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放養政策

    “好一個皇頭帝腳，又是好一個‘禍延全族，不得好死’。士弘之死，卻是朕也負有責任的。若不是朕當時未將他那言語做真，卻也不會有如今早失肱骨之痛。不過，紀綱啊，此人倒是真的有幾分能耐。”

    紀綱侍立於御階之下，默默躬身。他自然不敢置噱皇帝的錯誤，評頭論足那就更是不敢。所以皇帝在說他自己的錯處的時候，紀綱一直都是保持沉默的。直到朱棣說出最後一句話，他神色才略有所動，點頭附和道:“陛下所言極是，臣以為，此人雖未必有大才。但小小的才能，應該還是真的有的。”

    “不。”朱棣搖頭道，“要朕來看，那小子絕非是小才。只不過……”

    他說到這裡，突然擰起了眉毛，仔細思索起來。

    紀綱立在階下，並不知道他到底又想到了什麼，因此，並不敢貿然開口。

    朱棣最近心情很不好，紀綱是知道的，滿朝文武更是無人看不出來。

    自成國公病歿軍中之後，他便因悲痛而廢朝不理政務，至今日已經是第四天了。悲傷的樣子，甚至更甚於當年榮國公張玉戰歿的時候。

    畢竟，想當年，張玉死的時候，還是建文年號，靖難之役才剛剛開始沒有多久。朱棣的大軍一路受挫，朱棣曾身陷重圍，被張玉以性命相救。當年的朱棣，遠沒有現在登臨九五之後的意氣風發。當時的局勢，也不允許身為主帥的朱棣頹廢太久。更何況，張玉曾仕任元朝，戰死的時候年近六旬。他的兒子張輔，跟朱能的年紀實際上差不多大。

    而現如今，朱能戰死，年紀還沒有朱棣大。真正的正值壯年，若不是率軍去他並不熟悉的南方，水土不服，怕是也不會遭此大難。

    再加上，朱棣的江山現在基本上算是坐穩了。四海之內，不服的人幾乎都已經被紀綱這條好鷹犬率領的錦衣衛以血腥手段壓制地不敢再說什麼。綽朝而已，這實在是應該給朱能的死後哀榮。甚至朝中已經議定，按照國朝規制，要給朱能追封‘東平王’，取諡號為‘武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