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煙雨 作品

第七十五章 兵行險招


                 宣王府中。

  江清月稍作思索,落下一子。

  沈故隨口感慨:“從前你是最靜不下心來的,如今竟也會同我下棋了。”

  “不能再上樹下河,總要尋些其他事做的,”江清月看著棋盤,催道,“到你了。”

  沈故很快落子,問道:“不過是上樹下河,有何不可?”

  他這位宣王在百姓眼裡一心流連煙花柳巷和賭坊,閒來無事就搞宴請許多人花天酒地,與城中許多王公子弟稱兄道弟,也結交市井混混,實在玩世不恭。

  這樣的宣王,下起棋來倒也有幾分儒雅氣質,只是面上儒雅罷了,他的棋子步步緊逼,大有將她趕盡殺絕的架勢。

  “是不難,”江清月竭力去想如何破這棋局,嘴上感慨,“先帝的皇子中,唯有你如今最是自在。”

  沈故漫不經心的說:“不然你就做宣王妃,我保你往後同我一樣日子過得快活。”

  江清月落子的手微微一頓,只當他在說笑。

  “你隨心所欲了這些年,總不至於給自己找麻煩的。”

  皇帝看似毫不在意,能把她送秦顧做妾,又能將錯就錯任由她替嫁遠去和親,可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了宣王妃,難保他真的容忍。

  宣王明知皇帝在找她,還敢與她有更多瓜葛麼?

  沈故輕提嘴角,說笑的口吻道:“我那麼多年明哲保身,卻肯藏你在府中,我圖什麼?”

  他又自嘲道:“大概是圖被皇兄發現之後,從此疑心了我吧。”

  江清月皺眉道:“宣王若是為難,我……”

  “躲是躲不了太久的,他早晚會把金陵城翻個底朝天,連長公主府都搜了,還差我這裡麼?你出了我宣王府,又能藏去何處?”

  沈故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你想留在金陵城中,又不想再與他糾纏,宣王妃這個身份便是你最好的護身符。”

  江清月難以置信的回望他。

  看了他許久,才從他堅定的目光確信他真的不是在說笑。

  “你在賭他對你的兄弟情誼,還是賭他的人性?”

  賭贏了,便是一步於他而言毫無益處的險棋,輸了,是身家性命,是萬劫不復。

  沈故卻道:“江清月,你於他而言沒有那麼重要,他不至於為你做出強搶弟媳而遺臭萬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