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鍋俠





事情很快就會結束了。




方老闆估摸不透溫暖意思,又等了許久,汗順著額頭往下流,預感越發不好。




他心下打鼓,強行扒著孃家弟的衣服,上上下下搜索一番,把他藏在鞋墊子下的幾張錢都給扒了出來。而後,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現在是藏錢的時候嗎!




眼裡沒成算的東西,他們能平平安安出去不比什麼強?




方老闆把所有東西都遞給張秘書,一臉賠笑地開口:“溫小姐,我們真的掏乾淨了,可以讓我們走了吧?”




張秘書著實沒想到他們現在放的有錢,握在手裡都像是賺的。這些課不算他們寫欠條上的錢,那都是他們自願給的!




真不愧是他們大小姐,往那站一站,一句話不說就把他們唬得掏幹了身上的家當。




“著個什麼急,等著吃飯啊?”




方老闆順著坡下,滿臉討好:“是、是,早起就沒吃。”




“我看你們坐這一上午可沒少吃。”張秘書心眼小,向來是睚眥必報,拿錢往他身上拍了下,露出了個不太好的笑,“耐心等著吧,我們大小姐都沒餓呢,你們急什麼。”




方老闆鬢角出汗,又悄悄抬眼看了眼溫暖,實在想不到她要幹什麼。但商人的危機意識卻還催促著他儘快離開這裡。




看不透的人永遠最危險。




“溫、溫小姐...”




溫暖輕聲打斷他:“走吧。”




“哎、哎!我們這就走,這就走!”方老闆終於能長舒口氣,夾著自己的公文包,奔著門口不回頭。臨出門時,卻惡狠狠地看了眼陳源。




“陳哥不下去送送?”




陳源坐著沒動,手指摩擦褲面,笑著開口:“他們惹小暖生了氣,我打他們都還來不及。還去送他們?我巴不得他們今晚不走,讓我動手再打個痛快。”




張秘書點頭附和:“是,剛剛大傢伙都看見,就陳哥下手最狠。”




陳源笑著沒反駁。




溫暖轉過身,看不出情緒:“陳哥還是下去送送吧。”




直到走完所有樓梯,工廠大門近在眼前,方老闆才敢大口喘氣。燥熱的空氣不斷湧入肺間,他終於覺得自己又活了過來。




他孃的,一個賤丫頭片子,還他媽的溫大小姐。




“我呸!”方老闆回頭看了眼辦公小樓,露出滿口的黃牙,眼底閃爍陰森森的光。




“姐、姐夫!”




緊挨著他的孃家弟像是嚇破了膽,連連後退,嘴唇止不住發顫,差點沒坐地上。




“喊我老闆!”方老闆被他扯得不高興,伸手就朝他脖子上打了一巴掌,瞪他一眼,餘光卻看見正面前停了一輛車。




車上下來了幾個人,為首的一個是穿著常服的年輕男人。




他們走近,男人把證件遞到他眼前:“警察。”




剛趕到的陳源目睹全程,臉色頃刻就變了。




——




“坐吧,大小姐。”




溫暖前世因為溫成的事,沒少來警局。現下,也算熟門熟路。




“聽說你們打了人,還拿了人家的錢?”常惟實給她倒了杯水,“大小姐,你們這犯法的知不知道?”




他語調奇怪,一口一個的大小姐喊的人極其不舒服。溫暖知道他是故意刺自己,溫家雖然有錢,但也只是相對而言。




省會城市,有錢的老闆多了去了,放到有權有勢的常家那也是不夠看的。溫爹早年就是靠著常家的關係才做活了廠子,小時候他們還在一起玩過,算是有了點交情。但也僅限於此,屬實一般。




“我們可沒打人,他們先找事,我們廠里人都能證明。大傢伙眼睛都看著嗯,明明就是他們先拍的桌子動的手。再說了,他們可是一群騙子,我們就算打他們,那也是舉報有功,挽救了人民群眾的財產損失。”




常惟實陰陽怪氣:“您可真敢給自己貼金。那按著你這麼說,我還得給你發麵錦旗了?”




“送我們廠就行。”溫暖真不跟他客氣,“其次我們也沒拿他們的錢,都是他們自願給的賠償金。一沒拿刀架他們脖子上,二沒有上手明搶,我們算哪門子的拿人家的錢?你們可不能只聽一面之詞,我們也是有人證的。”




”這幾千塊錢看著是多,但我們廠的會議室,你也知道,裡面的桌椅板凳用的可都是紫檀木的老物件;再加上員工的醫藥費、誤工費等雜七雜八的東西,那些錢都還不一定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