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扇貓 作品

第48章





一搭話,倒讓他得了趣。




阿姒不再說話,也不再掙扎,側過頭看著淡青色的紗帳走神。




青年俯身,輕輕擁住她。




“阿姒……”




阿姒譏誚道:“莫非長公子沒要夠?我就躺著,您大可隨意施為。”




青年神色複雜地凝著她。




“阿姒,你知道的。我若只是想要你的身'子,何必一忍再忍。




“我動欲,是因動情在先。”




嗓音夾著溫存,微燙氣息拂過頸窩,阿姒身子出於習慣不受控制地怔忪,心卻更為冷硬。“我能給的只有身子。我說過,我不喜歡被騙。




“我斷不會再把心給你。”




晏書珩將臉埋在她頸側,低道:“是我用錯法子。”




再後悔亦無濟於事。




他不會放手。




腰間被輕碰,阿姒以為他真的又要來,正要怒斥,一看原是在替她掖好被子。他俯身,要輕吻阿姒額際。




但她偏過臉,最終他冰冷的唇只是從她額際輕擦而過。




阿姒閉上眼不看他。




耳邊只聞青年溫和的話語:“縱使不談情意,我騙了你,也理當彌補。你先留下治好眼睛,旁的另說,只要別和自己過不去,我都會滿足。”




晏書珩耐心地坐在榻邊,大有她不回應就不離開的架勢。




面對這種厚臉皮的人,阿姒有氣無處撒,只得壓下惱恨,冷道:“那我要歇下了,且不想見到你。”




“好。我在西廂歇著,你有事喚我。”晏書珩好脾氣地哄道,給她掖了掖被角,又拉好紗帳,這才離去。




阿姒有太多疑問,但一時半刻弄不明白。再壞的時候都已過了,她雖不瞭解晏書珩,但朝夕相處數月




(),也知道他不是歷城城主和鄭五,更不是那些山匪。




至少目前她的性命無憂。




身上痠痛,心也亂。




她太累了,想先睡一覺。




.




昏睡間,她竟好似做了個夢。




只覺得恍若回到幾個時辰前,可腿心並未察覺溫熱,反倒一涼。




但這股涼意很能緩解她傷處微辣的痛意,太舒坦了,阿姒輕咬下唇,身子亦扭了扭,甚至屈起雙腿,對著那涼意展開,越開越大,好讓這股涼意能送入更多。




耳畔似傳來輕笑。




朦朧中傳來繾綣軟語,溫熱的氣息像一根羽毛在輕撓。




阿姒溢出一句低'吟。




“喜歡這樣?”




她只有一半意識,隱約記得說話的是她的夫君,往常他也總這般邊勾弄邊在她耳邊低語,他知道她喜歡他的嗓音,每次只要一說話,她就會更激動。




阿姒輕輕嗚咽:“嗚……”




“再打開些。”




阿姒得了好處,配合地大開。




涼意沁入得更熨帖,像一條通身冰軟玉淨的靈蛇勾纏輕扭。




傷處好似淌過能治癒一切的溫泉,阿姒不願讓這泉水離去,並膝夾住他手肘,腰亦忍不住輕扭。




更進了些,涼意襲人。




那隻手索性埋著,青年坐在榻邊,呼吸漸緊,下顎微收。他長指挖了一指膏藥,從縮緊蠕動的間隙緩推而入,溫柔地慢揉輕勾:“這樣呢?”




阿姒無力回應,痛意少了些,睏意就上來了,無知無覺地並著的雙膝亦慢慢鬆開,但他似讀懂她的意圖,並未離去,手極輕柔地輕推慢挪。




在這輕柔按摩下,阿姒昏昏睡去。




清醒時,身上舒坦不少。




她手掌遮住雙眼,慢慢打開指縫,郎中囑咐不得過早見光需逐步適應,因此屋裡關著窗,稍顯昏暗,但也看得真切。




還好,她還能看到。




想到昨夜刀尖行走般的難受,阿姒動也不敢動。




出乎意料的是,身上雖還難受,但卻比昨日舒服不少。




阿姒恍惚記得昨夜做了個難以啟齒的夢。此刻身上的感知讓她不由疑心,那到底是不是夢。




糾結地挪到妝奩前。銅鏡靜靜擱在那,阿姒一時近鄉情怯。




緩緩抬起的鏡中映出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鏡中女郎面色稍顯蒼白,散著一頭長髮,嫵媚眼眸茫然與她對望。




那是她。




她總算又能審視自己了。




阿姒抬手摸向自己嫣紅微腫的嘴角,又拉開衣襟,斑駁痕跡慢慢現出。掀開衣襬,越往下,痕跡越重,腰上,腿'根都隱有齒印,當真是被狗咬了!




她低罵出聲,抬眼看到鏡中人亦面露慍色,紅唇一張一合。




但看著鏡中自己,心情倏然好轉。




她連生氣都這般好看。




將那衣冠禽獸拋諸腦後,阿姒對鏡輕觸眼角,手上輕得如




同對待稀世珍寶,她忽然記得有人曾說過“我們阿姒是世上獨一無二的珍寶”。心裡一暖,決意好好珍重自己。如此想著,阿姒取來塊綢布,小心地將雙眼蒙上。




腦子仍有些混沌,阿姒又呆坐了會才起身穿上外袍。




剛要伸手將頭髮從領口撥出時,手上覆上另一隻溫暖的手,先她一步溫柔地將她長髮撈出來,再用指尖梳順。




溫暖的胸膛從後背輕輕覆上,一併貼近的還有溫存的言語。




“時辰尚早,為何不多睡一會?”




清越聲音攪斷了時間。




他的聲音和每日晨起時一樣,繾綣沙啞,阿姒又蒙著眼,胸膛貼上後背的熟悉感讓她怔了幾息。她習慣性地勾起唇角輕喚:“夫——”




剛出口,她倏而想起一切,嘴角下壓,用力將他的手甩掉。




“昨夜是我孟浪,身子可還舒坦?”




青年似往日一般,從身後擁住阿姒,下巴抵在她肩窩。




阿姒扯下緞帶,冷冷對上那雙笑意融融的眼。




他換了身白袍,白衣勝雪,纖塵不染,烏髮用一條月色髮帶束起。




那條髮帶還是她之前用過的。




真好生無恥!




他刻意穿得平易近人,但鐘鳴鼎食之家浸潤出來的矜貴不會被衣衫壓住。




蠻橫孟浪亦是真。




一個時辰裡,長指、唇舌,從裡到外,無一遺漏,且花樣百出。躺著、對坐、趴著,側臥,還要在她耳邊聲聲低'喘,說些不要臉的話。




“阿姒,別纏得太緊……”




“你是水做的麼?”




“現在可分得清我和江回了?”




……




這哪是爾雅君子的作風!




這就是個……




阿姒想不出合適的詞,更氣了:“長公子可還記得昨夜的承諾?”




他偏著頭,溫柔無比:“昨夜我許下的承諾太多,阿姒說的是哪一句?”




看出他就是想勾她多和他說幾句話。




阿姒沒回應。




晏書珩拾起綢帶:“你剛復明,眼睛不能過久見光。”




阿姒諷道:“長公子老謀深算、謀盡人心,難道不知道我為何要摘下它?”




晏書珩微嘆。




“可我只比阿姒大了五歲。”




阿姒冷淡道:“你們晏氏世家大族,都如你這般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