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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就接受個採訪的時間, 親哥跟常惟實就在走廊裡打起來了。




好在常惟實要臉,知道自己身手好,也沒好意思跟溫成下死手。可溫成卻不是個有所顧忌的人, 拳拳狠手, 還真有一拳撞在了常惟實臉上。




常惟實嘴角立刻就破了皮。




溫暖凝眉,從會議室出來就先推開了常惟實。她擋在溫成面前, 很護犢子。




“常惟實你幹嗎?在我們廠你動手打我哥?”




是不是有點飄?




常惟實拳頭都握緊了,剛剛是真被溫成揍出了氣,差點出拳的時候見著溫暖擋在前面, 才勉強給放下。倒不是給溫暖面子, 主要是溫暖身子骨是真不行。




他剛在溫暖手裡吃過虧,是真的很怕被訛上。




“你們兄妹兩能不能講講道理?”




常惟實都要被溫暖那副護犢子的樣給氣笑了:“大小姐,你沒看見是你哥先動的手嗎?還我打他,我要是真想打他,你以為你哥現在臉上還能那麼幹淨?”




溫成身手確實沒有常惟實好, 從小就這樣。常惟實蹦蹦跳跳滿小區瘋跑的時候,溫成要看著溫暖走路有沒有摔著。同大院男孩約著打球跑步學拳擊的時候, 溫成正拎著小水壺看溫暖學彈棉花。




溫家兄妹兩從小就是兩個戰五渣, 他們一輩兒長大的人都知道。




常惟實用拇指抹了下嘴角,不屑地哼了聲。




“能啊,我哥又不像你似的,只知道動手。”溫暖極其護短, 挑剔地上下打量常惟實,“我哥打你, 那肯定是因為你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那不然外邊站那麼多人,我哥為什麼偏偏打你啊?你敢說你沒嘴賤沒找事?”




常惟實確實氣短。




他從小就在男孩窩裡長大,後來又入伍再工作, 見的基本都是糙老爺們,嘴上不乾不淨習慣了。而且,他本身自己也覺得委屈。




要不是因為溫暖總掐他命門,他能回家一直賠笑裝孫子,一年的氣這幾天全都受完了。




隨口抱怨兩句還不成了?




但吃一塹長一智,常惟實短時間內不敢再招惹溫暖這祖宗。他拎起搭在欄杆上的外套在空中甩了下,沒好氣開口:“行行行,都是我的錯。我他媽的今天就不該來。”




他還特意推遲了上午跟薛靜妍的約會,本來他今天是在休假的。




越想越氣。




“誰要你來了?我們不都說好的麼,要找兩個又高又帥的同志來。你是佔著哪個了?”溫暖低聲嘟囔,“還怪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溫成站在溫暖後面,就像是找到了組織,大聲肯定:“就是!”




“......”




溫暖不回頭就踩了下溫成的皮鞋。




她剛擠兌常惟實是因為常惟實心虛,一看就是背後說她壞話了。再加上最近常惟實有跟她修復關係的需求,聽她說兩句也是應該的。但溫成就算了,畢竟他剛剛還打了人一拳,賺著便宜的。




哪有佔著便宜還不見好就收的?




常惟實又不是個沒脾氣的,人也是個小少爺慣著長大的。




站在對面的常惟實確實要氣炸了,他看著自己面前站著的兄妹兩,冷笑一聲,牙關發聲:“你們兩可真行。我他媽再來你們廠一次,我就是條狗。”




“狗也不能進我們廠,生產安全最重要。”




溫成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格外看常惟實不順眼,警惕地喊正在好聲好氣攔常惟實的張秘書:“張秘書,你現在就在廠門口貼個大字報,寫清楚了常惟實跟狗都不能進。”




“溫成你他媽的。”




這下誰勸都不好使,常惟實帽子一拿,撞著溫成就走了。




溫成卻還不依不饒,趴在樓梯口朝下面喊,故意說給常惟實聽:“張秘書快點,再慢了,狗就看不見了。”




張秘書痛苦地閉了閉眼:“......”




