室山大戰。三觀受到衝擊的蕭峰頓感天下大變，虛竹則認為靈鷲宮可以治好阿紫的眼睛，於是他就把阿紫送到靈鷲宮，自己陪著兩位結義兄弟趕往西夏，結果又趕上魔佛現世。
沒想到這一來二去的，自己又成了天命眷顧者，還為了修補天道規則紊亂所產的生漏洞，又回到了遼國。
“……也不知阿紫如今怎樣了？”
蕭峰對江南花家七童的事情只是聽說了一些，在少林寺那次他也沒認出花滿樓來，根本不清楚淨琉璃的醫術，導致雙方產生了信息上的誤差，把阿紫直接送去了靈鷲宮。
等他意識到佛界有很多手段神奇的醫者時，已經是魔佛破封之後了，這種時候若是把阿紫從靈鷲宮帶出來反而更危險。
明明阿朱在臨死前囑託過讓自己照顧她的親妹妹阿紫，他卻失職讓她被丁春秋弄瞎了眼睛……
不過幸好，之前靈鷲宮來信說，阿紫的眼睛已經有了治療方法。等他解決遼國境內的天道漏洞回去，阿紫的眼睛應該也好了。
“好了，現在就讓吾等找找看，這漏洞究竟在何處？”
緞君衡放下酒碗，右手食指發出一點光芒，直接在三人喝酒的桌面上圈畫起來。
“雖然漏洞就在遼國這一帶的邊境地區，但這裡對外人好像比較排外，咱們要是想打聽周圍的消息可能會比較困難。”
他們三個這麼顯眼的組合，一路上自然是少不了打劫勒索偷盜的。但就憑那些地痞流氓的三腳貓功夫，光是蕭峰就能三兩下給搞定。
而除了強盜，進入遼國境內後他們明顯感受到了大部分遼國百姓對他們中原人身份的排斥。哪怕是在這魚龍混雜的酒館裡面，很多顧客都是有意的遠離他們這一桌。
“雖然已經停戰恢復了通商，但兩國人民之間的仇恨，不是那麼容易抵消的。”
蕭峰作為一個契丹人，生於遼國、長於中原，他曾在雁門關目睹中過原官兵的暴行，也在任遼國南院大王時見過遼兵俘虜漢人，深知兩個國家之間難以消除的仇恨。
“可惜這是尋找天道的漏洞，不是人的魂魄。”緞君衡無奈嘆氣，“不然吾就可以直接施展搜魂定蹤之術，循著魂魄蹤跡去探察源頭。”
“……你這個說法，真的很像是要閻王索命。”
緣醉莫求吐槽，循著人家的魂找過去，就說嚇不嚇人吧。
“閻王在黑海森獄，而且那個傢伙早死透了。”
緞君衡一臉平靜的說著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不過中陰界確實比較特殊，中陰界之主統掌著生與死的中繼站。……可惜，靈兒作為王者還是有些稚嫩。”
“……所以你乾脆就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三人邊聊天邊結完酒錢，旁若無人的說著一些驚世駭俗的內容，完全沒管旁邊小二懷疑自己耳朵的表情。
“吾這是輔佐、輔佐，少聽山鬼在那裡瞎掰扯。靈兒畢竟年幼，鎮不住那些老油條，等那孩子能夠獨當一面時，吾也就能安心退隱了。”
在即將走出酒館時，蕭峰往回看了一眼。此地是遼國南邊邊境，周圍必定是隱藏了不少探子。他只希望這邊的情況和自己這隊人能被探子報告給耶律洪基，不管對方還認不認自己這個結義兄弟，最終對他們的行動都有幫助。
而且蕭峰也擔心還在靈鷲宮的阿紫，在照顧阿紫的那段時日裡，他已經清楚了阿紫性子。對方肯定會在眼睛康復後就開始吵鬧，甚至直接跑出來找自己，如今局勢複雜，絕對不能讓阿紫跑出靈鷲宮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