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 18 章 第十八刀





梁月伶也是一樣的,賀氏父子能站起來,能賺錢,於她們才是有利的。




等劉波買來早餐,她也買來咖啡了。




她想幫忙衝的,但蘇琳琅制止了,自己動手衝,望著窗外,她問梁月伶:“昨晚家裡有打過電話嗎?”




梁月伶說:“一爺打了好幾個,按劉伯的意思,我沒有回。”




其實此刻她的Bp機就一直在嗶嗶嗶的響著。




蘇琳琅盯著窗外看了片刻,見梁月伶在收拾桌子上的文件,喚:“梁小姐。”




梁月伶問:“蘇小姐有事?”




蘇琳琅指電話:“給一爺回電話,就說樸廷已醒,正在跟警署通電話,你聽著是在談論關於一塊表的事。”




梁月伶愣了一下:“要不我先問問劉伯?”




其實她的做法是對的,畢竟劉管家還沒有專門宣佈過,以後由蘇琳琅當家這種話。




就目前,一切要以劉管家的說話為準的。




但蘇琳琅比較著急,手摁上軍刀輕輕一搡,她聲柔:“現在就打,我看著,你打!”




梁月伶聽到保鏢們小聲議論,說這位Boss夫人砍過人。




雖然他們並不相信,覺得她是在開玩笑,但梁月伶信,她還害怕,立刻抓起了電話。




蘇琳琅邊喝咖啡,邊摩梭著那塊pAtekphiLippe,聽著梁月伶打電話,一邊回憶書中劇情。




一場槍擊案大房全垮,但賀一太太是滿港有名的經學碩士,當然就要站出來撐大梁。




書中的孫琳達也確實掌過賀氏的大權,而且是經董事會一位佔大股的大董,再加上賀墨同時力挺,就由她出席了董事會主席。




()江山易主,賀氏由她攝政,好不威風。




但她拍風月片能當女皇,經商卻不大行,恰好賀家動盪,再碰上全港股市大跳水,半個月時間她讓賀氏股價跌穿地心,賬面損失高達幾個億。




還好這時賀樸廷回來了,他雖盲還殘疾,也不被董事會看好,但由他接手後,賀氏扭虧為贏,慢慢緩過了元氣。




至於孫琳達的下場……那是一本記錄港府經濟變革的書,沒有專寫過某一人,但書中卻特意提過她是怎麼死的。




因為說來也算一樁驚奇佚事,幾年後家祭,她死在了賀家的墓園裡。




有人說是他殺,也有人說她是雷劈死的。




總之,死的很不吉利。




後來賀家最輝煌的數她兒子賀樸旭,下海拍風月片而聲名大噪,聞名東南亞。




……




蘇琳琅一杯咖啡喝完,梁月伶的電話也打完了。




這時劉管家來敲門,說:“少奶奶,我讓天璽回家講事情去了,早晨您休息,下午等我忙完,咱們抽時間好好聊聊。”




蘇琳琅點頭:“好。”又問梁月伶:“孫嘉琪是港大msocse,好厲害。”




梁月伶說:“賀氏有推薦席位的,其實我也想修心理學,但賀氏的慈善事務由一爺管,所以……對了,每年港姐選舉賀氏都有贊助的。”




賀家會給大學捐款,大學也會相應匹配學位,但這些事是賀墨在負責,孫嘉琪理所當然的,就擁有金光耀眼的msocsc,港姐也能排上名了。




說來,傍著姑媽,孫嘉琪沾光不少。




梁月伶在替蘇琳琅整理床鋪,她在吃早餐,倆人還一直在聊天。




但半天沒回聲,梁月伶回頭,就發現蘇琳琅已經不見了。




進走廊也空無一人,真奇怪,明明剛才還在吃菠蘿包的,一扭頭就不見了。




這位Boss夫人咋神出鬼沒的?




……




醫院對面,一片綠化帶前,蘇琳琅啃著菠蘿包,問蹲在裡面的男人:“跟來幹嘛,想找死?”




綠化帶中蹲著的是黃毛,低著頭,拿根樹枝在地上畫圈圈。




“阿衰呢?”蘇琳琅又問。




黃毛依舊低著頭:“我們散夥了。”




“錢也全被他拿走了吧,你就這點出息?”蘇琳琅繼續啃菠蘿包。




黃毛猛抬頭:“錢我拿到了,但我當初入道,想走的是阿嫂這樣的道,正道。所以是我主動跟他拆的夥,我,反水了!”




這個時代,九龍城的男孩子們學會走路時,就學會混道了。




至於混什麼道,全憑大哥帶,混成什麼樣子也全憑自己的造化。




黃毛之所以一直想捅了阿衰,是因為阿衰接了殺女人的活,但他不想殺女人,可惜他說不明白,就時不時的,想捅阿衰一刀。




他跟阿衰拆了夥,但混道的,沒個老大就沒了人生目標,他昨天一路跟到醫院,就一直在遠處的綠化帶裡蹲著。




“昨天你一直跟著我,在林子裡,阿榮哥想逃的時候是你提醒的我,對不對?”蘇琳琅又問。




黃毛默默點頭。




昨天下山後,阿榮哥差點就藉著撒尿跑了,當時是黃毛在樹林裡扔了塊石子,蘇琳琅才發現的。




終於,她吃完了菠蘿包,問:“有個跟蹤的活,你想不想幹?”




