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月關 作品
第42章 府城書院7
俞州這才滿意踏進書院大門,他媳婦這麼乖,他一定要為他們的小家好好讀書!
待青山書院大門關閉。
喬楠站在原地還有些不捨,只是短短几個月而已,他真的就對俞州動心了。
世事真是難料,他原本以為經歷過那麼事情,不會再為任何男子心動,卻不想出瞭如此意外,遇到夫君這麼個奇特之人。
旁邊錢保保和張芸湘也很捨不得自己相公,但書院規定,學子必須住在書院,只能休沐日才能回家,也是沒辦法。
收拾好情緒,錢保保過來詢問,“喬楠哥,我們接下來做什麼?先去牙行找開茶樓的鋪子,還是先去物色說書先生?”
相公們努力讀書,他們的生意也要儘快做起來才是。
“你們先去牙行找看鋪子吧,我想去趟醫館,開幾副調理身體的藥。”
喬楠想了想道。
當初落水看大夫時,大夫就說他身體受了寒,想要有孩子,至少要調理個好幾年才有可能。
之前沒有喝藥,是因為他覺得俞州活不久,等他調理好身體後都成寡夫了,和誰生孩子去?
既然現在他想和俞州長久走下去,身體方面就要重視起來了。
錢保保和張芸湘都知道他落水傷了身體,很理解的同意,反正有錢保保在,牙行就坑不了他們。
說好後,三人便分開。
—
喬楠帶著雨竹找到府城最好的醫館。
醫館是天下最不缺客人的地方,縣城醫館人多,府城醫館的人只會更多。
好在府城醫館的掌櫃比較聰明,沒讓來看病的百姓排隊,而是讓大家領了木牌,等著醫館裡面喊號,否則如今這般天氣,大家非得站暈不可。
城裡的百姓也很有眼見,醫館附近擺了好些小茶攤,正好給人提供休息等待的地方。
不過來醫館看病的百姓太多,茶攤坐滿了人,喬楠過去的時候,只能和別人拼桌。
主僕兩正找著位置,突然在茶攤上看見一個眼熟之人。
“小夫郎,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那眼熟人正是前些天,喬楠在街上救的那位貴少爺身邊的小廝,對方也認出了他們,連忙露出笑容打招呼,示意他們同坐。
茶攤已經沒有其他位置了,他們還要等很久,喬楠也就沒拒絕,帶著雨竹走了過去。
看他沒有拒絕邀請,夙清很高興。
這位小夫郎上次救了他家主子,主子一直想著報答之事,只是礙於二皇子和三皇子盯著,不敢貿然尋找,恐給小夫郎帶去麻煩。
沒想到今天倒是幸運,竟然碰到了,他定要問到小夫郎的消息,回去稟報主子,也免主子整天惦記恩情未還,心情遺憾。
等人坐下後。
夙清便首先笑著介紹自己,“小夫郎你好,我叫夙清,我家主子姓李,單名臻(化名)。上次救命之恩,主子一直惦記,可惜不知小夫郎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實在遺憾得很。”
喬楠上次沒有告知姓名,是因為當時貿然救人心緒難平,這回自然不會再拒絕了。
畢竟這個主子‘李臻’應該就是他夫君口中的大皇子,他們以後要扶持的目標。
“舉手之勞罷了,小兄弟不必客氣,何況當時你們還有護衛,即便我不出手,你家主子應當也不會有什麼大礙,救命之恩實在言重了……”
喬楠寒暄後才道,“我夫君姓俞,是青山書院學子,你喚我俞夫郎就行。”
按照時下禮教規矩,成親後的女子哥兒,對外男介紹自己時都不會直接說名字,而是以夫家姓氏為頭,稱呼某夫郎,某娘子。
夙清聽到青山書院時有些驚訝,然後便笑道,
“俞夫郎相公竟是青山書院學子?不知相公全名是何?在甲乙丙丁哪間課室?我家主子也在青山書院,若主子聽聞此消息後,定然高興。”
“我夫君名俞州,字子琸,此次書院錄取甲課室。”
青山書院的分班是按照甲乙丙丁順序排的,甲字第一,甲課室自然就是其中最好的。
當時喬楠也被震驚了一下,他知道俞州可能有點厲害,但沒想到這麼厲害,青山書院甲課室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聽聞裡面全是各縣的縣試第一名。
夙清也沒想到隨便一問,就問到這麼個消息!
