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獠 作品

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君皇他雷霆一怒的怒了一下

於私,本座與君上之間卻從未謹以自頭之約,你我之間既無男女之情,如今聯姻已無意義,君上既已成尊仙數十萬載,總不至於待本座身歸而去,還要繼續借著崑崙之名,虛度餘生?

此舉於我崑崙子民不公,於君上亦是不利,若是萬年之後崑崙山靈性不復,君上又當何所依,靠何山。

既是如此,不如你我一斬締約,一切放下,君上也當有所長成,不仰仗身份背景,氣運地位,自行走一程山水之路,或許腳下之路,會更加清明。”

滄南衣知曉,這場聯姻,於仙界有之大益,君皇乘荒行事種種,是為極過分之舉。

可這合理書一出,她不願再多做計較,翻算舊事。

這一場婚約宛若一個輪迴,輪迴之後自有命數,她既命數已至,坦然歸於死寂,倒也並非太過落寞,故此她不會久留,保持這一身清淨便好。

她對於君皇乘荒種種荒唐行為,他的寡情淡薄,亦無怨恨。

她本就是無情之人,自是不會要求他以真心相待,一紙婚盟朽朽延續至今,滄南衣自認為這份關係她並未維持得太差。

故此身去之時,她對君皇乘荒還留有了幾分念及故去舊人之情的善意點撥之心。

別看君皇乘荒如今過得多情逍遙,他依靠外物求得安逸已成習慣,故此便養成了只看得見眼前安逸,卻不見暗藏危機湧動。

他若一味安心求捷徑便利,仰仗自己的身份與家世便覺得可以瀟灑一世,來日下場,必會受到極大的反噬。

但君皇乘荒似是沒有感受到這份善意,只將她說的這一切都是在為自己崑崙子民做後路打算。

他一把甩下手裡的合離書,冷哼一聲,道:“本君不認這合離書!”

可是那合離書剛一觸及地面,紅金色的封紙卻是無火自焚起來,其中合離書中蹁躚而起數道金字古文,帶著天地規則的契約之力,消散於天地之間。

下一刻,君皇乘荒只覺得自己周身一重,他身體猛然顫抖了一下,在這個瞬間,他彷彿覺得這片天地都離自己遙遠了一些。

崑崙於他,非是故土。

可因為這一場婚約,為享這崑崙至聖至清的靈力,他在這崑崙山中一住便是幾十萬年。

在這十幾萬年間以來,他只覺這崑崙山的氣機與他親和,法道自然之力徐徐可親,這天地靈力似是能夠於他隨意而取。

便是那東天神殿內的巍巍神力,亦可因為這份名為婚約的契約,而輕易調動召之。

可是現在,他立在這中天殿中,忽覺天地遠闊,竟生出幾分螻蟻敬看天地自然的敬畏恐懼之心來,周身氣壓沉重的厲害,壓得他竟似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再也無法想往日那般,能夠隨心所欲地將這萬天星辰視若石子玩具一般隨意感應召之。

以他的修為境界,他能夠感受到那一顆顆星辰的存在,攢簇在萬天宙宇之中,如一雙雙威嚴滄桑的神靈巨眼,直視他的幽府心靈。

平日裡可隨意進出的東天神殿,他稍稍靈識觸及,卻似猶如凡子忽然注視到了某種禁忌的法則一般,他神靈轟然一聲巨響,君皇乘荒身體噗通一身,竟是半跪在地。

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神識之力竟是因為這稍稍感應便已然消耗將近枯竭。

君皇乘荒渾身衣衫不知何時已被汗水溼透,他一隻手掌用力死死地撐在自己的膝蓋上,才勉強讓自己沒有跪倒在地。

他眼瞳戰慄地看著眼前那渺渺渙散而去的金色字體。

滄南衣淡冷的聲音宛若散在那些字與風裡:“許是年月時日過得太久,君上不記得了,這場婚約本座應下,並非代表著本座被迫而應。

而是本座願意順應天道,還父帝一情,但凡本座想要合離,便自然可離,天道左右不了本座的想法,君上的反對,亦是無效的。”

君皇乘荒心臟狂跳,他僵硬地抬起頭顱,看著滄南衣衣衫潔淨立在殿前,那隻乾淨好看的手袍擺之下,整個人被籠在一身無風自起輕如蟬翼寬大神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