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獠 作品

第六百七十九章:信與雨

  阿嬈瞳仁幽幽,映著橙色的燭火也難以照暖她的眸色,她一字一頓,極為認真地念著他的真名:“百里安,你永遠也想不到小白對我有多麼重要,為了它,我可以妥協這一回,蘇靖她們的自由,我可以換回給她們,但是小白,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包括你。”

  她幽深的眸子就像是幾萬米的深海,窺不見底,彷彿藏著神秘又遙遠的未知故事。

  百里安映著這樣偏激固執的目光,情緒微有動容,他凝了凝眸,道:“放心,我不會動那隻貓的。”

  阿嬈雙手負背,緩緩閉上眼睛轉過身去:“吾生逆鱗有二,旁人觸及必死,你是其一,所以沒有下一次了。”

  流蘇輕搖,燭火的微光輕照著她頎長的身姿。

  逆鱗二字微微觸動百里安的內心,他未能夠想到,自己在她心中分量竟如此之重,居然擔得起‘逆鱗’二字。

  他微怔地看著阿嬈纖細高挑的背影,忽察覺到了什麼,目光微不自然。

  許是今夜試過了禮服,阿嬈並未穿上平日裡繁重的玄色君袍,身上的一襲黑紗睡袍,細膩的紗衣材質甚是薄透。

  方才窗外飄進來的斜雨亦是溼了她大半邊身子,黑色薄紗布料的睡袍隨著她轉身的動作緊緊地貼在如水的肌膚上。

  再被那燈燭一映,黑紗襯白肌,兩相極大的色差,黑的極黑,白的極白,恰如黑夜白雪,妖冶嫻都。

  精雕細琢般的香肩和琵琶骨分明的秀背,背脊的線條優雅地順著薄紗筆直而下,被那緊貼的衣衫勾勒纖白柔軟的完美身段。

  線條妖冶的一朵嫩紅彼岸花在她肌膚間盛開,若隱若現,透過輕薄的衣衫像是雪色中帶著幾分血暈,格外妖嬈。

  從頭至尾的線條,膚色,細節都瞧得真切。

  這冷雨浸透緊貼的衣衫,此刻也是形同虛設了。

  百里安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皺了皺眉,正欲離開之際,又彷彿響起什麼似的,剛抬起頭,魔君阿嬈也幾乎是同一時間地轉過了身子。

  她眼底的冷意已經不見,嘴邊吮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哦,對了,差點有件事忘了同司塵河主說。”

  阿嬈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張疊好的信紙,唇角笑意加深,道:“我派出去的影子傳來了北淵之森的消息,你可要看?”

  百里安眉頭一緊,心中陡然升起一抹不詳的預感,他剛一抬手準備去接那信,誰知對方屈指打出一道火焰,將那張信紙燒得乾乾淨淨。

  “你!”百里安面沉如水。

  阿嬈輕笑出聲,反手悠悠扯過一張太師椅,慵懶而坐,翹起一隻二郎腿來,目光戲謔:“瞧司塵河主這心切的模樣,自己看信我怕你錯落重要的消息,不如有我親口慢慢同你述來好了。”

  “嗯……我知曉寧非煙去北淵之森的目的是什麼,就在昨夜,驅散了森林裡的所有妖族勢力,自淵崖與那妖帝殊死一戰,我不知你以什麼樣的手段,竟然能夠說服葬心,讓他付出北方那片暗部勢力去保護寧非煙,其結果自然是不可逆轉改變的。”

  百里安袖中的拳頭捏緊,沉聲問道:“結果?怎樣的結果是不可逆轉改變的?”

  阿嬈換了一條腿,上下依疊,玲瓏玉趾繞著地毯上的一撮細絨輕輕打著圈圈,妖嬈一笑,幽深的目光透著幾分瘋狂的快意:“當然是螳臂當車,自不量力了,寧非煙如何能夠是北淵妖帝的對手,她帶去那片森林裡的四河暗部勢力十不存一,大半滅亡於此,就連葬心派出去的二河暗部槍將古長敬,也死無全屍,槍折人亡。

  雖說那寧非煙卻也是個心狠之人,將朕傳給她的暗部勢力揮霍盡空,又以古長敬為犧牲的擋箭牌,竟是逼得北淵妖帝也命隕魂歸,只不過她自己似乎也沒能討得了好,永寂長淵,怕是醒不過來了。”

  “司塵大人,你啊,估計再也見不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