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青衣 作品

245、第 245 章





“你當吳希冉是死的?”張更感覺,對於華預蘅,他很可能已經失去耐性了:




“他一天到晚死著個臉,對誰都平平淡淡,你就真當他是沒脾氣的?




“吳希冉真出來了,要找人練練,我接著,還是師父接著?”




華預蘅不能理解張更的忌憚:“吳希冉也不過築基——”




“是啊,也不過築基。”張更冷笑道:“所以?避戰?人家率先出手就能逼你應戰。




“他輸了是應該的,贏了我們人就丟大了!




“金丹讓築基期打敗了,天大的笑話!”




“他還真能贏不成?”




在華預蘅眼中,吳希冉不過是一懦夫。




以平靜來妝點無力,以避世來掩飾無能。




甚至不如徐沁言。




張更沉著臉:“你不信,我也沒門路跟你證明。”




放幾十年前還不好說。




但從吳希冉十年前的那次出關開始,每每再見到吳希冉,張更便都有種不能更鮮明的心悸感——且伴隨著強烈的退避的衝動。




他心知這是吳希冉知道了他對徐沁言和吳過做過的事情,有意壓制他、讓他不敢起其他的心思,這是報復,這是不敬的;是即便拋開金丹築基的身份差距不談,也有違同門相處之道的。




但他不敢對此進行反抗,又沒法把自己遭遇到的這種打壓震懾公之於眾,只能咬牙避著或者受著。




因為丟人。




被一個築基修士看了一眼,當場渾身僵直。




這人,哪個金丹都丟不起。




“同門幾十年,我現在也只一句話能勸你。




“往後十年,青虎宿太白峰的事情,你那手,連探都不要往前探一下。




“師父坐不住,你能勸便勸,不能勸就學學秦深。




“劍派有幾千個築基修士,可只有幾十個金丹。師父再如何,宗門都會留些餘地,你便不一定了。”




華預蘅走時腳步很沉。




邁不動步,不想走,這暗示十分直白,堪稱明示,張更卻始終不發言留人或是詢問。




臨出門,華預蘅還是主動停下來了。




他再度問道:




“師兄,我只是想不通。




“為何我一開始說要拉攏對方,師父完全不考慮?




“師父先是不以為意,我再勸,他心情便成了煩躁和厭惡。”




張更將手指按在筆的尾端,垂下眼:“拉攏沒有用處。師父說過的是其一,事情沒有定論是其二。




“因著在太白峰,還有更早的渡湖靈地的事情,宗門中樞對我們和小樟山已是不滿已久。




“……渡湖靈地的事情,我們雙方都做過了。以前以為無傷大雅,但宗門……現在看來宗門並未打算輕輕揭過。”




張更嘆了口氣:




“當前這件事上,我們前腳籠絡人心,後腳宗門就可以乾脆地換一個人。




“合適的人選不好找,但我宗樹大根深,枝繁葉茂……總能找到替換的。”




事實並不是張更所說的這樣。




他說的的確邏輯通順,也能騙過華預蘅。




但直覺告訴張更,嚴介海的否決與此無關。




張更曾見過那個被宗門列入候補人選的修士。




那個人並不起眼。




但身上的某種特質,似曾相識。




那是一種能喚醒他早年記憶的東西。




或許他的師父,嚴介海,也有這種感覺。




不。




張更再度擱筆,身體向後仰,眼皮微合。




是一定有這種感覺。




而且這種感覺只會比他所感受到的更加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