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逼迫

  原來只是和他商量分潤的事情,那就簡單多了。

  當下笑呵呵道:“不知抽取多少,在下和溫永那邊說一聲,往後交易,直接從他那邊扣除。”

  這個時候,莊夷反倒是不說話了,朝迴風谷的彥清使了個眼色。

  彥清心中無奈,不情不願地站了出來,伸出了四根手指。

  “四個點?”

  王魃微微訝異,沒想到三大宗的格局還挺大的,四個點的抽水,算是很良心了。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彥清卻搖了搖頭。

  “四成?”

  王魃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這……一下子抽走四成,是不是……稍微多了些?”

  這可是四成啊!一百塊靈石直接就沒了四十塊,搶錢都沒這麼快的!

  哪怕王魃的成本不算高,可辛苦忙碌下來的收益直接沒了近半,哪怕是他也有些受不了。

  聽到王魃的話,彥清也有些不大好意思,面露為難地看向莊夷:

  “莊道友,要不還是你來說吧?”

  “這、我……”

  莊夷不由得看向茶案邊上的章真人,卻見對方直接低著頭,看也不看。

  他只能無奈地硬著頭皮道:

  “申小友,你誤會了,不是抽走四成……是你留下四成。”

  “抽六成?!”

  王魃吃驚地看向莊夷。

  呆在天門教的時候,五級左道修士的擺攤稅收也就五成啊!

  這三大宗比天門教還狠?!

  “呵呵,當然,眼下只是商議,咱們須離宗、迴風谷、澹龍門,還有申小友你,四方全部達成共識了,才會施行。”

  “畢竟我須離宗向來公平公正。”

  “也要看看申小友的想法。”

  似乎是為了表明須離宗的友好態度,莊夷又補充了一句。

  聽到莊夷的話,迴風谷的彥清忍不住面色微冷。

  澹龍門的章真人也抬頭掃了莊夷一眼,又看了眼彥清,眼中似有深意。

  而王魃的心裡卻只有冷笑。

  所謂的商議,也不過是走個流程,即便他不同意,結果也並不會有所區別。

  顯然,六成的分利,已經避不可免。

  但真正讓王魃在意的,卻是這背後代表的含義。

  “看來真被元問芝猜對了,這須離宗吞併了五經門,實力大增,三大宗內部之間的平衡已經被打破,我或許已經成為了他們角力和利益分配的那個點。”

  王魃心中凝重無比。

  “這種情況下,想要不偏不倚已經不太可能……而看樣子,三大宗之間的格局也發生了變化,至少迴風谷和澹龍門已經和須離宗之間產生了間隙。”

  “如今要麼偏向須離宗,要麼就偏向迴風谷或者澹龍門……”

  “須離宗恐怕也是在逼著我進行選擇吧?”

  “不過鎮靈宮還在,三大宗還需要合作,彼此之間也不可能真的撕破臉,頂多是鬥而不破的局面,如此一來,我能做的便更少了。”

  王魃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雖然限於消息的匱乏,但是對於基本的局勢還是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被三大宗孤懸在永安城內,縱然有極高的名望地位,可說到底還是無法落地,空中樓閣而已。

  眼下的局面,除非有人出面橫插一槓,打破三大宗之間微妙的平衡,否則這六成的利潤,他是交定了。

  “李濟的那個師叔……”

  王魃的心裡第一個跳出來便是那個馬車裡的女修。

  對方似乎背景極深,修為也頗高。

  不過想到對方早已說過,不允許他借對方的名義行事,王魃微微猶豫了下,還是作罷了。

  友方本來就不多,可不能再樹敵了。

  而就在他心中咬牙準備出血之際,大門處,陡然響起了一道粗豪的聲音:

  “申小友,俺來了!”

  是張泰來!

  王魃眼睛陡然一亮,怎麼把他給忘了!

  這不是現成的麼!

  伴隨著張泰來聲音的響起,原本穩如泰山的莊夷面色頓時微微一凝。

  而始終坐在桌案旁的章真人亦是撐開了自己長滿了褶子的眼皮,目光如電般,掃向大門處。

  迴風谷的彥清卻是一下子辨別出了張泰來的聲音,忍不住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除了三位金丹真人看清楚了之外,眾人只覺得眼前一晃,便見一尊壯碩魁梧、面相粗豪的修士手握一把巨錘法器,有若巨靈神一般,立在王魃身前。

  身上的危險氣息有若實質一般,看向眾人的目光裡,毫不掩飾自己的警惕和兇狠之意。

  “張泰來!”

  “他竟然沒走?”

  “他既然在,那元問芝多半也在這附近!”

  金丹修士想要隱藏氣息,躲在沒有金丹真人常駐的永安城裡實在是再簡單不過。

  而三位金丹真人也完全沒有察覺到就在王魃府邸對面,竟然便藏著一尊金丹散修。

  只是三人對此反應卻並不相同。

  莊夷面色凝重,法力瞬間凝聚。

  而章真人和彥清則是面色各異。

  “申小友,是有人要傷害你麼!”

  張泰來悶聲道。

  目光掃過三位金丹修士,在章真人的臉上看了看,臉上浮起了一絲濃濃的忌憚。

  王魃連忙上前拉住了張泰來。

  “張真人,誤會了,誤會了,這裡都是在下好友!”

  張泰來聞言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這些人都是?我看這個莊夷看你的眼神好像不大對……”

  須離宗的莊夷頓時面色一冷,呵斥道:

  “張泰來!你休得胡言!我與申小友乃是知、知己,又怎麼會對申小友有什麼想法!”

  王魃忍不住對張泰來暗暗豎起了大拇指,這傢伙看起來憨憨傻傻,但是眼力卻是一點也不差啊!

  一眼就看出了整個局面上最關鍵的這個人。

  不過他自然不能順著張泰來的話,連忙露出苦笑之色,左右阻攔:

  “誤會誤會,莊真人、張真人,這都是誤會。”

  “是嗎?”

  見王魃的臉色似是不像作偽,張泰來這才半信半疑地收起了法器,不過還是不時地盯著莊夷。

  莊夷雖然黑著臉,但也沒有再吭聲。

  元問芝、張泰來這對義兄弟,在燕國也是頗為有名的一對金丹散修。

  而但凡能在四大宗門高壓之下成長起來的金丹真人,即便比不過宗門修士,卻也相差彷彿。

  是以莊夷並不敢小覷對方。

  尤其是誰都知道張泰來腦子不太靈光,說好聽叫純粹,說難聽就是缺心眼。

  招惹上這樣的人,實為不智。

  原以為他之前就已經離開了,卻沒想到竟然就在附近。

  想到這裡,莊夷看向王魃的眼神裡,頓時多了一絲警惕和慎重。

  他這才意識到宗主師兄之前說的話是如此的正確,這個申服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也的確很危險。

  僅僅只是築基前期,卻能讓金丹散修都為之前驅。

  這等才能,若是不能收為己用,必定遺禍無窮!

  而這個時候,王魃卻是主動開口道:

  “對了,莊真人方才說,要抽取六成利潤……這,倒不是在下不願支持,而是在下煉製靈雞精華,本身成本就極高,實在沒有那麼大的利潤啊。”

  若是按照莊夷的提法,他只剩下四成的流水,除去雞料、配置處理液所需要的靈材等成本外,他剩下來的就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