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半浮生 作品

第一卷 傘下人 第六章 懸薜院





南島頗為感激地向著雲胡不知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先生。”





馬車又行駛了好一陣,然後停了下來。





南島隨著雲胡不知走了下來,這是城南一條僻靜的長街,兩旁只有一些民居,不遠處是一處牌坊,上面大書著‘南靜坊’三字,馬車便停在街邊,往前是一座小木橋,因為年久的緣故,木板已經成了深褐色,這或許也是馬車不再過去的原因。





天色尚早,還下起了小雨,朦朦朧朧的。





雲胡不知才下了車,與南島一同在傘下走著,從小橋那邊便來了一個五十來歲穿著布衣的男人,撐著傘殷勤地跑了過來,停在二人身前,看著雲胡不知彎著腰很是客氣的說道:“先生怎麼來的這麼早?”





雲胡不知抬手行了一禮,笑了笑說道:“第一次來南衣城,怕誤了時辰,來早一些還是好些。”





男人點頭說著是的是的,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南島,有些遲疑地問道:“這位是?”





“他是路上遇見的前來參加春招的學子,想著同路,便索性帶來了,不添麻煩吧?”





“沒關係,沒關係。”男人笑著,把雲胡不知迎到了傘下,又看向站在那裡的南島說道,“春招巳時才開始,但你既然來了,就先隨我們一起過去吧。”





南島學著雲胡不知抬手行禮,說道:“多謝先生了。”





布衣男人替雲胡不知撐著傘,一面走著,一面自嘲地說道:“我哪裡是先生,不過是懸薜院一個看門房的而已。”





雲胡不知輕聲說道:“久在院裡浸淫,總比外面的先生要好一些。”





布衣男人笑道:“雲胡先生這是哪裡的話。”





......





南島跟著二人走過了那條小木橋,橋下流水倒還清澈,不像是南衣河支流。





過了橋沿著長街走到盡頭,再拐過一個彎,南島便看見了一扇大門,大門兩旁依傍著兩棵蔥鬱古樹,院牆很高,是青色的牆,上面爬滿了許多綠色的藤蔓,有些枯萎了,有些才始新生。





門是打開的,那兩扇門向裡開著,地面石磚與門之間的縫隙已經爬滿了青苔。





這是一扇很多年沒有關過的門。





正對著門是一片青竹林,竹林中間有一條走得泛著光的青石小道,往深處蜿蜒而去,不知後面有什麼了。





門後有一個棕色的小房間,大概便是那個男人住的地方,裡面正中有個火盆,火盆旁有個躺椅,椅上有個用來抱的暖爐。





男人把雲胡不知迎進了門,把手裡的傘塞到了雲胡不知手裡,然後小跑進了房間裡,把那個暖爐提了出來,遞給雲胡不知,依舊是客客氣氣的說道:“天氣有些冷,這是給先生準備的,別的先生都已經在裡面等著了,您慢走。”





雲胡不知向男人道了一聲謝,又轉頭向南島微笑著點點頭,便撐著傘沿著正對著門的那條小道走進去了。





南島站在門口,有些不知何去何從,男人目送著雲胡不知離開後,看向南島友善地說道:“裡面的先生們還在準備春招的事宜,你可以四處走走,也可以來房間裡烤烤火。”





南島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先生。”





男人拍了拍南島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不用叫我先生,我叫李太梅,叫我李叔就可以了。”





南島點了點頭,很是誠懇的說道:“好的,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