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桑紀感受著他的心跳,胸腔劇烈震顫了一下,呼吸和心跳逐漸與他同頻。




她聽過許多表白的話,含蓄的、熱烈的,但沒有一種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擁抱過、接吻過,才敢把真心宣之於口。




也沒有一種告白是能讓她雀躍心動的。




經年相處,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的他,只知道用心用身體確認過,除了他誰都不行。




心臟和指尖微微發麻,不由得生出些小女孩的羞澀和忐忑,她聽見自己問:“那……是想和我在一起的喜歡嗎?”




傅喻珩親了親她微顫的眼睫,親了親她的手指,最後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是想和你永遠在一起的喜歡。”




他這麼鄭重其事的,桑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想了幾秒,還是主動親了親他,“我也喜歡你。”




不安躁動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落到實處,傅喻珩傾身吻住她,不似剛才的急切,是讓人沉溺的溫柔。




唇齒交融的水聲黏黏糊糊的,從她喉間溢出一聲難耐的輕哼,加重了他的欲色。




在他吻上脖頸時,桑紀眼神迷離地推了推他說:“我要回去了。”




“困了?”傅喻珩貼著她的唇輕聲問。




那倒沒有,她回去也睡不著,於是搖了搖頭。




傅喻珩親親她的鼻尖,情人呢喃的語氣:“那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桑紀心頭軟了一下,又靠了回去,摟著他脖子索性閉上了眼,唇角微微翹著。




時間已至凌晨,月亮逐漸沉入海中,岸邊開始漲潮……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抱回房間,早晨桑紀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正靠在他懷裡。




傅喻珩閉著眼,一隻手攬在她腰上,察覺到她的動靜,聲音輕而沙啞:“醒了?”




她尚在狀況外,聽見他的聲音,猛然想起這是在他房間!




昨晚的記憶潮水般湧入腦海中,她第一反應是完了,她居然在他房間睡著了。




拜託,希望其他人還沒起床……




桑紀手腳並用地從他身上爬起來,急慌慌地就要下床。




傅喻珩長臂一伸將她攬了回來,“怎麼了?”




這一副睡醒就跑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怎麼她了呢。




桑紀輕聲嘟囔:“你怎麼不抱我回自己房間啊。”




傅喻珩好笑地看著她驚慌的樣子:“是你睡著了抱著我不放手。”




“……”




她才不信……




也顧不上他說的是真是假了,桑紀掰開他的手跑出他房間,開門的時候還事先張望了一下,像個幹壞事怕被抓的小學生。




房間外,關門轉身的那一剎那,商敘從廚房拿了杯水路過,正怔愣地看著她。




四目相對,她彷彿被雷劈了一下,尷尬不知所以,僵硬地立在原地半晌。




“早啊……”




說完她轉身溜回房間,留




下商敘一個人風中凌亂(),握著杯子的手微微顫抖……




???




他看見什麼了???




這一大早的(),是那傢伙的房間沒錯吧?!




照理說,都是成年人了,這事他不該管,但他們不是還沒在一起呢嗎?!




就一晚上功夫,這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呢!




雖然是她從他房間出來,但在商敘眼裡,不管事實如何,肯定是他勾引在先的!




商敘怒氣衝衝地闖進他房間,傅喻珩正換好衣服。




傅喻珩皺了皺眉,好脾氣地沒有罵他:“幹什麼。”




商敘咬了咬牙,壓著脾氣道:“不要告訴我昨天她睡在你房間。”




“有什麼問題?”




聽聽這話……




“你們都沒確定關係呢!”商敘就差指著他鼻子罵混蛋了。




他雙標得很,在國外這麼多年什麼玩得開的沒見過,但放到自家人身上就覺得不對了。




先談戀愛見家長再睡覺懂不懂這規矩啊!




ok見家長這一趴略過……




他還以為這人正經得很,搞了半天跟渣男沒兩樣!




他就說昨天這人眼神都不對勁呢。




傅喻珩唇角一勾:“誰跟你說我們沒在一起。”




就要罵出口的髒話在商敘的喉嚨口打了個轉又咽了回去,似是不可置信般。




“什麼時候???”他有這速度早幹嘛去了。




傅喻珩對他罕見地有耐心:“昨天。”




“還有,她只是睡在這裡。”他又補充了一句,眼神語氣卻是提醒他少多管閒事。




這麼一通說完,商敘的火氣也被壓下,但仍然有些不爽。




他沉默半晌,想起什麼,似模似樣道:“既然這樣叫我一聲哥不過分吧。”




傅喻珩輕飄飄送了他一個字:“滾。”




商敘氣得冷哼一聲,有骨氣你以後都別叫!









吃了個早飯的功夫,所有人都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




桑紀倒也沒有想隱瞞的意思,但這一天的功夫關係就轉變了,難免讓人想入非非。




她一想到這群人八卦起鬨的勁頭,頭皮就一陣陣發麻。




這個公開的時機還是改日再說……




偏偏身邊這人沒有這種覺悟,而她忘了和他提前通氣了!




她的頭髮落到唇邊時,傅喻珩伸出手,替她撩起那縷頭髮別到耳後,像是做慣了一般無比自然。




然後又盛了一小碗蟹黃鮮蝦餃給她。




桑紀咬著松露麵包看著這碗餃子,咬下一口麵包艱難嚥下,輕聲道:“這麼多我吃不完。”




傅喻珩看著碗裡就五顆蝦餃,默了一瞬:“吃不完給我吃。”




桑紀:“……”




好呢,她還裝個鬼啊!




