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半浮生 作品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佛音道術劍意與文明之術

 陳鶴一面安慰著自己,一面認真地把那隻兔子吃了下去,而後一面把骨頭丟在一旁,一面唸唸有詞。

 “你五級啦陳鶴,你的拳頭更硬了一些,而且氣血更為充足了。”

 “......”

 南德曲無言以對,收回劍去,坐在劍火邊認真地調息著。

 陳鶴在那裡擺弄了許久的骨頭,一旁南德曲大概是休息好了,揹著劍站了起來。陳鶴抬頭看著他說道:“要繼續走了嗎?”

 南德曲靜靜的看著遠方風雪石道,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我繼續走,你在這裡等一會。”

 陳鶴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南德曲輕聲說道:“我試一下劍光能不能夠突破這片風雪。”

 南德曲其實一直有這樣的想法,點燃神海,以極致的速度,強行穿越過去。

 只是因為這片風雪石道過於怪奇,南德曲一直沒有付諸行動,畢竟點燃神海雖然可以給劍修帶來極致的爆發,卻也意味著會擁有一段漫長的虛弱期。

 然而他們在這裡蹉跎了這麼久,南德曲自然也是有些焦急了起來。

 陳鶴看著南德曲身後那柄漸漸點燃了青火的劍,知道這名劍修開始燃燒著神海了,倒是向後推了推,畢竟萬一被劍意劍風吹到了,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注意安全,師兄。”

 南德曲點了點頭,而後身形瞬息虛化,風雪裡驟然出現了一道極為漫長的劍痕,而那個劍修卻是已經不知去向。

 陳鶴站在那裡看了許久,而後收回了目光,南德曲的點燃的那蓬劍火依舊在那裡,不然陳鶴說不得便要縮回天衍車的那些兔子皮毛裡禦寒了。

 閒雲野鶴的年輕人獨自坐在了那蓬劍火旁,在這樣一條古怪的石道上倒也沒有什麼慌張的情緒,反倒是把先前的那些骨頭都拿了出來,丟進了那堆火中,火勢漸漸變得大了一些,也帶來了更多的溫暖。

 至於所謂的神兵利器,自然影子都沒有,只有一些燒得通紅的腿骨在火中漸漸炭化。

 “神兵利器,哪裡比得上一堆火喲。”

 陳鶴烤著手很是感嘆的說著。

 “在這樣一個地方,確實是這樣的。”

 石道上卻是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陳鶴有些詫異的回頭看去,只見一個一身黑袍的劍修,正揹著劍,踩著那些咯吱咯吱的雪,向著這一處而來。

 陳鶴有些驚奇的看著那個黑袍劍修,大概也是沒有想到在這樣一個地方,居然還能看見一個劍修。

 黑袍劍修大概也是冷得很,一面搓著那雙格外年輕的手,一面停在了陳鶴身前的火堆旁,坐在那裡烤起了火來。

 陳鶴至此才看見了那襲黑袍下這個劍修的面容。

 大概是有些凌厲的,就像一柄劍的意味一樣,只是此時並不如此,相反的,任何人看見他,都會覺得他的面相很苦很委屈——因為有隻眼睛是腫的,有片眉骨是塌的。

 就像是被某個武德充沛的大和尚來了一拳一樣。

 陳鶴神色古怪的看了他很久,而後說道:“你就是莊白衣?人間劍宗的某個弟子?”

 莊白衣誠懇地如實的說道:“是的。”

 陳鶴一拍大腿:“壞了,南師兄才剛走,不然我們就可以直接功成身退了。”

 陳鶴與南德曲走了一路,自然也知道那個人間劍宗的弟子在找什麼。

 莊白衣惆悵地說道:“他不走,我當然不會出來。”

 陳鶴很是古怪的看著莊白衣,緩緩說道:“你難道很怕他?你不是很厲害的樣子嗎?聽他說你還把卿相給打了一頓。”

 莊白衣坐在火堆邊搓著手,說道:“那是因為院長跌境了,他拔了自己的道樹,落回小道境了。”

 只是那位三觀之下的道門大修,確實深藏不露,當初在幽黃山脈上與那幾個靈巫都打得那麼艱難,結果遇見了莊白衣的時候,直接給他整了一手函谷觀道術,差點將莊白衣陰死在那裡。

 這個黑袍劍修說著,又抬起頭來,看著陳鶴很是認真的說道:“而且我被困在山門前太久了,自然不如當年了。”

 “山門?”

 陳鶴很是驚奇的看著莊白衣,後者抬起頭來,向著那樣一處石道的渺遠處看去,輕聲說道:“是的,這裡便是曾經人間四大修行之地,阿彌寺的山門。”

 這個黑袍劍修抬起手來,向著那些石道深處的層疊高山指去。

 “穿過山門,你便可以看見許多落在山雪中的宏偉的寺廟群。曾經這裡滿是僧人,但是現在裡面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了。”

 莊白衣說著一個並不是很好笑的笑話。

 “大概都是極樂去了。”

 陳鶴看著莊白衣問道:“你已經去到了裡面?”

 莊白衣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沒有,但我走到了山門前,看見了這樣一幕,只是最後那一步,跨不出去。我那位師弟大概也是這樣的。然後他就會發現自己面臨著一個問題,自己被卡在了山門一寸,神海空空蕩蕩,進不得也退不得。”

 陳鶴有些擔憂地看向那道向著風雪深處而去的劍痕。

 “他會死在那裡?”

 莊白衣想了想,說道:“有可能,畢竟我當時也是依靠劍光強行穿越了過去,而後在那裡滯留了很久,最後好不容易才恢復了一些,從那裡走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