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烤餅 作品

第130章 你們是什麼家庭?



許家向來是放養, 小兒子想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




隔日,許鶴收拾好行李,跟“辛勤勞作”後癱在家裡休息的許明誠打了個招呼, “哥,我去上學了。”




許明誠捧著手機躺在沙發上思索了幾秒, 猛地坐起,“我開車送你去機場。”




“不用, 你好好休息,工作也不容易。”




上輩子都搞抑鬱了, 還是休息比較重要。




“我和傅應飛一起打車走就行。”




許明誠前一秒還沉浸在弟弟真關心我, 的幸福感覺裡,下一秒就被傅應飛三個字打回了現實。




他神情凝重地放下手機,嚴肅地看著皮面沙發的抱枕,做出一副沉思者似的大人模樣, 緩緩道:“鶴鶴,你最近和傅應飛呆在一起的時間是不是有點太長了?腰傷還要出去旅遊,他推著你去了多少地方?揹著你走了多少路?你和傅應飛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許鶴看著“質問”的時候還要擺pose的兄長,悄悄托起行李箱,小心打開房門, 一步一步挪了出去。




沙發上的許明誠並未發現,繼續道:“我和爸媽肯定不會反對你談戀愛, 但是你現在才幾歲?現在談戀愛是不是有點太早……”




許鶴在哥哥的絮叨中微笑著將家門緩緩關上, 把許明誠的聲音鎖在了屋子裡,接著對等在門外的傅應飛擺手,用氣聲催促, “快走!”




兩位大學生談戀愛, 硬生生談出了一種高中為了躲避教導主任的追捕只能搞地下情的感覺。




傅應飛想到許鶴的腰傷, 親手幫他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兩個人竄上出租車後座,不約而同地笑出聲。




許鶴笑著對傅應飛道:“偷偷摸摸的感覺也挺不錯的,搞得好像私奔了一樣。”




他從小就喜歡“偷偷摸摸”。




可以正大光明吃的小餅乾也非要半夜起來偷偷摸一塊。




幼兒園發下來的橘子太酸了,明明可以不吃,卻偏要偷偷騙所有小朋友一人吃一口。




傅應飛看著許鶴的笑顏出神,不期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許鶴的?




好像很模糊,他很難找出喜歡上許鶴的明確時間點。




或許是許鶴第一次拉著他跑出昏暗的安置房和傅建國的棍子時。




也有可能是許鶴笑著把那片極酸的橘子塞進他嘴裡騙他的時候。




傅應飛悄悄伸手,握住了許鶴搭在座椅上的手。




許鶴愣了一下,反手握了回去,不一會兒,兩個人的耳尖同時熱了起來。




大半天的時間。




兩人從出租車到機場,從藍京機場到北京機場,再從北京機場拖著行李箱輾轉來到北大附近。




京城是個十分三繁城市。




繁忙、繁華、繁沸。




大街上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聲音,汽車的喇叭聲,自行車的鈴鐺聲以及人們說話時發出的聲音,這些聲音混雜在一起鑽進耳朵,徹底衝散了藍京秦淮河畔給人帶來的靜謐感。




許鶴和傅應飛在路上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了公寓所在。




這是個藏在大學城附近的一棟公寓,從外觀上看更像一棟辦公樓或者賓館,附近有個大型商超,地址在北大和清大的正中間,是極好的地段。




“一層有28戶,一共四個電梯,我買了31層的公寓。”傅應飛道。




許鶴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張磁卡,熟練地在電梯裡刷了一下,按下最頂上的31,“你買頂樓?”




“嗯,頂樓有兩層,帶一個露臺,這個是民用公寓,用的也都是民用水電,升值空間比較大,如果以後我們不住了還可以轉手賣給別人。”




傅應飛的思維很快,說話跳躍性強,不熟悉他思維模式的人就會跟不上談話節奏。




許鶴已經非常熟悉了,一起生活了這麼久,傅應飛轉個頭他都知道對方是要拿東西還是在找人。




“民用水電,電梯還多,地段也好,四年後出手的話價錢應該會翻倍。”




2016年到2022年正好是房價只長不跌的階段,傅應飛在投資方面的眼光兼備了實用性和升職屬性,十分精準。




許鶴握著鑰匙打開房門,一進門就看見了一顆擺在玄關櫥櫃頂上的一顆破舊的mikasa排球,十分眼熟。




排球上的皮已經掉了,甚至能看到被磨出來的尼龍網面和微小的漏洞,按理說破成這樣的球應該充不了氣了才對,但它卻圓滾滾地被架在櫃子的最頂端。




許鶴想了半天,終於在記憶的犄角旮旯裡找出了這顆球的影子,“這不會是我小時候送你的那顆吧?”




“嗯。”




許鶴兩眼一黑,“它都已經這麼舊了,甚至連氣都充不進去,你竟然給它塞了填充物,把它放在進門櫥櫃的最頂上?”




“當然。”傅應飛回答得理所當然,“這是你送我的第一樣東西,也是改變我人生的東西。”




許鶴換鞋子的動作一頓,嘟囔,“你這人怎麼能理直氣壯地說出這種話?”




傅應飛沒接話,直覺告訴他許鶴似乎只是感嘆一下,並不需要他的回答,於是便若無其事地帶著許鶴逛了一圈。




房子裡的兩間臥室和客廳都是朝陽,有極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見腳下車水馬龍的路和林立的高樓。




“這是公寓頂樓裝修自帶的玻璃,物業每個月都會擦一次,我們不需要考慮衛生問題。”




傅應飛越說越小聲,話音落下,便情不自禁湊近許鶴的側臉。




午後溫暖的陽光灑進落地窗後落在臉上。




許鶴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倏然緊張起來。




傅應飛要幹什麼?氣氛這麼好,他會親下來嗎?




青年的呼吸在耳側輕輕拂過,他被吹得有點癢,剛想挪動腦袋,就聽見對方低沉的聲音,“我想親你,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