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若君 作品

第 31 章 第三十一刀





真要說肉搏,蘇琳琅兩隻拳頭,頂多打翻三五個,打不翻上萬小弟的。




所以取陸六爺,得要智取。




她留方文晉,就是為了能夠智取陸六爺。




但這種事當然不能告訴許婉心,她遂說:阿媽,他太可恨了,只打一回我不解氣,過幾天我還得把他找來再打一回,出口惡氣。?()”




許婉心雖然不知道,但她和賀樸鑄的心態是一樣的,於這兒媳婦,又愛又怕:“那你下手輕點,別打死了,不是阿媽袒護他,阿媽不願意你染上人命。”




“少奶奶。”倆保鏢很有眼色,此時才上前。




蘇琳琅說:“那個人想對咱們大少不利,我把他給解決了。”




許婉心愣了一下,又恍然大悟,兒媳婦這樣說,就徹底把她從中摘開了。




她連她在保鏢跟前的臉面都顧全了。




翁家明來扶大太太:“頭一回見,太太嚇壞了吧?”




陳強尼笑著說:“我們也一樣的,您習慣就好了。”




許婉心一思索:“她原來也這樣過嗎?”




她還怕保鏢跟前不好解釋,這意思是,保鏢早知道她兒媳婦的兇猛了吧。




“少奶奶是pLA的傳人,將門虎女嘛。”陳強尼說完,捧給蘇琳琅一把珠子,一串項璉:“下回可以喊我們的,您看您手串項璉全打飛了。”




珠光寶氣的少奶奶穿著華美的旗袍,邊打邊掉珠寶,滿地都是。




蘇琳琅捧過珠子:“我都沒注意到,這要丟了好可惜的。”




許婉心忙說:“幾串珠子而已,不防事的,咱家多的是,丟了再拍一串。”




兒媳婦找回來的是她的孩子們的臉面,幾串珠子又如何能比得?




pLA,解放.軍的後代,原來公公以傾城之禮娶她,兒子喜歡她都是有原因的。




許婉心無比的暢快,可又難過,愧疚,悲怮。




雖然丈夫一再說過去的就過去了,他也沒有追查過冰雁的血統,而且他冰雁比她還好,畢竟倆人就那麼一個女兒。




但一想到他可能從此永遠都醒不過來,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背後的陰謀,她就好難過,遺憾長存,而她,永遠無法彌補。




蘇琳琅的意思是就不去拜菩薩了,婆婆也嚇壞了,直接回家。




但許婉心不,因為她覺




()得冥冥之中,天神媽祖是在幫助著賀家的。




上回萬佛寺的一百萬善款後來補上了,但她沒有去給菩薩磕頭致謝。




今天是天后媽祖的生辰,這個頭當然必須磕。




而且說來也怪,蘇琳琅這襲旗袍在暗影中是青銅色,光一照,就會暈出古銅的光,胸前零星的血跡,倒是像開在竹林間的幾朵梅花,反而生俏。




她遂說:“琳琅身上有血,就不進去了,在山門外拜一拜吧。”




婆媳倆一路到了媽祖廟,這是一間小廟,既不進去,就不打擾姑子了。




蘇琳琅的兩輩子都不信菩薩的,頭都不會磕,照著婆婆的樣子,照貓畫虎嘛,就在山門外給菩薩磕了個頭,拜完菩薩,倆人轉到寺廟後頭。




許婉心指西貢區的方向,得跟兒媳婦說說,當年賀致寰是怎麼到的大陸了。




當然,這是賀家的絕密,家裡也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雖說政策方面現在沒什麼問題了,但它還是不能拿出來聲張的。




那是1962年,大陸與港之間還沒有徹底隔絕,有一輛叫621的列車,從全國收集各種物資供送到港,換取外匯,而賀氏,就是當時大陸產品的港府採買方。




就一個商業上的競爭對手,而且是挺英的一方,趁著當時的形勢,趁他去大陸商談合作業務時向大陸方面發了一封告密信。




老一套,說他是個港奸,不是去談合作,而是作為英方的間諜,去刺探情報的。




按政策,他是要被就地逮捕的,但剛轉業到農場的蘇父把他藏了起來,躲了一段時間後,跟秦場長一合計,就找了個壯小夥,一路把賀致寰馱回了港府。




那時候的賀致寰已經六十高齡了,憑他自己游泳,早溺死了。




是被農場的壯小夥一路馱到港,放到西貢的媽祖廟門口,他才有的今天。




退伍軍人們眼光更長遠,知道總會迴歸,也知道一衣同胞,就不該互相傷害。




他們放走了一位老商人,而老商人,求娶了蘇家才呱呱墜地的小千金。




這就是整件事的原委。




到了1964年,因為兩國矛盾的激化,621就徹底停運了。




試問,當兩地互通,當曾經的救命恩人來信,老爺子怎能不履行當初的承諾?