傅子吟宿醉難消,昏沉沉地坐在對面沒察覺,被蘇棠捅了捅胳膊。




她瞠目結舌地




()看著(),渾然不覺溫泉蛋被戳破?(),蛋液流了半盤子。




蘇曄在微信挨個敲楚言知和姜祁兩個醉鬼,手指勤快地打字:【沒眼看,真的沒眼看,有人談戀愛跟狗似的】




楚言知:【???誰?什麼談戀愛?我錯過什麼了?】




然後驚呼喝酒誤事,把姜祁拖起來要看熱鬧。




只有商敘八風不動,手中的刀狠狠地切了幾下盤子裡的煙燻三文魚。




狗啊,真狗啊!




私人飛機離島回到帝都,出了機場,看到他們倆牽著的手,眾人自覺退避三舍,齊齊望天。




傅子吟被無情拖走,眼淚汪汪——




啊她還什麼都沒問呢!




她昨天就是喝了個酒,這什麼情況啊!




桑紀:“……”




這還不如起鬨呢!




傅喻珩攬著她將人塞進邁巴赫後座裡,笑了一下,曲著手指颳了刮她故作正經的小臉。




這才過了一晚上呢,就恢復本性,擺出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




還是坐腿上的時候比較好說話。




這麼想著,傅喻珩直接將人抱坐到腿上。




桑紀大窘,緊張地往駕駛座上看了一眼,司機已經識趣地升起擋板。




“……”




寬敞密閉的後座空間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傅喻珩吻了吻她的唇瓣,又含著輕吮了幾下。




桑紀怔愣著被他親了幾下,掙扎著要下去:“有話好好說。”




這麼大白天的,沒有夜色旖旎、意亂情迷的氛圍,她一時還有些不適應親暱的接觸。




傅喻珩將她按住:“就這麼坐著說。”




桑紀想起昨天坐著坐著就失控的場面,覺得他這樣不行。




昨天就親成那樣,雖然睡一張床也沒發生什麼,但那個時間點比較特別。




現在關係不同了,想做點什麼都怪名正言順的,他這個人又愛使壞……




她試圖和他講一講道理,清了清嗓子迂迴道:“其實我們這樣是不是不太對……”




傅喻珩倒是沒明白怎麼不對了,似笑非笑地聽她的後續。




“正常不都是先確認關係然後才牽手擁抱……”




無視他促狹的眼神,她一本正經,好像在討論一個很認真的問題:“那個……我們這都是第一次,談、談戀愛,是不是應該慢慢來才對?”




談戀愛三個字從她嘴裡說起來還有那麼點拗口的意思。




傅喻珩挑眉看她:“那你昨天晚上是在幹嘛。”




桑紀頓時一噎。




大約是前面略過太多步驟,現在說循序漸進什麼的反倒沒多少底氣了。




被他這麼一打岔,她說不下去了,本想著算了。




但傅喻珩這會兒倒是貼心了:“想慢慢來?”




桑紀一聽,點點頭。




傅喻珩問得認真:“先牽手?”




她繼續點頭:“嗯。”




“那把手給我。”他攤




()開手掌。




桑紀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猶疑著把手放了上去。




跟小貓放爪子似的。




握著她的手揉了揉,他低聲問道:“然後再擁抱?()”




桑紀:……▅()”




好像是套路,不確定,再看一眼。




傅喻珩不由分說地將人摟進懷裡,聞著她髮間頸間的香氣,啞聲道:“現在可以親了嗎?”




不等她回答,吻驟然落了下去。




空間頓時變得狹小窒悶起來,只剩細小喘息和微弱的纏吻聲。




不同於夜晚的曖昧氣氛,白天無所顧忌的親密讓人有了戀愛的實感。




一個綿長的吻結束,傅喻珩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穩了穩氣息,贊同道:“你說的也對,以後都可以慢慢來。”




桑紀的眼底氤氳著霧氣:“……………”




氣死她算了!









修長車身行駛在路上,本是打算先送她回去。




傅喻珩問她:“今天有什麼安排?”




桑紀因為剛剛的“談判”失敗,興致不高地隨口應道:“也沒什麼事。”




因為這兩日去島上,所以她也沒安排什麼別的行程。




“那要和我一起去公司嗎?”




她一口拒絕:“不去。”




去他辦公室待著嗎,不知道為什麼就想到了一些……




完了,她真的不太對勁!




傅喻珩面色不變,雖然很想她陪著,但也並不是非要急於這一時。




不過約會什麼的還是要的。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明天呢,一起吃晚飯?”




桑紀想了想明天要陪媽媽去美術館做畫展最後的準備工作,也沒什麼時間。




傅喻珩又問:“後天?”




“……後天要錄節目。”




她眼神無辜地看著他,補充道:“錄三天。”




傅喻珩:“……”




他果斷提出要求:“那陪我去公司。”




桑紀不知道人家談戀愛是個什麼情形,但他們倆是不可能整天黏在一起的。




她現在還真沒什麼事,想著後面幾天不在,陪他就陪他吧。




司機掉頭,將車開到陵閱辦公樓的地下車庫,兩個人乘專用電梯直接到頂層,倒也碰不到什麼人。




出電梯時,桑紀看了看還牽著的手,心想在他公司員工面前這樣不太好。




正要抽回的手又被握住。




桑紀略有些不解地抬眼看他,傅喻珩解釋道:“沒事,他們不會亂說。”




……她並不是怕這個。




秘書室連接著他的辦公室,一整面的玻璃牆,內外都一覽無餘。




他們一個個視力都好得很,瞥見自家老闆回來了,有事要彙報的人埋頭整理資料,沒什麼事要彙報的人都準備埋頭認真工作——




咦?




一個個突然不埋頭了,定睛一看,內心齊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