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烤餅 作品

第61章 破繭(4)





許鶴看王一民以一己之力攪動乾坤,把場上的兩個隊伍同時弄崩潰。一個人帶崩剩下十一個,自己人和敵人同樣期望他趕快離開球場。忽然覺得他好像也挺了不起的。




二傳不就是要讓對手意想不到嗎?




真是合情合理。




許鶴本以為自己會過一會兒就上場,但沒想到徐天陽硬生生讓他在場下做了一整局,就連g省達到了局點,徐天陽都不動如山地抱著手臂坐在小馬紮上,不動如山地看著場上的隊員們。




教練和隊長雙雙凝視的力量十分強大。




王一民竟然在最後關頭爆seed,連續傳出令人拍案叫絕的好球,並用一個囂張到極點的二次進攻解決了比賽。




大比分來到2:1.




他下來的時候還在咂嘴,拉著陳明樂的手搖,“你看到我最後那個二次進攻了沒有!那個暴扣!太帥了!對面的自由人當時滿臉難以置信,我感覺他在想:j省替補竟然恐怖如斯!”




陳明樂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抽出來。




他尷尬笑了笑,半天沒接上話。




“還恐怖如斯呢?”徐天陽沒好氣地用捲起來的a4紙敲了一下王一民的腦袋,“你確實恐怖如斯,我問你,前面20分你的傳球讓人好受過嗎?”




王一民張了張嘴,鬆開了陳明樂的手,不敢說話。




“我跟你說,我給你的那套穩定傳球的練習方法呢給我好好練,否則你就做好一輩子上不了場的準備,別給我每天就知道看網絡小說!”徐天陽身為二傳,別的他可能需要稍微想想再說出口,但是罵二傳的話那是一套接著一套,根本不需要過腦。




王一民低著頭,小聲道:“我練了。”




“你練了?”徐天陽深吸一口氣,險些破口大罵, “一天10分鐘那能叫練?!”




王一民又小小聲狡辯,“太枯燥了,能不能換種方法練啊?”




徐天陽差點一巴掌呼上去,他知道青春期的小孩都喜歡新鮮玩意兒,也知道這時候絕對不能打,甚至連罵都不行.




唯一讓王一民樹立良好態度,積極認錯的方法就是給他樹立一個榜樣。




徐天陽指了指許鶴,“回去之後我讓你隊長做給你看看,然後你再來跟我說想不想練,如果你看過之後還是不想練,我也不逼你。”




他沒把剩下的話說出口,轉頭對許鶴道:“你準備一下,決勝局你上。”




現在的大比分是2:1,全運會決賽為五局三勝制。




j省這邊已經贏了2局,所以下一局就是j省的決勝局。




所有人的體力都在上一局的時候被王一民的“無差別進攻”傳球消耗到了極點,此時一個個攤在座位上,挨個兒用柏函發下來的小冰袋敷腿。




徐天陽瞧了一眼這種狀況,思考一瞬,最終道:“下一場前半場除了許鶴,其餘位置全部用替補,給所有正選3-5球的休息時間。”




坐在一邊觀賽的替補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哇了一聲,興奮道:“決賽吔!而且還可以打許隊的傳球!”




許鶴怕這些孩子們緊張,當場安慰,“別緊張,放輕鬆打,一切有我。”




替補們第一次直面許隊的關心,在遭受小許隊白皮美顏暴擊的同時又被他溫柔包容的話語擊中。




頓時捂著心臟感嘆,“這就是正選們平常受到的待遇嗎?”




“滴——小許隊二傳正賽體驗卡一張,教練,讓我上車!”




徐教練被這群孩子們逗笑了,j省隊內瀰漫的緊張氣氛頓時消失殆盡。




徐天陽佈置好戰術,選好隊員,將替補們和許鶴一起放上賽場。




替補裡沒有能打強力接應的人,所以不能用強力接應體系,只能用傳統的單核進攻模式。




許鶴上場之後,徐天陽對著場下的王一民道:“你給我好好看,好好學,多多觀察,看自己的傳球技術到底差在哪裡。”




他頓了頓,對著有點萎靡的王一民繼續說:“你不是腦子不行,也不是戰術組織不合適,你只是傳不到位,戰術的積累和運用不夠多也不夠熟練。”




這些都是基本功問題,做不好只能證明王一民在練習這些基本功的時候要麼沒有用心,要麼就是他在手指靈敏度上有一定缺陷。




無論那種問題,反正如果王一民不能想辦法解決,那麼他的排球路就已經到頭了。




沒有教練會讓他這樣的二傳走上國際賽場。




徐天陽說完了王一民又想去說傅應飛。但傅應飛定定看著場上的許鶴,雙手放在膝上握成拳,目不轉睛,唇抿成一條直線,滿眼都是不甘心。




這還是傅應飛第一次坐在替補的板凳上看許鶴打球。




在場下看球賽時看到的東西和在場上時完全不一樣。




許鶴是那種能以一人之力拉高整個球隊上限的二傳。




他在場上扣許鶴送過來的球時,有時會以為自己的技術提升了,但在場下看,就能看出他之所以會有這種錯覺,是因為許鶴的傳球能力極強,他在晃走攔網的同時可以將球傳到令攻手最舒服的位置,並且讓攻手順理成章的扣球。




這麼穩定的到位率世界少見,所有教練看到這樣的二傳都會想要走,哪怕許鶴不是他們國家的人。




傅應飛從沒有像現在一樣慶幸過許鶴是和他一起長大的中國人。




這樣一來,他只需要戒備中國其他省隊的教練就行了,不用戒備其他國家想要搶人的教練。




他想到許鶴近兩年來在訓練上做的一切,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如果沒有許鶴絕對走不到這裡來。就算僥倖走到了省隊,也要再踩一踩彎路,付出更多的汗水、痛苦和努力。




他不甘心。




傅應飛不明所以,仔細去想自己到底在不甘心些什麼。




是不甘心落後於許鶴?不是。




是不甘心在場下看著許鶴打球?好像有一點,但這好像不是最終要的。




他伸手按住胸膛,在看到許鶴笑出來的時候豁然開朗。




是因為他的實力不足以被許鶴視為支柱和依靠。




“咀——”




悠長的哨聲響起,5:6,j省暫時落後一分。




徐天陽將傅應飛叫起來,“上去換主攻,這局打單核,你現在可以用力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