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青梅竹馬

 金刀躺在2層樓房自己的房間裡。說是農村，但是這裡不是閉塞、封建、困苦的山溝子，反而是開明、奮進、競爭的美麗鄉村。金刀這個村子是坐東朝西建的，所以每到下午的時候正好朝西曬，屋裡像蒸籠一樣熱。</p>

 金刀拿著書，跑到人跡罕至的山頭水畔。天水相應的地方，他成長的地方。在那裡看草木魚蟲的生機，躺在草上看湛藍的天空和白雲，覺得自己是天地之間的精靈，一個超然獨立的世外高者。</p>

 金刀躺的地方是幾個墳頭連在一起形成的一個小山坡，有的石碑上的字看不清了，有的連石碑都沒了。小時候和村裡的小孩在這裡放牛、挖坑烤紅薯，還能帶著憧憬天南海北的亂說，夥伴們開心就好，大家在這能玩一整天。牛吃飽了，孩子們也吃飽了。那時說知識改變命運的潮流尚未湧到這裡，誰的成績好，誰拿獎狀了，好像一點不重要。誰記得西遊記哪一集有什麼妖怪才最厲害。</p>

 在這裡時光彷彿流走的更快，金刀躺在厚厚的綠草上，眯著眼看清天空。突然眼前一黑，一張人臉擋住了天空，嚇一跳，朗朗乾坤還能有邪祟出現？這地方金刀玩了十幾年了，從來也不怕啊。</p>

 “靠，你嚇死我了。”金刀坐起來，睜大眼看見一個女孩。穿著牛仔短褲，修長純白的腿，穿著白色短袖t恤，鴨蛋臉龐，留著披肩頭髮，很秀氣。</p>

 “你怎麼長大了，膽子還變小了。”說話的是同村的金敏。</p>

 金刀所在的是村子叫“金家屋”，村裡十之八九的人都姓金，極少數異姓是外遷的，不會超過四輩。金敏和金刀祖上是一家，不知要追溯多少代前，或許可以從家譜裡找一找。兩人同歲，一起上學、一起玩耍，一起長大。後來金刀上了普高，金敏上了職高，從此分道揚鑣。再後來少男少女們長大了，就顯得陌生。每年也就過年的時候看得見，再見面竟然不知如何開口了。這一晃就是四五年了。</p>

 “金敏，你啥時候回來的？好多年沒見了。”金刀很開心也很驚訝。</p>

 “哪有好多年沒見啊，過年你到我家拜年的時候還見到的啊。”金敏說。</p>

 南方的鄉村在除夕晚上和初一早上都要每家坐一坐拜拜年，當然都是男人和小孩，女人是不出門的。後來這一習俗也漸漸淡了，走動少了。</p>

 “那倒是，見到了，反而不知說什麼了。咳！”金刀有點感慨。“以前暑假的時候，怎麼沒見到你啊？”</p>

 “我在h市上大學，每年放暑假都是去我爸媽打工的地方。”</p>

 “哦哦，我說呢。”</p>

 “這幾天回來辦個證明，開學的時候要用。”金敏是回來辦理“無犯罪證明”，入黨用的。“剛才我在家看到有個人往這邊走，我估計是你。”</p>

 金刀都不記得小時候兩人誰聰明誰成績好了，也是才得知金敏考到本省的本科了，學校在省會。</p>

 “嘿嘿，這裡你還記得嗎？有一次挖了金二叔家紅薯，差點被發現了，大家跑到前面杉樹林躲著。”金刀指著旁邊幾十米的一處杉樹林。</p>

 “當然記得呢，嚇得我鞋子都掉了一隻，還是你回去給我撿的。你們男孩子大家覺得無所謂，要是知道還有女孩子偷挖紅薯，那就丟死人了。呵呵。”勾起往事，金敏說起來也很開心。</p>

 “是的，大家就覺得女孩子應該文文靜靜的，不能跟男孩子到處野。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村裡好幾個女孩都一起野。”金刀的記憶點與金敏重合至少14年吧。</p>

 “金刀，你暑假一直在家嗎？”金敏問。</p>

 “沒有，我也是才回來沒幾天。暑假我考了一個證書，然後在l市兼職了一個月，然後去黃山玩了兩天。”</p>

 “你現在一個學生，混的風生水起啊。”金敏笑話他。</p>

 “你別笑我，我就是出去多見識見識，不然一個大專學歷，畢業了能幹什麼呢。”</p>

 “不用擔心，你小時候就是辦事靠譜的人，做事說話讓人踏實。到公司面試很容易通過。”金敏也是沒有根據的安慰。</p>

 “現在說為時尚早啊，以後也不知道什麼樣。你在學校怎麼樣？”金刀說。</p>

 “我上的師範大學，以後就是當老師唄。”金敏平淡的說。</p>

 “老師好啊，園丁啊，受人尊敬，多光榮，嘿嘿。”金刀很佩服。但不知為什麼十幾年後“園丁”的意義變了。</p>

 “或許吧。”</p>

 “我看你怎麼有點不情願的意思啊。”</p>

 “原本我報的不是這個學校，也不是這個專業。被我爸說了一頓，改成師範學校了。”金敏坐在金刀旁邊，手中有意無意的扯著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