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藥 作品

第40章 按時上藥

竟是擔心了一晚上,後來怎麼睡著的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幾點鐘的時候,虞念在迷迷糊糊中覺得身邊像是有人,像是在脫她的衣服,動作很輕,她覺得癢就伸手推了一把,隱約像是推到了一個胸膛,硬硬的。

她呢喃抗議,眼皮卻像是黏了膠水似的睜不開。之後又像是有人在吻她,額頭、鼻尖都像是落了蝴蝶,很輕。

再後來她就睡得更沉了,做了好多雜七雜八的夢。一會兒夢見了小時候,一會兒夢見自己的學生時代。又夢見了曾經在江南的虞家宅子,洇在薄薄的煙雨中,沁著桂花的香甜氣。

似乎好久沒吃到正宗的桂花糕了。

一口下去,滿口清甜。再環顧四周自己就在宅院裡,千轉雕花纏枝紋長廊裡是虞家剛議事出來的叔伯們,見著她在花園裡大口吃桂花糕,都在笑看著她。

老管家是姚叔,爸爸年輕那會兒他就跟在宅子裡了,是虞家的老人。見她吃得狼吞虎嚥,嘆氣說,小姐啊,吃東西要有吃相,優雅文靜,要不然日後怎麼嫁人呢?

姚叔是個挺傳統的人。

她笑嘻嘻說,“我以後不嫁人。”

“小姐莫要胡說,哪有女孩子長大不嫁人的?不嫁人你要幹什麼?”姚叔就故意虎著臉問她。

她一手捏著桂花糕,想了好半天,眼睛往香樟樹下的男子身上一瞥,笑說,“那我就四海為家,到處玩,反正有阿宴在我一點都不怕。”

她那句話裹著笑聲,也不知道樹下的阿宴有沒有聽到,他只是朝著這邊看了一眼。

阿宴,阿宴……

虞念睜眼的時候,腦子裡還回蕩著夢裡的這個名字。

花園裡的那株香樟樹,阿宴從少年的初遇到青年的分崩離析,香樟樹記得,她也記得。

虞念坐起來的時候心中幾多惆悵,好像過往的林林種種都成了現如今扎進她心窩子裡的痛,每一次在夢裡重現,牽在現實裡就會鮮血淋漓。

床的另一頭是空的。

虞念一怔,被子的一側平整,江年宴沒回來?

但是……

她微微眯眼。

昨晚她記得清楚,窗簾是沒拉上的。現在白紗簾過濾了晨起的陽光,溫暖恬淡,她不記得是自己拉了紗簾。

低頭一看,身上被換了舒適的睡裙。

睡裙嗎?

不是她的。

可瞧這樣子也不像是別人穿過的,更像是新的,尺寸她穿著正好。

虞念激靈了一下。

江年宴是回來過吧?然後又走了?

看樣子是沒在這過夜呢,她身上這件睡裙,是買給她的?

管家打電話過來送早餐的時候虞念特意問了句,管家一臉為難說,“宴少的行程我不清楚,很抱歉。”

除了豐盛的早餐,餐桌上還放著挺精緻的蛋糕盒,純木提樑,很中式,上下兩層。

虞念不明就裡問是什麼。

管家說,“這是宴少吩咐酒店蛋糕房做的桂花糕,一早做好的,就跟您送過來了。”

虞念一愣。

桂花糕?

“宴少吩咐酒店做的?”她遲疑。

“是。”管家微笑。

虞念走到餐桌前打開了盒子,就這一瞬聞到的是濃郁的桂花味,清雅香甜,迅速能將虞念扯回曾經的虞家老宅。

她喉嚨就堵了一下。

自小她就愛吃桂花糕,是到了幾乎痴迷的狀態,她就喜歡那股子甜甜膩膩的,爸媽擔心外面買來的口感不純,就單獨請了位做桂花糕一絕的大師傅來家裡做,她在老宅子的日子都是在桂花的香氣裡度過的。

因為常年吃這口,所以不少桂花糕虞念都不用嘗,只需看上一眼聞上一聞就知道做得正不正宗。

眼前這份桂花糕做得很是地道,花香濃郁,一看就是用料實在。

虞念坐下來,執起一塊糕輕輕咬了一口,桂花的香氣瞬間安撫了她無處安放的情緒。

唇齒留香,嚥下去連喉嚨裡都還在回著甘,久久未散。

“他怎麼……讓你們做桂花糕了?”虞念喃喃。

這個問題管家回答不上來,遲愣了好久。

虞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這個問題挺奇怪的,江年宴的情況問老劉也問不著管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