他要不履行,又怎麼對得起藏他,又送他回港的人?




“阿媽原來見識淺薄,對你太苛刻了,琳琅,阿媽對不起你。”許婉心由衷說。




蘇琳琅想起一句話,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其實不論農場還是星際的她,都承載不起農場爸爸和秦場長他們想要兩地一家,共同富裕的願望,也許真的有天后菩薩在保佑吧,讓她融合成了一個人。




……




今天賀樸廷在醫院,倒不是來換藥,而是,算是致之死地而後生,賀致寰身體一天好似一天,而在瑞士那邊有更先進,但目前還沒有批准出口的微型透析機,據說功能更好,副作用也更小,他又不




缺錢,當然得去試試。




否則的話,兒子一旦不醒,他要也沒了,人家季氏有個才女王封勳的爺爺,郭氏是非常得力的三兄弟聯手,而顧家的老爺子屬於黑白兩道通吃。




賀樸廷身單力薄,獨臂難支,頂那麼大一份家業,著實辛苦。




在二十多年前,賀致寰就被人暗算過,為了安保,他會夜裡乘機離開,當然,也只跟賀樸廷交待,要帶走的也是以郭瑞為首的,最忠誠的幾個保鏢和麥德容。




而他目前最操心,也最放心不下的,還是紅山半島的拆遷工作。




“以談為主,能砍到七億咱們就能賺錢,儘量不要讓琳琅冒險。”他說。




賀樸廷也是這樣想的,他比誰都知道妻子有多厲害。




但道上幫派跟張華強那樣的悍匪不一樣,他們是盤根錯節,相互交錯的。




就不說後臺了,像陸六爺,他也是會殺人的,但他跟張華強直接拿槍突突人不一樣,作為道上大佬,他寰養上千堂口,坐擁小弟上萬。




但為什麼賀樸旭會拜他做乾爹,這事賀家也允許。




是因為他面子上不但不黑,還白的發光。




他的龍虎堂跟四大家族一樣,是港府慈善大使。




他也照章納稅,他的拆遷公司也是港府優秀的納稅人,他手上雖然人命累累,但沒有一條能查到他身上。




其中當然有訣竅,而那個訣竅,是張華強那種悍匪可望而不可及的。




那是一種結合時代背景的,極藝術的殺人方式。




賀樸廷當然會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妻子,不讓她冒險的。




他說:“我會的。”




“不必送我,早些回家吧,別讓琳琅等你。”賀致寰說。




爺爺身體那麼差,又是出國,他短期內去不了,也不知道老爺子去了以後會不會好轉,八旬老翁,每一回的別離都有可能是永別,賀樸廷當然要送。




“您就別操心了,睡一覺養足了精神,晚上好登機。”賀樸廷說。




賀致寰一笑:“我懂得保護自己的,因為琳琅,我甚至覺得我能活到1997的!”




當初他和蘇父約定好,一定一起活到1997,蘇父已逝,他只要有可能,就必須撐到那個時候。




出了重症室,迎上樑月伶,賀樸廷伸手了:“我要的東西呢?”




梁月伶遞過一大沓各大牌的服裝畫報,說:“Boss,我覺得你是白費功夫。”




賀樸廷愣了一下:“為什麼?”




梁月伶說:“蘇小姐原來的衣服就是您選的呀,我坦白跟你說吧,她根本不喜歡,我也不知道她喜歡穿什麼,但肯定不是你選的,咱就不選了,交給夫人去辦吧。”




是的,那些可可愛愛,乖娃娃式的衣服並非劉管家,而是賀樸廷自己照著畫報一套套選的。




他立志,要把阿妹打扮成全港最可愛的太太。




蘇琳琅每回穿的時候都要呲牙嫌棄,梁月伶看在眼裡的,就要提醒大




少一下。()




別自討沒趣,讓少奶奶嫌棄,人家是提刀的pLA,人家就不愛可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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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賀大少可不這麼覺得,而且他認為他選的衣服更適合阿妹。




他還在裝瞎,不好選,但他要的畫報全是歐美那邊,甜美系風格的幾個牌子。




把畫報懟給梁月伶,他說:“秀場款,各牌子按阿妹的尺碼要一套,快去辦!”




“天啦,這套粉紅職業套裝算了吧,好災難啊!”梁月伶看到他手拍著的一套,嚇一大跳。




粉紅色也就算了,還帶粉紅領結,還有一頂粉紅帽子,她看了都打哆嗦,蘇琳琅怎麼可能喜歡,她說不定一生氣,會提刀砍人的。




賀樸廷故意指著那套,就是覺得那套賊漂亮,粉紅色的職業套裝,阿妹穿著去開董事會,賊好看!




他拍畫報:“快去!”




因為他是個瞎子嘛,梁月伶接過畫報,故意揚手一打,呲牙,小聲說:“你個暴君,早晚蘇小姐一刀砍了你。”




賀樸廷直勾勾望著,直到她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