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臘月

    來段雨茗開始打理書局之後,就是他去,按照段母的建議,是希望這次譚蘇琦跟著段雨茗一起去看看,給出的理由是帶著蘇琦去上京逛逛,散散心。

    但譚蘇琦充分懷疑,段母是想她離開金寧城八卦的中心。

    去上京城,一來一回,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她人不在金寧城,關於她的消息自然也就淡了許多。譚蘇琦覺得段母近來操心了不少,段母還建議她,開春若是身體好轉了,考慮一下繼續去石山書院唸書的事情。

    譚蘇琦想了想,她在眾人眼裡,現在的身份比無業遊民也好不了多少,段母讓她繼續去書院讀書,倒也不指望她能夠有什麼功名,別人每每問起段家的少夫人在幹什麼,段母估計都不太好意思回答。

    但繼續去石山書院唸書就不一樣了,別人問起來,可以理直氣壯地回答“是在石山書院上學”,怎麼也比無所事事地強。譚蘇琦在經濟沒有完全獨立之前,也不好明著反對段方硯的意思,段家產業的決定權,還是在她的手裡。

    她在段家這些時日,也察覺到段雨茗跟段方硯之間的母子關係有些擰巴。一方面,是段方硯對段雨茗舐犢情深的疼愛,另一方面,譚蘇琦察覺隱隱還有一種提防。

    她這個少夫人在段家的地位也十分微妙,人人都可以背地裡看不起她,明面上卻又得對她恭恭敬敬,她所得到的尊重,大部分來自於別人對段雨茗的忌憚。她見到過幾次孫侍人和段雨茗的庶妹段雨新,對她明裡暗裡看不順眼,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能跟二房的段雨秀勾結一下,給她穿個小鞋。

    就像這次傳出來的她跟蒔花館的事情,若是她跟段雨茗是正常嫁娶,那少夫人逛個青樓喝個茶酒,別人都懶得說,這在禹朝是最常見不過的了,頂多別人說她一句“年少風流”。由於她贅妻的尷尬身份,就成了別人看段雨茗的笑話。

    年節裡親戚間又有很多走動,譚蘇琦跟段雨茗商量了一下,索性稱病,窩在書房不出門,繼續寫書,這樣過完年,等書局印坊開了工,趕著時間把第二冊胡十一郎印出來上市,還能趕上去上京的春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