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烤餅 作品

第51章 全運會(3)





剛剛抖得那一下,再歪一點都得戳到眼角膜。他當即伸手奪過許鶴手上的眼藥水,“我來給你點,你仰頭。”




許鶴也心有餘悸,仰頭看向傅應飛的眼睛,“點吧,眼睛酸死了。”




傅應飛搶眼藥水的時候完全沒想過得面對這樣的許鶴。




少年雙手撐在椅子上,整個人前傾仰頭,毫無防備地定定看向仰視著他的眼睛。




傅應飛一時間覺得心如擂鼓,心臟跳動的聲音連帶著澎湃的血液一起衝擊著耳膜。




他呆住了,腦子竟然在這一瞬一片空派。




許鶴催促,“快點兒,點完還得閉一會兒眼睛呢。”




傅應飛胡亂應了一聲。




許鶴感覺到後腦勺被一隻手用力拖住,熱度通過髮絲傳導至頭皮,他還沒反應過來,傅應飛就把眼藥水小管裡剩下的藥水biu一下全都擠進了他的眼睛。




許鶴:……




怎麼?




我的眼球看上去很需要在眼藥水中游泳嗎?




他狼狽地閉上眼,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睫毛上全是眼藥水。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給我洗眼睛呢!”許鶴沒好氣地伸手再座椅上亂摸,“我毛巾呢?”




傅應飛自知理虧,小心翼翼拆出一張純水溼巾,“溼巾吧,毛巾剛擦過汗,不太乾淨。”




“行。”許鶴伸手往前攤開,剛碰到什麼,一張溼潤冰涼的東西就擦到了臉上。




他連忙捉住擦臉,睜眼的時候傅應飛已經溜了,畏罪潛逃似的從一邊跑到了另一邊。




陳明樂大大咧咧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咦?你很熱?臉都紅了。”




“嗯。”傅應飛極其平淡地應了一聲,彷彿失手把半管子眼藥水擠到許鶴眼睛裡的不是自己,“有點熱。”




暫停快結束了,對面l省的教練還在罵,直到最後才說了一句有用的,“於明安上去,如果你能扳平比分,你以後就是正選。”




許鶴:?




徐天陽:?




讓一個傷員上場拼命扳平比分?




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而且於明安可能很快就要轉到j省來了,如果這個時候上場,然後因傷連連丟分,連帶著l省的其他人一起輸掉比賽。




那於明安就算轉到了j省,輿論也會將他壓垮!更何況他的手連拍人都很勉強,根本打不動球也扣不了球!




怎麼能在這個時候上場?




l省省青隊的教練是在蓄意毀掉一個隊員嗎?他是不是看到了於明安對他們態度親近,猜到了於明安想要轉隊才故意這樣做的?




許鶴簡直不敢往下想。




無論如何,於明安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上場!




他看向於明安,於明安也若有所感地看向許鶴。




兩人對視一瞬,立刻分開視線。




現在電視臺的攝像機就正對著休息區,他們不能產生任何交流,直接間接的都最好不要,否則於明安在輸掉之後甚至有可能被傳出打假球的負面新聞。




現在只能祈禱於明安真能想明白其中的關竅,拒絕上場。




“教練,我的肩傷太嚴重了,上不了。”於明安不負所望,許鶴鬆了口氣。




j省這邊國少隊的隊員多,大家都關注著於明安的情況。




陳明樂小聲嘀咕,“這個l省省青隊教練怎麼這樣,於明安都說自己受傷了,他為什麼還要強行要求人上場,廢的不是自己的手所以不心疼?”




許鶴多希望l省省青隊的話能被收錄到場邊的攝像機裡被播出去,讓所有人看看他骯髒醜陋令人作嘔的嘴臉。




可惜國排真的窮,連攝像機都用不上最好的,放那麼遠根本收不到教練的聲音。




如果沒有錄像,到時候對峙起來黑的都能被說成白的,還有什麼清白可言?不過兩隊休息區離得近,不知道這個距離,手機能不能錄上去。




許鶴伸手戳了戳徐教練,藉著對方教練服的遮掩做了一個拍照片的動作。




徐天陽微微側身,稍稍展示了一下左邊的衣服口袋。




許鶴探頭一看,口袋裡斜著伸出來一部手機,攝像頭露在外面,鏡頭有微光閃爍,顯然正在工作。




“於明安我要定了,就算是有傷我也要,那個老登子到時候如果敢拿輿論做文章我就嫩他。”徐天陽邊說邊對著許鶴比出一個ok,“放心。”




許鶴:……




確實放心。徐天陽真不愧是被上一輩稱做史上最叛逆二傳的人。這叛逆程度簡直是讓人歎為觀止。




-




“教練,我這個傷真的不適合上場。”




於明安說著看向身邊的隊友們,“他們也知道的。”




自由人張嘴想幫於明安說話,被隊長一把拉了回去。




l省省青隊教練抬起聲調,戲謔道:“運動員最忌諱的就是心軟,你該不會是因為國少隊的隊員們大部分都在j省,所以才不願意上場?你這樣可不行。”




陳明樂何曾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教練。這哪是教練,這是害人精!




這個教練這樣一說,於明安豈不是不上都不行了?




他眼眶都急紅了,下意識靠過來,“小許隊,怎麼辦啊,於明安上場也不行,不上場也不行,最後出了力還討不著好。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啊?”




許鶴神情凝重。




於明安現在不是j省的人,他們省的任何一個人出手幫忙都會讓於明安陷入不義之地。現場誰都可以幫助於明安,唯獨他們不行。




對面的教練正是知道這點才會做得這麼肆無忌憚。




於明安環視一圈隊友,嗤笑一聲。




他心想:算了,上場就上場吧,大不了就打最後一次,他還小,直接回去讀書也可以,打什麼排球啊,這行當真沒意思。




於明安坐在椅子上冷聲道:“可以上,但我要申請打封閉 。”




反正也沒什麼以後了,打封閉算了,加重就加重,反正他成績好,夠拿筆就行。




一直站在徐天陽身邊的柏函聽罷,上前幾步走到於明安身邊,“你想好要打了嗎?我正好帶了,打了以後上場的話肯定會加重你的傷,為了全運會打封閉值得嗎?”




於明安伸出手臂,“來吧。”




有什麼值不值得,現在不是他想要打,而是他的教練在逼他打!




柏函看著於明安,好像看到了那個坐在世界盃球場邊上對著他伸出腿的徐天陽。




他從藥箱裡抽出針劑,l省省隊教練蹙起眉,“封閉針長這樣?”




柏函面不改色地遮住有標籤的一面,,“嗯,升級新品,進口貨。”




封閉針當然不長這樣。




他有所有國少隊隊員的身體素質資料。




於明安對青黴素有點過敏,只要控制好劑量,他可以製造出於明安“封閉針過敏”的假象,到時候他可以用帶人看病作為藉口把於明安直接帶走。




他不能再看到第二個徐天陽。




含有青黴素的針劑刺入於明安的胳膊,柏函湊在於明安耳邊,快速又小聲地說:“我給你打得是青黴素,一會兒你會過敏,我劑量控制的很好,頂多是有點起紅疹,你看過許鶴髮病的,裝喘不過氣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