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請見諒

               　　在鹿悠悠給出確定的回覆後，王洛卻沒有立即轉告張進澄，只是用略帶歉然的目光看向他，然後用口型無聲地說了一句抱歉……頓時讓張進澄心生絕望。

　　儘管這位新恆國師已經用幾百年的時間，錘鍊出了非人的心性城府，儘管他在此行之前其實就已經做足了失敗的預期，但是當這個結果終於呈現在面前……尤其是在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的時候，忽然功敗垂成，他實在難以壓抑內心的真實情緒。

　　“山主……”

　　王洛卻食指比在唇前，示意對方安靜。

　　因為他還有話要和鹿悠悠說。

　　與此同時，飛昇錄上，鹿悠悠的問號也已經似雨點一般砸來。

　　“總之，仙官們要應對仙盟拓荒，首要就是知己知彼，而當時整個天之左四州，要說了解仙盟，怎麼也要算我一個……所以大約從十年前開始，我就屢屢被仙官召見，前去一個仙家洞天，與眾仙人一道推演佈局。然後，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才第一次知道，原來，理應無所不能的天庭，並沒有無所不能。面對區區凡人之城，仙人們居然拿不出什麼行之有效的辦法！”

　　鹿悠悠嘆息道：“我知道你是希望由我來扮黑臉，反正有什麼難處都先推給領導……但此事關乎重大，我這個層級的決策者是不能輕易吊人胃口的。不然，你難道真打算將這兩億人拒之門外嗎？”

　　“懂了，你繼續說剛剛的話題。”

　　另一邊，張進澄將方才的對話盡收眼底，心中既是感動，也有些心悸。

　　張進澄坦然道：“不知，縱使是天庭仙官，對天庭主人也所知有限。只知其有，卻未見其人。但細談下來，卻無人不對天庭之主尊崇有加。至於具體詳情，我實在不敢妄加揣測。”

　　鹿悠悠簡直驚到了：“喂，你！？”

　　王洛笑了笑：“鹿國主，打個招呼吧，這是新恆朝的國師……”

　　“……”鹿悠悠到底沒能說出你好，只是在飛昇錄上留下了“胡鬧”二字，便主動熄滅了金光。

　　張進澄則知趣地進一步解釋道：“天庭當然有自己的武力，不提上品金仙，就連數百年間到明墨兩州輪值的下品仙官，也有十餘人。這些人各自有仙僕、坐騎、洞天府兵，幾乎每個人都是一支戰力強盛的軍團。但在當時推演時，仙官們卻不約而同否決了正面對抗的方案，因為，他們認為正面戰力再怎麼豪華，一旦仙盟引動弦月天尊，也是必死無疑……我那時，當真是有種世界上下顛倒錯亂的荒謬感，堂堂天庭，居然在武力上畏懼一個凡人的文明，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如果說明州新恆朝是天庭在自家地盤上的試驗田，那麼仙盟是否也有與之對應的試驗田？而那個試驗田……

　　鹿悠悠有些無奈：“那是因為你們沒處在仙枯林首席的位置上，感受不到此時大律法的悸動有多強烈！那兩億人，幾乎是大律法點名要的，我現在是在努力減速剎車！而非急不可待地推動促成！”

　　王洛反問道：“你早知道明州的事？”

　　張進澄猶豫了下，答覆道：“關於天庭仙律，我所知也不一定準確，但我聽相熟的仙官抱怨過，那些金仙大人們，其實早就已經逍遙自在了。而中品的仙官們，只要及時投入某位金仙門下，自然也就能得金仙庇佑……所以，到了需要犧牲的時候，天庭竟連一個可用之人都選不出來！昨日死在仙盟術下的那三人，已經是難得忠心耿耿之人了！”

　　“……”

　　“王洛，你在搞什麼鬼？！我剛剛的答覆是有哪裡表述不夠清楚嗎？還是說你……”

　　張進澄苦笑道：“以我的立場來說，此事的確並不光彩……我深受天庭大恩，就連這一身修為都有十之三四來自仙官恩賜，更兼有國師之位，理應為天庭效死。但是……山主還記得兩年多前，天庭曾派出宣教使前往茸城，度人破繭嗎？”

　　良久後，鹿悠悠才問道：“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