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3 章 此去當歸22

問題剛問出來，她忽然臉色一變，立刻想到什麼：“那些異獸這幾天全都銷聲匿跡了，是你對不對？你都做了什麼！”

時寒黎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眼睛，剛剛啟唇，目光卻微微一凝，一口血先於她的聲音從她口中溢出，然後她支撐不住地半跪下去。

宇文姚迦呆滯著，她的手停留在半空抽搐一下，才猛然跟著跪下去，焦急地捧起時寒黎的臉頰。

“寒黎！你，你……”

她瞳孔收縮，駭然地望著時寒黎的臉，失去了所有聲音。

靈魂裡的異獸太多了，即使是當年的江無雙，也只是封存起牢籠裡的那些異獸，還是分批次轉移的，而時寒黎不但將牢籠裡的異獸全部抽了出來，還獵殺了所有更加強大的異獸，那些先人們毫無辦法的上古巨獸全部被她封印到自己的靈魂裡，她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它們的反抗和衝擊。

超頻爆限被迫開啟，時寒黎的瞳孔變成了璀璨的金色，深黑色的鱗甲在她的皮膚上瘋長，伴隨著的還有蛛網般的紋路。

這些紋路在她身上攀爬，像是威嚴的鎖鏈，亦或者是偉力的牢籠，將時寒黎死死地鎖了起來。宇文姚迦驚呆了，她捧著時寒黎臉的手在劇烈地發抖，她能看出來時寒黎很痛苦，但她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她從未有過這樣一刻感到自己的無措和貧瘠，她的臉上有著深深的惶恐。

“別怕，寒黎，你忍一下，我帶你回去，我在這，別怕……”

宇文姚迦想要把時寒黎抱起來， 削瘦卻有力的五指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時寒黎在不斷地吐血， 她抓住宇文姚迦的手指收得很緊，抬起的眼睛卻因無神而渙散。

“我沒有辦法了，宇文，我一定要這麼去做。”她吐字艱難，幾乎一字一頓，“我很疼，如果我再得不到解脫，我會發瘋，這世界承擔不了我的發瘋，無論能不能成功，我都必須這麼去做。”

宇文姚迦的眼淚，在時寒黎說到“我很疼”的時候還是驀然落了下來，一發不可收拾。

“我知道了，我給你止疼，寒黎，堅持下去，我來救你，這次我選擇救你。”

宇文姚迦是個梟雄，卻也是無可挑剔的首領，那麼多年來她剋制著自己的私慾，一切以種族和依附她的人們為先，為了責任，為了保護他們，她放棄了太多東西，世人都說宇文姚迦狠辣無情，極度自我，但沒人知道，她最先犧牲的就是她自己，那個天真爛漫，幼稚真誠的她自己，她幾乎從未為自己而活過。

為了責任，她可以犧牲掉任何她擁有的東西，更別提那最微不足道的感情，所以當初在地下城裡，得知時寒黎陷入危險的時候她沒有去，即使到了地脈的入口她也沒有進去，因為她不能分身和分心，更多的人需要她，於是她扼殺了那個情動的自己，也扼殺了自己的不捨和憐憫。

多少次午夜夢迴，她腦中無數次地浮現出時寒黎從洞裡出來，半神半魔的那一個瞬間，那得有多疼？如果她去救她，也許她就不會變成那個樣子了，這是她的夢魘。

她放棄了那麼多，犧牲了那麼多，從來都覺得是自己理所應當的，但是現在這個犧牲品又是時寒黎，她心中蔓延出發瘋般的不甘。

也許這一刻是瘋狂遮蓋了真心，亦或者此刻才是她的真心，宇文姚迦淚流滿面，絕望地呢喃：“我帶你回去，我們不救了，什麼預言什麼世界都是狗屁，我來保護你，寒黎，我們回家。”

回家這個詞讓時寒黎渙散的目光恢復了一絲清明，她目光定定，似乎要說什麼，但長久的透支還是讓她支撐不住，暈在了這個她信任的懷抱裡。

“寒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