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烤餅 作品

第85章 開竅,但不多



意大利教練加里波第一下子打包四人的計劃失敗, 一時有些胖胖不樂,但當他聽說徐教練的人生目標是改變華-國排壇後頓時肅然起敬。




當即表示先來三個人也可以,他就喜歡這種有遠大志向的小夥子, 喜歡排球的沒有壞人,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他義不容辭。




許鶴躺在床上, 看著加里波第逐漸開始神采飛揚的臉,壓著氣輕輕咳嗽了一聲。




咳嗽聲很小, 甚至只有一點氣音, 和稍微重了一點的呼吸聲沒什麼兩樣,但還是被人聽見了。




加里波第頓時顧不上聊天, 連聲道:“醒了醒了!”




頓時,一幫人咻地圍了上來。




許鶴看著視野裡支稜出來的三個腦袋和天花板上的白熾燈, 腦子裡出現了貓貓噶蛋的表情包。




#你醒啦?手術很成功。#




許鶴:……




他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




怎麼老是去想一些離奇的東西?




夢裡那個給他砌骨灰盒的工作人員一開口就要賣一萬塊錢的300萬面值冥幣。地府的通貨膨脹就是給你們這些陽間騙子帶起來的!




明明知道只是一個夢, 但想到醒來之前已經真情實感想要掏錢的二十三歲傅應飛,他還是莫名其妙的生起氣來。




“感覺怎麼樣?”柏函問。




“還好, 有點渴。”許鶴把腦子裡的奇異想法放到一邊,先對柏函陳述病情, “應該還有點低燒, 支氣管有點癢, 喉嚨不痛, 應該沒有發炎,略微有些氣喘, 胸悶。”




俗話說久病成醫,這麼多年病看得過來,醫生想知道什麼他一清二楚。




“坐起來我聽一下。”




柏函把掛在脖頸上的聽診器塞進耳朵, 傅應飛立刻站起來, 把床邊的座位讓給柏醫生。




許鶴坐起來, 看到柏函將聽診頭放到掌心捂了一下才貼到他身上。




焐過的聽診頭沒那麼冷,柏醫生聽了一會兒,將掛在耳朵上的聽診器耳塞取下來,掛回脖子。




“沒什麼大事,這次發病主要是我和徐天陽的問題。”




柏函頓了頓,繼續道:“我們坐的大巴車司機在賽場外等的時候耐不住抽了幾根菸,雖然給他以為自己已經及時做好通風,但實際上車內還有殘留,你的氣道又比較敏感,再加上本來就有點低燒,比賽又太累,免疫力在這樣的情況下迅速下降,一下子被刺-激到高燒。”




“原來是這樣。”許鶴點了點腦袋,睡亂的頭髮在頭頂一晃一晃。




“多喝點熱水,增加代謝,嚼點甘草。”柏函從兜裡掏出一盒曬乾的甘草莖。




複方甘草含片裡有運動員不能吃的東西,但是隻是經過炮製的純天然中藥卻是可以嚼著吃的。




甘草的根莖切片炮製過後變成一小個一小個的甘草片,嚼起來和嚼含片差不多。




是補脾益氣,清熱解毒,祛痰止咳的好東西。




就是不怎麼好吃。




許鶴拿了一片放進嘴裡,皺巴著臉嚼起來。




柏函指了指站在床尾的加里波第,“他就是你去了意大利之後的教練。”




“埃託·加里波第。”胖胖教練對著許鶴點了點頭,“你的傳球非常精準優秀,我給你以後的隊友看過了,他很喜歡。”




加里波第的英語意外的標準,許鶴應和,“我的榮幸。”




“你的教練已經辦好的手續,九月底的時候你就可以和傅應飛一起前來我們的俱樂部報道了,工資會分月打到你們的paypal上。”加里波第說完抬手看了一眼表,大驚失色,“糟糕,到晚餐供應時間了,我得早點去吃。”




他甚至還不急和許鶴好好道別,帶著一絲慌張轉身就跑,




邊跑邊“bye~~”




等胖胖教練的身影消失在床位,那聲bye~~的尾音還在走廊上飄著,沒有消失。




許鶴:……




多可愛的教練,要是前半年沒有柏醫生跟著,他們的意大利修學之旅會多麼愉快啊。




“好了,休息吧,我們坐明天下午的飛機離開,你們不用著急收拾行李。”柏函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傅應飛,帶著神秘的笑容轉身離去。




傅應飛:?




許鶴:?




“什麼意思?”




傅應飛茫然,“我不知道。”




兩人對視,許鶴尷尬地別開視線。




現在的傅應飛雖然才16歲,但是已經有了一些二十三歲時的樣子。




他現在一看到傅應飛這張臉,就想到這人在夢裡帶著戒指給自己掃墓,最後甚至企圖在地府買婚房的樣子。




太離譜了,實在是太離譜了!




