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獠 作品

第一千三百八十二章:棋子歸位

 靈徒與靈徒之間,本就通過那慾望滋生的願望有著微妙的連繫,而若是這靈徒的主體靈魂皆為同一人,這份連繫便會更深,那木中人大可借夢術,通過入夢的方式,指引過去的自己。”

 聽聞此言,望夷與古三松皆是渾身一震,心下震驚!

 此事,竟還牽扯出了真祖邪神。

 淪為棋子,任人擺佈,隨取隨用的滋味並不好受,古三松神情落寞:“所以這就是他為何要盜竊黃金帝骨的原因……”

 正如那位五明宮的少宮主所言,那木中老者想來出身與他一樣,並非什麼顯赫之流,想來也是貧賤出身。

 他卻是步步為營,敢破敢立,對自己更是殘忍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程度,可見心性之冷血可怕,以區區凡人之軀,卻能夠謀算仙魔無數。

 可笑他還自認聰明,妄圖以棋子之身掌控局勢,與自己的命運為之一爭。

 試圖讓他人之謀劃為己之嫁衣。

 在地淵之中,他雖心驚於那木中人的縝密手段,卻也隱隱抱著此人既自封於囚籠之中不得‘世界’所知,縱然他奪得了黃金帝骨成功與之融合,依舊無法離開地淵重見光明。

 而他眼中的敵人一隻都只有望夷一個。

 卻是不曾想,那人既是選擇以著倒行逆施違背天理之法從未來回到過去,自我畫地為牢百萬餘載,竟從未想過能夠活著從地淵中走出來。

 這一刻,他終於也能夠理解,為何在那個時候,他命懸一線,即將死於林嚴手中的時候,竟絲毫不見滿盤皆空的不甘與怨恨。

 只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過去的‘自己’鋪路。

 “朕知曉,你對你背後那人一無所知。”阿嬈悠悠說道:“可你知曉朕為何留你一命嗎?”

 肉身已毀,他所有的秘密甚至無需逼問,魔君與三河望夷這兩個怪物的眼睛就像是一把洞穿人心的利刃,將他裡裡外外剖析了個乾淨。

 在他們二人面前,任何技巧,任何心思、任何手段都變得毫無意義。

 如果說他在看見魔君那一刻起,一開始雖說驚懼絕望,但仍舊還保留著幾分本能負隅頑抗絕處求生的心思。

 可是此刻,他只剩茫然麻木。

 細鼠落入貓爪之下,尚且還能抽搐反抗幾分。

 可螻蟻為大山所鎮,他卻是連動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古三松終於脫力一般,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在魔君阿嬈的注視下,他甚至連一絲屬於自己的心緒都不敢再生。

 甚至連恐懼都被強行壓制了下去,茫然道:“我……於陛下,還有用?”

 阿嬈眼底帶著嘲弄的笑:“縱然是藉著邪神許願的靈徒羈絆,他也並非是能夠時時刻刻入夢引導另一個‘自己’。

 地淵發生種種,他根本無心力將當時情報再入夢轉述轉達給另一個‘自己’,對於另一個‘他’而言,你仍舊還是一顆有用的棋子。

 ‘他’根本就不知你為朕所用,所以你此刻不知‘他’的底細也無妨。”

 “回到你該回的位置上去,你知道你該怎麼做的,對嗎?”

 望夷道:“可即便如此,以那人心思之深,黃金帝骨並未奪得成功,而另一個‘自己’也已經魂飛魄散,唯獨我與古盟主活著回到了人世中來,陛下憑何覺得他還能夠繼續信任古盟主?”

 “信任?我竟不知三河主的見解竟是如此幼稚的嗎?”

 魔君阿嬈好整以暇道:“縱然在此之前,以那人的性子,他難道就會信任古盟主嗎?不過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罷了,他不會因為某一件事,就打消對於一個人的疑心。

 故此想要取信這種人,倒不如省省力氣好好琢磨著如何能夠在這人面前展現出自己更多的價值,從而近他一步,將他的底細挖得更詳細一些。”

 “至於三河主所言,那木中人不會入他之夢此事不假,只是想來讓他知曉另一個‘自己’的真實身份怕是不能。”

 “如此,那木中人對他而言,到底還只是一個不值得完全取信的‘外人’罷了,古盟主是外人,那木中人亦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