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消極

    事實證明，呂毅不僅還活著，而且活得還挺好。能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還能在半醉的時候，拍著王也的肩膀跟他說:張大帥的兄弟，就是我呂毅的兄弟。以後在我手下好好幹，升官發財總帶著你的份兒也就是了！

    當晚，王也千恩萬謝，從都司衙門出來，沉默著回自己位於梂江畔的守禦千戶所。

    “大人，您好像並不開心？”陪著王也出來的，除了阮春堂，還有宋添龍和他手下的一隊士兵。他原本是個守備，品級王也不太清楚，但大概也就跟他此時的正千戶相當。但這會兒，卻調任了市橋守禦千戶所的副千戶，給王也做了副手。新官上任，拜會上司。王也還沒有見過自己的另外一個副千戶，也沒有見過給自己配過來的所鎮撫，便就只帶了宋添龍。

    兩人相處的時間不算短了，宋添龍也漸漸的對王也有了新的認識。此時的熟絡完全不再像是之前，由於王友的緣故，才假裝出的客氣。而是實打實的，兩人熟悉的感覺。

    王也聽他發問，不禁嘆了口氣，反問他道:“宋大人，你可知道，當兵吃糧，最怕的是什麼？”

    宋添龍疑惑了片刻，方才爽朗的笑著說道:“當兵的不怕打仗，最怕的就是練兵。還有個順口溜是說，天不驚，地不驚，死不苦，打不疼，就怕沒事胡折騰，三九五更窮練兵。下官聽聞，大人治軍有方，對下屬官兵的訓練抓得極為嚴格。想來，在大人麾下當兵吃糧，最怕的就是每天練兵咯？”

    “還有這麼一說？”王也聽得稀奇，搖頭道，“可是，練兵有什麼好怕的呢？我倒是覺得，當兵最怕打仗。不管打得好不好，刀槍出鞘，就是要命的勾當啊！”

    宋添龍聽得直皺眉，這跟他平日裡頭接受的薰陶和教育可是分毫不同的。

    要知道，他的老上司王友是個生性極為自負的人，論性格，估計和剛剛戰歿在北邊的淇國公丘福是一類人。這些人把軍功看得比命重要，為了奪得首功，殺紅了眼可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在他的麾下，宋添龍得到的教育，就是無論什麼時候，都得去搶頭功。立功就能受賞，受賞就要升官。設身處地，將心比心，大概那些當兵的，要的也不過是立功升官，博一個封妻廕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