他們廠早晚得完。




“大小姐,”張秘書被溫成強要求鋪開紙張,卻遲遲不敢動筆,心存僥倖。




萬一他們溫總就是跟常惟實鬧著玩呢,人哥倆不還從小一起長大的嗎?




“寫吧。”溫暖跟親哥在對外上是絕對的一致,“給我哥看一眼就行,哄他開心。貼不貼的,我哥注意不到這些。”




張秘書苦哈哈地答應:“我就是怕常先生生氣,以後再來找咱們廠的麻煩。”




“不會。”




常惟實性子不討喜,但人還算有品。跌價的事,常少爺也不稀的做,只會來明面上的。




“而且,估計他可能也快不幹了。”




張秘書的瞬間就精神起來了,很是相信。




都是一個圈子的,他們家大小姐肯定是收到什麼消息了。




“真的啊?”




溫暖努力地回想了下,篤定地點點頭。




上輩子常惟實好像就是跟薛靜妍結婚後,沒多久就停職下海做生意了。他那性子也不是個條條框框能束縛住的,敢想敢做,很有闖勁兒。最後夫妻兩生意做的相當可以,算是他們同一輩裡從商最成功的。




算算日子,估計他和薛靜妍結婚也快了。




想到這,溫暖提了點興趣,也不知道他們兩口子剛創業缺不缺啟動資金。她現在什麼都沒有,就錢還行,很樂意做一次天使投資人。




傍晚下班,溫成開車駛出工廠,沒看見張秘書掛出牌子,哼哼撇嘴,還有些不滿意。




“氣還沒消呢?”




溫成打著轉向,確實不高興:“常惟實那丫的就是狼心狗肺的東西。他還好意思說咱是白眼狼,他才是白眼狼一個,海市最大的白眼狼就是他!”




溫成氣血上頭,想放聲吐槽常惟實幾句,卻又不好在溫暖面前說髒話,搜腸刮肚了半天才想出了幾個成語,但翻來覆去也就一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




再多也沒其他的了。




詞彙量相當感人。




溫成一肚子火,越想越忍不住:“早知道那年就該發燒燒死他,咱們家平白沾了這種晦氣事。”




“晦氣嗎?還好吧,”溫暖不甚在意地翻過雜誌,“咱們家也沒少從裡面撈東西。”




溫成透過後車鏡看了眼溫暖,不說話了,手握緊方向盤,眼底沒了平日裡常帶的笑。




車內難得安靜,溫暖折起雜誌的裡頁,自顧自地挑選自己的喜歡款式,看得不亦樂乎。




沒心沒肺。




溫成藉著等紅綠燈的時候沒忍住回頭看她一眼,溫暖頭也不抬。




“看路。”




“哦。”




溫成轉過身,手打在檔位上,向來善談會說的人卻罕見地沉默著。




直到紅燈變綠,後車喇叭按地像急著送葬,溫成才如夢初醒,輕踩著油門,輪胎滑出路口。




“可要是能有選擇,我還是希望咱能不沾晦氣事。”他目視前方,自顧自地開口,“至於怎麼接單創業,那是咱爸該頭疼的事,總不該,不該...”




溫成說不下去了,溫暖手指蜷著頁碼一角,始終都沒有搭話。




溫成也不介意,又恨聲罵了常惟實幾句,方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要是時間能重來就好了。”




——




次日一早,溫暖跟趙美娟一起坐車出去見了幾個阿姨,喝了個早午茶。兩人啟程準備回家的時,趙美娟卻看了眼司機,更改了目的地。




“之前就聽人說你哥用廠裡的資金投資了個工地,咱們今兒去看看。”




溫暖不大願意,快到中午了,正是熱的時候。海市四季分明,一進入七月,整座城市都就像個蒸爐子,人走在街上都感覺頭頂再往上冒熱氣。




可趙美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消息,明顯是興致勃勃:“聽說投了整整一百萬呢,我可得去看看那塊工地是不是鑲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