許鶴哧溜一下縮進被子,伸手拉著被沿裹住自己,只露了一雙眼睛和一個鼻子在外面,蛄蛹著往牆壁邊上挪了挪。




一定是他跟傅應飛待在一起太久了,所以才會做那樣離譜的夢。




離遠點離遠點。




暖呼呼的蓬鬆被子帶來的安全感無與倫比,許鶴窩在裡面,開始認真反思自己。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有科學依據的。但這麼一想,他難道是因為喜歡傅應飛才會做這種夢嗎?




不可能吧?




他喜歡傅應飛哪兒啊?喜歡他情商低?




許鶴翻了個身,開始面壁。




感覺腦袋裡的cpu有點過載,有關傅應飛的一幕幕被他從記憶中篩出來,最終停留在傅應飛做好了扇貝粉絲後捲起袖子收拾桌子的模樣。




記憶裡的這個場景被上了一層柔光濾鏡,越想越令人覺得離譜。




他總不會因為傅應飛端著一盆子假的扇貝粉絲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樣子很帥就喜歡上了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竹馬吧?




那和喜歡上一個廚子有什麼區別?




那是不是任何人給他做假的扇貝粉絲,他都會做那個人給他掃墓時送戒指的夢?




嗚……那好渣,他是渣男!




許鶴蛄蛹著把自己縮了縮。




他靈魂已經被腐蝕了,竟然從一個守法公民變成了一個可刑可拷的成年人,還如此朝三暮四!




這不是真的!




-




傅應飛眼睜睜看著許鶴越拱越遠,到最後幾乎貼著牆面壁而睡,整個被子包都寫著自閉,腦袋上緩緩冒出了一排問號。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發生的所有事。




意大利留洋之旅確定。




加里波第沒有因為身體問題壓價。




柏醫生和顏悅色。




許鶴的身體也沒有什麼大問題。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根本沒有什麼值得不開心的東西。




而且……他剛剛好像一個字都沒說,既然如此,那麼肯定不可能是因為他生氣。




傅應飛站起身。




許鶴背對著床沿,傅應飛起身時衣服摩擦的細微聲響鑽進耳朵,接著椅子被輕輕挪開,一段什麼也察覺不到的寂靜之後,放水壺的檯面傳來了倒水的聲音。




難道是倒給我的?




腦子裡控制不住冒出了這種想法。




許鶴盯著酒店牆壁上細微的紋路出神,感覺傅應飛端著水越走越近。




他渾身緊繃,嘴裡的甘草片都忘了咀嚼,放輕呼吸靜靜等待,直到耳邊傳來紙杯和木板床頭櫃相撞後“嘟”地一聲輕響。




來了。




許鶴感覺不到自己在呼吸了,渾身出汗,聽到傅應飛輕聲問:“起來喝水




?”




他強自鎮定,“等會兒就喝。”




“嗯。”傅應飛應了一聲,“五分鐘以內喝,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好。”許鶴感覺自己的嘴都有點不受控制,腦瓜子嗡嗡作響,等傅應飛離開之後才好了點。




他轉過身,看向臥室。




空的,很好。




許鶴做賊似的起身,一把撈過床頭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乾,然後蹭地往回一縮,要多快有多快。




水灌進肚子,彷彿理智被注入腦子。




如果他喜歡的不是能給他做扇貝粉絲的人,而是就喜歡傅應飛呢?




那、那不是早戀嗎?




雖然說隨著時代的發展早戀已經很普遍了,但是……




學生應該以學習為主啊!




許鶴感覺有點熱,將自己翻了一個面,像個被裹住的老北京雞肉卷一樣躺在床上,直直望著天花板。




他左思右想,覺得一切都是因為物質生活條件太好,飽暖思欲,所以才會如此,於是拿出手機,調出音樂app搜索大悲咒並將其放在枕邊。




沒關係,辯證迷信,超度自己,造福全家。




許鶴安詳地閉上眼,沒多久,就在大悲咒的聲音裡聞見了紅燒鱔魚的味道,他緩緩睜眼,看向了擾亂心智的來源——提著打包盒的王一民。




對方滿臉震驚,看了看許鶴又看了看床頭櫃的手機,欲言又止,最終沉默著走到床邊的凳子上坐下,把裝紅燒鱔魚五花肉的飯盒掀開,“要不你先把大悲咒關了吧,今天大魚大肉,對佛祖不太禮貌。”




……也對。




許鶴當即關閉大悲咒,改放“葫蘆娃~葫蘆娃~一棵藤上七個瓜~”




王一民再次欲言又止,掀開飯盒。




許鶴探頭一看,西葫蘆炒蛋。




音樂一關,越吃越香,許鶴吃著紅燒肉醬汁拌飯,腦子裡傳出了西遊記觀音菩薩縹緲的聲音:你與西天無緣。




許鶴嚥下一口肉,吃了一筷子西葫蘆,覺得有緣可能就遭了。




王一民轉頭看了看蹲在地上收拾箱子的傅應飛,又回頭看向狼吞虎嚥的許鶴,欲言又止。




許鶴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有什麼想說的?”




王一民:“……”




這要他怎麼說?




說:傅應飛偷偷拍了你的照片還設置成了鎖屏壁紙?




傅應飛就在身後呢,要是一巴掌炫掉他的頭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