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半浮生 作品

第一百零四章 解救之道,便在其中

 柳青河沒有在意少年的驚詫,只是靜靜的看著指尖的劍意。

 “劍意是有的,傘也是有的,只是那個鐵匠到底是如何將這樣的東西鑄在了一起......”

 柳青河看向了南島。

 “這大概是世人所不解的事。宋應新他會好奇,自然也是理所當然的。”

 南島長久的站在梨花院落小道上。

 柳青河看了許久,而後碾碎了指尖的那一抹劍意——這一幕同樣讓少年心中驚駭不已。

 矮桌上的酒煮好了,再煮下去,大概便要燙嘴了。

 隨意的碾碎了劍意的柳青河將酒壺從爐上提了下來,翻過茶碗,給二人各自倒了一碗。

 少年沉默了很久,重新回到了那裡坐了下來。

 梨花煮酒或許確實有著不一樣的風味。

 只是少年無心品嚐。

 在過往的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足夠的神秘的。

 直到出現在了這個院子裡,他才發現其實他什麼也沒有藏住。

 少年沒有喝酒,畢竟他一隻手握著傘,如果還要拿一隻手來喝酒,那麼便沒有手握劍了。

 或許就像草為螢說的那樣,喝多了,人就會多幾隻手。

 但醉意這樣的東西,是需要醞釀的。

 柳青河也沒有在意,只是平靜的喝完了自己的那碗酒,而後將酒碗放回了桌上,站了起來,轉身向著院外而去。

 “去不去,你自己決定。”

 南島沒有說話,只是長久的坐在那裡。

 直到那襲寬大的黑袍消失在落著梨花的盡頭,少年才緩緩拿起了面前的酒,安靜的喝著。

 故事從不撲朔。

 有些人總是很誠懇的說著許多的真相。

 只是少年心中明白。

 一切自然是有所圖的。

 那麼柳青河,或者當初停留在了嶺南的樂朝天,亦或者在一切故事開始的時候,那個溪橋上一夢方醒,提醒自己握緊傘的白衣劍修。

 他們都是在圖謀著什麼?

 沒有人回答少年心裡的問題。

 只是許多白花在安靜的墜落著。

 神海里的也是。

 ......

 尤春山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進了那處陳設著諸多古怪器具的房子。

 如果陳鶴在這裡,便會發現他引以為傲的天衍車的關鍵部件,正在角落裡吃著灰。

 除了最開始來給自己開門的那個眼睛上掛著鏡片的中年男人,在房間裡還坐著一個神情很是嚴肅的老頭子。

 方才或許便是二人在爭吵著什麼。

 一旁有張靠在窗邊的,擺滿了雜亂的圖紙的桌子。

 最開始給他開門的那個中年人在尤春山走進來之後,便走了出去,在院子裡踱著步子,像是在平息著自己的情緒。

 尤春山於是有些忐忑的看向了那個神情嚴肅的老人。

 從一定程度上而言,爭吵未必不是一種好事。

 至少說明了房間裡的兩個人,與他一樣,都是世人,而不是修行者。

 修行者很少會有那麼激烈的爭吵。

 畢竟能動手儘量少逼逼。

 只是尤春山還是有些緊張,畢竟他不是某個南方喝了一千年酒,跑去看大夫,發現自己有了酒疸,還全然不當回事的人間大妖。

 他有病是真的會死。

 “大人....”

 尤春山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叫大人還是叫大夫,當然大夫也可能是大夫。

 “坐下吧。”

 那老頭神情依舊嚴肅。

 尤春山閉了嘴,在他身旁坐了下來,而後很是自覺的把手伸了過去。

 老頭卻是並沒有給他把脈,只是坐在那裡長久的看著他。

 尤春山雖然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但也還是老老實實的坐在那裡。

 一直過了許久,老頭才瞥向一旁的桌案,從身後摸出來個小枕頭。

 “把手放上去。”

 尤春山乖乖照做。

 院子裡很是平靜。

 除了外面那個中年人的腳步聲,便只有尤春山自己呼吸聲與心跳聲。

 這個東海年輕人心跳得很快,看著面前的老人,其實很想問一問自己究竟是什麼問題,只是看著他那副眉頭緊鎖的模樣,又有些不敢開口。

 一直過了許久,大概確實是大夫的老頭子才終於收回了手去,尤春山正想問一問,那個老頭卻是突然起身向著門外走去,而後關上了門。

 二人或許在門外說著一些什麼。

 尤春山緊張得有些耳鳴,依舊什麼都沒有聽清。

 一直過了許久,那扇門才被重新打開了。

 進來的卻變成了那個中年模樣的男人。

 這個應該便是天工司司主?

 尤春山有些緊張的看著男人。

 從青天道陛下給了自己一柄劍意之劍作為憑證的時候,尤春山便意識到自己身上的問題或許確實很大。

 宋應新坐回了桌案邊,靜靜的看了尤春山許久,那種目光裡的意味很是複雜。

 尤春山被他看得說話都有些結巴了起來。

 “大...大....大人....”

 宋應新看了尤春山很久,而後輕聲說道:“你得的是寒骨症。”

 尤春山一臉茫然的看著宋應新,他從沒有聽過寒骨症這個名字,一時之間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是寒骨症?”

 宋應新或許也有些猶豫。

 而先前出去了的那個老頭卻是走了進來,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一些案卷,邊走邊看著,瞥了一眼二人的模樣,很是平靜的說道:“就是以後你會慢慢掌控不了自己的身體,先是四肢無力,然後慢慢萎縮,最後呼吸衰竭而死。”

 尤春山腦袋裡轟的一聲,撞翻凳子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的左右張望著二人。

 “那...那應該怎麼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