黃毛騰的站了起來,耳朵都豎起來了:“是,阿嫂!”




該怎麼說呢,他這種人,天生就需要一個老大,天生就需要老大來分配任務。




如果沒有任務,他就會守候在老大的周圍,蹲守任務。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但他被本能指引著,就是來領任務的。




話說,劉管家昨天晚上說了,老太爺要讓蘇琳琅當家主事,收拾內鬼。




蘇琳琅不是警察,也無權搜查,或者抓捕某個人。




港府又是個魔幻的地方,張華強能殺人越貨劫運鈔車綁架肉票,也上過幾回法庭,最終都被宣告無罪。




賀家那個內鬼亦然,你冒險吵嚷出來,頂多圖個嘴炮,於現實沒有任何幫助。




所以蘇琳琅最先想到的事就是跟蹤,找證據。




但她一開始,並沒有想今天就開始跟蹤人,想用的助手也是劉波。




劉波雖然蠢了點,但勝在老實,忠誠。




不過就在剛才,衝咖啡的時候,她看到綠化帶裡躲著的黃毛,一瞬間就有思路了。




昨天賀樸廷提過表,她雖然還猜不到具體的原因,但她估計,槍擊案有個關鍵是和表有關係的。




所以她才逼著梁月伶給賀家打了個似是而非的電話,說賀樸廷醒了,在跟警署談表的事。




要她猜的不錯,內鬼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著急,會跟她背後的勢力聯絡。




那麼,跟蹤也就開始了。




蘇琳琅把一張照片和一份報紙遞給黃毛,再給他看寫在照片背面的地址和電話,說:“這個女人你肯定認識,現在立刻出發,去這個地方,她應該會出門的,去幫我跟蹤她,看看她會去見什麼人,在不在這張報紙上,但是隻能跟蹤,可不敢碰她一根指頭,也不能被發現,懂?”




黃毛騰的站了起來:“亂摸女人,阿嫂剁手。”




那天晚上被她剁了手的兩個就是想摸她的,黃毛看在眼裡的。




“對了,最好買個相機,我……”蘇琳琅一摸兜才發現,作為堂堂賀氏的當家人,她竟然沒錢,身無分文。




真想養小弟,跑腿費都掏不起。




黃毛拍拍鼓脹的腰,咧嘴笑:“三十萬呢,阿嫂給的!”




蘇琳琅瞪他一眼,多問一句:“阿衰去了哪裡?”




黃毛說:“他女人有丈夫的,倆人不敢在港呆,他說過會拿錢跑路。”




蘇琳琅無語:“他帶著別人的老婆跑路了?”




“堂口一個大哥的女人,必須跑路,否則會被亂刀捅死。”黃毛再來一句,震人三觀。




蘇琳琅沒想到看起




來蔫壞的阿衰竟然是個隔壁老王,還是睡大佬女人的老王。




不過他跟黃毛一樣,倒也不是色中惡鬼。




那天晚上蘇琳琅赤身衝出來,黃毛下意識舉手投降,阿衰也立刻扭過了頭。




倆人都沒有表現出要侵犯她的意思,她也就網開一面,沒有剁他們的手。




她再叮囑黃毛:“我用你是因為你跑得快,但切記,永遠不可以傷害婦女和孩子,否則,我的大刀你是見過的,能砍別人,也能砍你!”




這種動不動就捅人的小渣渣必須嚴加約束,不然,辦不了事還捅簍子,可就麻煩了。




黃毛立正:“阿嫂放心!”




“抽空把頭髮染黑,這樣太醒目了。”蘇琳琅又說。




“是,阿嫂!”黃毛鞠躬。




目送著煥然一新的阿嫂進了醫院vip私家車庫的大門,看她蓬鬆柔軟的頭髮在風中飛揚,再看她身上柔軟的,絲綢質的衣服,黃毛摸摸金黃的頭髮,由衷覺得的,有阿嫂這樣一個老大,那感覺真是,榮耀!




……




事情當然不可能永遠瞞著家人。




賀墨快要急炸了,大太太許婉心攥著佛珠嘩啦嘩啦,也在等消息。




消息是由許天璽帶著保鏢來傳達的。




版本是這樣的,少奶奶出了車禍,恰好遇上阿衰和阿鬼,黃毛三個好市民,他們又恰好知道匪穴在哪,於是一同前往,在花了一百萬後,從綁匪手中贖回了人質。




大少安全迴歸,目前在醫院休養,賀家人等一概封口,從此不準再提此事。




任何人不得接受媒體採訪,向外宣揚,違者扣除明年一年的零用錢。




而一旦有消息散播出去,只要查到事主,那對不起了,從此賀氏將跟其人無關。




許天璽聲情並茂,畫面感撲面而來,蘇琳琅提著一百萬,跟著幾個好市民,就彷彿進了片甘蔗田般進了匪窩,把賀樸廷像扛甘蔗一樣,扛了回來。




這當然是喜事,大喜事!




只有一個人是懵圈的,當然就是阿姆,她的臉色那叫一個好看。




許婉心攥著佛珠,不停的念:“菩薩保佑!”




但賀墨不信,他說:“放屁,放狗屁,放臭狗屁!”




孫琳達也說:“天璽少爺,張華強追到警署,還發生了槍.戰,你一叔親眼看見的,你說樸廷是少奶奶偷出來的,都比說她花了一百萬贖了人更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