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煙雨 作品
番外:江清月篇二
後來,離開姑蘇前,秦顧跟我埋汰:“江清月啊,他到底有什麼好?”
我認同他的話:“你說的對,哪裡都不好。”
“別死心眼兒。”
“我真的沒有死心眼兒。”我說真的,我看著哪裡死心眼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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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對孟貞,時時刻刻的提醒自己要忍耐,終究在她面前低眉順眼的判若兩人。
她幾乎沒有懷疑我就是江清月。
大概因為我從前不對任何人忍讓,哪怕她扇我幾十個耳光,我也不肯嘴上服一句軟。
她如何能相信,有一天我跪在她面前,奴顏婢膝的伺候她。
看著她隆起的腹部,想到那裡面是沈霄的骨血,有一瞬間我想象到他們纏綿歡好的畫面。
我必須心如死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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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要孤軍奮戰許久,才能報仇血恨,卻莫名的輕易。
我要做的事,我要對付的人,沈霄都先一步做好,把成果捧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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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沈霄對孟貞的狠,我不太明白。
他曾經那麼寵愛孟貞,怎麼就忍心叫她變成了活死人?
我以為的沈霄,不是多好的人,也不應該是這樣涼薄心狠的人。
或許是孟大司馬過於囂張跋扈,終究擋了沈霄的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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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多年以後,我無意間對沈書寧說:“沈怡和縱兒明明親姐弟,卻一點兒都不像。”
沈怡是孟貞和沈霄的女兒,縱兒是我和沈霄的兒子,自然是親姐弟。
沈書寧詫異的看著我:“親姐弟?你怎麼會認為是親姐弟?他沒告訴你嗎?”
他什麼都沒告訴我。
這麼多年了,我才聽到一個截然不同的故事版本。
在這個故事裡,沈霄從來沒有喜歡孟貞,甚至是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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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父親當年的真相。
他深深嘆了口氣,決定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最後說:“清月,爹是不是錯了?”
我腦子裡一片混亂,跌跌撞撞的起身,直奔舊時府邸。
我從院子裡的泥土下挖出一個箱子。
箱子裡是許多許多的信。
我一封一封的拆開,一字一句的看過去。
信上,許多話他在重複的說,許多字跡有些顫抖,無一不是在訴說他的衷情,訴說他難以宣之於口的無奈。
他在求我,求了我很久,求我不要放棄他。
求我不要輕易將終生許了別人,求我給他兩年的時間。
我抱著這些信很心痛,泣不成聲,直到天黑我還在坐在那棵樹下,抱著那一堆信。
不知天黑了多久,父親找到了我。
他已經年邁,年邁的身子躬著腰,滿懷歉意又心疼的對我說:“閨女,是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