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成了心機婊

    程倦醒過來的時候意識尚在朦朧,胳膊動動,清明的思緒像是一道門,被某種觸覺慢慢打開。

    側臉貼著的是隔著薄薄衣料的皮膚,手臂上搭著的是一個人的腰... ...

    程倦當即清醒過來,但是沒有冒然動作,肩脊不可見的僵起來。

    怎麼睡著了還會抱上江修遠?他不是在比賽嗎?

    側耳聽過去,現在場館很安靜,好像閉館了一樣,全場只有他們兩個人相擁依偎?

    他悄悄睜開眼睛,場館除了一些小射燈在頭頂灑著光,基本上可完全視物得光線並不,整個場館偏幽暗。

    江修遠維持這個姿勢站了多久?腿疼不疼?明天不是還有比賽麼?今天發揮的怎麼樣?又會不會影響明天的比賽?

    程倦耳邊聽著那擂鼓有節奏的心跳,薄粉慢慢地漫上耳尖。

    等會兒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他突然緊張起來,指尖不受控地揪住了點衣料,恍然間心了跳下。

    一隻掌心輕輕釦在他後背上,慢慢拍著,怕他睡驚著了一樣,動作溫柔到程倦突然紅了眼角。

    他嚥了好幾口不甘。

    更加用力地揪住那一團布料,後背上的掌心加了點速和力道,慢慢安撫他,這種極致溫柔讓程倦更加難受。

    他腦子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得閃過他媽媽轉發來的郵件,那一封訂婚請柬上面寫著的每一個字,都帶著他心口上的血!

    至此,程倦突然把懷裡這個人狠狠推開,又因為自己保持一個動作半響沒活動的原因,身子驟然失衡跌進椅子裡,模樣狼狽。

    一隻手伸過來扶住他。

    “小心。”

    他耳邊墜下的聲音驚慌,音調急促,和江修遠那種偏薄鬱的聲音不一樣,這個自帶綿綿的磁性。

    程倦抬頭。

    不是江修遠!

    他快速地搜了一邊腦子,這個人他似乎見過但卻沒什麼印象,然後程倦蹙起眉頭,有幾分憊懶嵌在眉目上。

    嘴角動了動,沒說什麼,只是被秦攬扶著的手用力抽開,甩手這個動作有些冷漠涼薄。

    秦攬抖抖肩,也沒說什麼。

    程倦推的那一下特別用力,感覺好像不能和他這樣接觸,臉色是看見之他後呈現出難看的蒼白。

    秦攬心裡揪了一下,有些悶,那喊著江修遠抱上來就可以?

    今天還和肖阮說,如果程倦沒有男朋友一定會追,這倒是看見人了,卻連個招呼也不知道該怎麼打。

    明明未來男朋友被人渣成這樣,卻連擠進他生活裡,多半句話語權都不知道怎麼做,秦攬有些無措。

    推搡中的動作有點大,秦攬的隊服掉在程倦腳下,那個大大的id印入程倦眼中。

    “seckill ?”

    明明就是個用了很多年的id,被人封神過無數次,但第一次被程倦這種帶涼的聲音讀出來,秦攬突然像是不認識他的名字一樣,怔了一剎。

    程倦腦袋偏了一點,伸出胳膊撿起這件衣裳,有些珍重地拍了拍。

    “你就是隊長說的seckill,秦神啊!”程倦的語氣有點驚訝。

    程倦視線微微上挑,頭頂小射燈射下來得光線並不均勻,面前這個人雖然在明暗交錯裡,但能看清這人長得和江修遠完全不一樣。

    眉眼五官和給人的感覺都很溫柔,像是那種怎麼折騰都不會隨意發脾氣的人。

    頭髮不是很長,但也不是很短的那種,順服得耷在頭上,沒有電競男的那種‘邋遢’,他屬於是清爽乾淨那一掛的人。

    手比自然垂在身側,沒有指甲,小臂到手腕、指尖,都是有力的那種修長。

    程倦看一眼就開始遐想,這樣的手握住鼠標狙殺敵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好奇心使然,他又看了兩眼秦攬的手。

    往上,這個人眸子裡藏著的也是那種他少見生來自帶的溫煦,又黑又亮,總之是一位看上去就很想讓人親近、也很放心親近的人。

    程倦覺得這個人靠近,他的牴觸感幾乎沒有,防備心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秦攬想盡一切辦法把音調壓穩,“嗯,是我。”

    好像程倦忘記剛才他們其實有過一面之緣,對他很陌生,但是這個id又很熟稔。

    他的音調平穩後,溫煦的感覺從每一個音調上溢出來,帶著好聽磁性,讓程倦忍不住想繼續去聽他說話。

    程倦把秦攬的隊服搭在左胳膊上,人站直到秦攬面前,伸出右手。

    “a one ,程倦。常聽前輩的大名,傳聞不如見面,秦神名不虛傳。”

    秦攬聽他這兩句‘彩虹屁’聽得一愣,又不是賽場上見面,也沒正經的認真對過槍,不虛傳什麼?程倦聽過他多少?又聽過什麼?秦攬不禁想去探尋。

    然後腦子快速走了一遍自己二十二年的生涯,趕緊清想有沒有黑料。

    反覆三次回想,秦攬舒了一口氣。

    還好我沒有黑料,隨後秦攬大大方方得站直了腰板、安了心。

    程倦沒想到是這樣和世界聞名狙神見面的,這個方式有點意想不到,seckill也沒有遊戲中那麼駭人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