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藥 作品

第115章 古潭寺

曾幾何時他有過對她的非分之想,看著她的紅唇微啟張合,他就在想,這張唇吻上的話會不會很甜?

這個念頭早他還在虞家的時候就有了,尤其是她逢難終於見到他的時候,她緊緊摟著他,哭得梨花帶雨,那一刻他就很想低頭吻走她眼角的淚水。

直到再相遇。

他知道她懼怕他,從她看他的眼神裡他就知道,因為曾經的她見過他最陰鷙的一面,不是面對外人,而是面對最疼愛她的父親。

她怕他,卻不得不求助於他,她對他不再信任,卻又不得不留在他身邊虛與委蛇。他知她心有不甘、不願甚至心有所屬,但他還是要將她強行留在身邊。

第一次吻上她的唇,他就在想,果然是他想象中的那麼甜啊。

能甜進心底。

讓他每次想到,心裡最寒涼的地方都會慢慢暖和起來。可是他見不得她懼怕厭惡的眼神,曾經的她高高在上金枝玉葉,他想將她的傲骨捏碎,想將她的尊貴撕毀,想讓她柔軟成藤蔓,只能依附著他而生。

看得出虞念是累了,被他吻得快透不過氣來也只是低哼一聲。小小的抗議聲就跟幼貓的貓爪,輕輕撓了一下他的胸口,清淺的疼,更多的是刺癢。

江年宴的呼吸變得深沉,起身將她抱回了臥室。

床大舒服,虞念四肢舒展。江年宴欺身壓下,她卻一聲嚶嚀輕輕環上他的胳膊,巴掌大的臉順勢也貼了上去。

江年宴僵了片刻,壓臉看她,她睡得安然,比剛剛在沙發上還要酣甜。抱著他的胳膊就像摟著抱枕似的,他覺得一定是,否則她連腦袋都枕上來了。

他剛剛貪慾起,有心欺負她,她倒好,就這麼沒心沒肺摟著他繼續睡了。江年宴一時間哭笑不得的,情慾自然還是濃的,可一時間他竟軟了心。

試圖動了動胳膊,江年宴薄唇輕貼她的耳側低語,“虞念,鬆手。”

暫且先繞她一晚,前提是他要去沖澡。

許是虞念權當在做夢了,哼唧了一聲,嘟囔句,“別動,困死了。”

江年宴整條胳膊都被她抱瓷實了,還真不方便抽身離開。他想了想,傾身下來在她耳邊說,“再不鬆手,我佔你便宜了。”

耳朵癢癢的,虞念抬手一拍就拍他臉上了,嘴裡嘟嘟囔囔的,看來沒完全醒。江年宴似無奈,膽肥了這是,半天輕嘆一聲,順勢就躺下來了。

澡衝不成了。

翌日,虞念是在江年宴懷裡醒的。

著實是睡了個舒坦覺,就好像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倦怠疲累都在一場大覺中消之殆盡了。

就是一睜眼時嚇一跳,撞進眼睛裡的就是一尊男人的胸膛,筋骨結實壁壘分明,往上是寬拓肩膀,再往上是性感喉結,然後是稜角分明的下巴,彰顯著情意寡淡的薄唇……

虞念聽見大腦嗡地一聲。

她和他是有肌膚之親吧,但像是今早這種被他完完全全摟在懷中、而且兩人還是面對面相擁而眠的情況倒是第一次。以往要麼是她背對著他而眠,要麼就是她醒來時他已經走了,哪像是今天這般……

虞念下意識抬頭來看。

江年宴還沒醒,眉心舒展而眠。他睡覺很安靜,就連呼吸聲也都清淺。當然也有呼吸粗重的時候,虞念想到這兒竟心口竄跳一下。

心罵自己,虞念,你著了春道了?

該說不說,先不說江年宴這叫人懼怕的手段和捉摸不透的性子,就單說這臉、這身材確實是相當拿得出手。

相比還在虞家時候的阿宴,現如今這張臉愈發凌厲得很,但只在他尋常時候。他現在睡著,長睫遮了他深沉內斂的雙眼,面部線條就顯得柔和平靜多了。

他的臉,每一個線條都像是精心雕琢過的似的,長眉、高鼻,薄唇說是寡情,可他偏偏情慾厚重強烈,盡數斂藏在他如玉風華的容貌和看似淡漠的風骨裡。

虞念在想,好好的一個人怎會這麼多面呢?

不經意就又想起當初的阿宴,狠戾決絕的眼神,他看著她父親,甚至是看著她都像是在看著仇人似的,恨不得將整個虞家都抽筋斷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