這對夫夫真是厲害啊,夫郎天生神力,夫君讀書天才,要不是已經調查清楚當初是意外,他真是都要以為上次是別有用心的巧遇,就為了引起他家主子注意。
幸好上次主子沒有露出異色,否則這樣的有才之士又要被二三皇子盯上截胡了。
夙清心中慶幸,態度不由更加友好熱情,
“俞夫郎相公好才情,竟能書院甲課室,當真佩服。我觀夫郎氣色極好,不似身有不妥之處,今日來醫館可是備些解暑藥材……”
兩人都有結交之意,相談起來十分甚歡。
不知不覺兩刻鐘便過去。
到了喬楠看診,兩人這才結束交談,喬楠走到大夫面前把脈。
喬楠原本以為大夫的診斷情況,應該和以前沒區別,就是說他寒傷嚴重,養補身子幾年才行。
畢竟當初爹孃就是專門請府城大夫給他看的。
結果沒想到卻有意外之喜。
醫館大夫道,“你雖之前落水傷了身子,但乃寒氣入體之症,這等病症的確非常嚴重,對子嗣影響甚大,但若是找到稀罕藥材,其實想治好也不難。”
“這段時間你調理得很好,我再給你開個方子,你按時服藥不要再受寒,兩三年內必定能夠有喜。”
喬楠和雨竹驚喜不已。
接著雨竹不解道,“可是大夫,我家公子這段時間並未調理,沒喝過什麼藥,吃食也都是尋常之物啊。”
這咋就變好了呢?
醫館大夫聞言也有些疑惑,指著喬楠道,“這位夫郎身上不是帶著藥玉嗎?老夫都聞見藥味了。”
喬楠一愣,隨即想起什麼,將掛在脖子上的玉佩拿出來。
醫館大夫見此,當即點頭,“就是這個,小夫郎這塊應該還不是普通的藥玉,否則小夫郎的身體,不可能好得這麼快……”
藥玉顧名思義,就是用特殊藥水,特殊方法浸泡過後,帶著藥性的玉石。
藥玉在景國權貴和富人之間十分流行,這些大戶家中但凡有孩子降生,就會請大夫製作一枚有著滋養藥性的玉石給孩子佩戴,好讓孩子健康些,避免早夭。
醫館大夫也是會這門技藝的,只是他可做不出面前小夫郎這般好的藥玉。
以他的眼光見識,這枚藥玉絕對是頂尖大夫才能做出來的,否則看玉石磨損程度,不可能戴了多年還保持這麼好的藥性作用。
“原來如此。公子,看來老爺夫人還是最疼你,二公子和三少爺好像都沒有這個……”
雨竹聽完大夫講解後,不由高興。
他雖然也很喜歡二公子和三少爺,但他到底是公子的小侍,私心裡自然是希望他公子什麼都是最好的。
喬楠卻是心情複雜之極,有些暖,有些澀,還有悵然。
他前世竟把這麼好的東西給了趙立軒那個薄情寡義之人,現在想想,當時真是昏了頭魔怔了。
“多謝大夫告知,請大夫幫我開藥方吧。”
喬楠重新將玉佩戴回脖子上,心情很好催促大夫開藥。
能夠重生真好,他現在有很美好的未來,那些灰濛濛的過去已經遠離他了。
等抓好藥,喬楠和雨竹便離開醫館回家。
……
茶攤處。
看完剛剛那一切的夙清,卻是臉色大變。
若是他沒有看錯,俞夫郎拿出來的那塊玉佩,與主子一直尋找的玉佩圖樣,起碼有九成相似!
心臟怦怦直跳。
想到某種可能,夙清也不等著抓藥了,當即起身離開,返回青山書院回稟消息。
與此同時。
青山書院,甄公也看著俞州送上的《千里雪山圖》變了臉色。
甄公呼吸粗重詢問,“這幅畫你是哪裡來的?畫技很是特殊,畫中雪山又在何處?”
“此畫乃學生夫郎所做,畫中雪山名大堰嶺,在京城十里處。”
俞州只以為甄公是因為畫作出色起了愛才之心,才多此一問,老實回答。
甄公聞言,眼中閃過欣喜,趕緊追問,
“你夫郎多大?他畫技和誰學的?是京城人士嗎?老夫瞧這大堰嶺畫得很是惟妙惟肖。”
“回山長,我夫郎今年十八,並非京城人士,畫中雪山是他聽行商描述所作,山長妙讚了……至於夫郎畫技,幼時岳母教導,後來看書所學。”
畫中雪山自然是喬楠前世跟著升遷的縣令府去京城時見過的景象,而畫技確實是喬母教的。
當初喬母以前是京城大戶千金的貼身丫鬟,跟著受過這時代的高等教育,畫作功底上比縣城的讀書人強,讓兒子學畫作時,索性就親自上陣了。
但有些話不能實話實說,俞州便只能改編一下。
結果不曾想甄公聽後,正中下懷,簡直喜上眉梢。
當年宮女月桂,正是最擅畫技,且畫技獨特,這幅《千里雪山圖》的筆鋒,簡直同出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