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近藤勇

    青登從懷裡掏出了桐生老闆剛才送給他的那張寫有“桐生一真”這4個大字的紙條。

    他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看到這張紙條的近藤便兩眼一睜。

    “這是……你是桐生先生介紹來的嗎?”

    “是的。”青登連忙點了點頭,“是桐生先生向我介紹了貴館。”

    “是桐生先生介紹來的嗎……”

    近藤的眉宇間多出了幾分糾結。

    過了好半晌後,才見他長出了一口氣,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是桐生先生介紹來的,那就破例一次吧。”

    “這樣吧——你今日就先交學費,並在學徒簿上寫下你的信息,等之後師傅他回來了,再補上拜師禮。你覺得如何?”

    對青登來說,這些入門程序怎麼樣都好,只要能讓他儘快入門學劍、和人打架就行。

    “當然可以。”青登不假思索地用力點了下頭。

    “那你跟我進來吧!”

    近藤轉身拿起他剛才丟在地上的水桶和抹布,領著青登大步走進試衛館。

    試衛館是這個時代十分典型的建築樣式——一座宅子,宅子外圍圍著一圈土牆,宅子與土牆之間的間隙則是小巧的庭院。

    青登一邊將桐生交給他的這張紙條收回進懷裡,一邊好奇地向近藤問道。

    “近藤君,貴館和千事屋的桐生老闆的交情很深嗎?”

    “嗯……準確點來說,是和我的父親……啊,也就是和師傅他有著很深的交情。”近藤感慨一聲,“當初,師傅打算在此地開建試衛館時,桐生先生幫了我們不少的忙。”

    “父親?”聽著近藤剛才不慎脫口而出的“父親”,青登挑了下眉。

    他猛地回想起來——剛才桐生老闆似乎有跟他說過:試衛館的現任館主兼師傅,是天然理心流宗家的三代目掌門人:近藤周助。

    和眼前的這位近藤勇恰好是同姓。

    “想不到你還是這座劍館的少主啊。”青登笑道,“身為劍館的少主,一定很辛苦吧?要幫忙管理劍館,平常練劍的時候,也會被格外‘關照’。”

    “是啊。”近藤苦笑著嘆了口氣,“從小到大,我挨的訓斥都比劍館內其他的師兄弟要多……唉,這也算是我們這類人不得不去承擔的職責吧。”

    二人在簡單地攀談了幾句後,彼此間的氛圍便變融洽了許多。

    “橘君,你之前有學習過劍術嗎?”

    “僅從亡父那學過一點野路子,幾乎等於沒有學過劍術。”

    “那就是說,你是有一點基礎的咯。”

    近藤這時將視線下移,看向青登右腰間的印籠。

    “你的腰間掛著奉行所的印籠,不知你現在是在北番所奉公,還是在南番所奉公呢?”

    這枚能證明自己在市政府上班的官家身份的印籠,青登一向都是隨身帶著,一直系在右腰間。

    “嗯。”青登點點頭,“我在北町奉行所奉公。乃定町回的同心。”

    “定町回?”

    近藤像是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秘聞似的,神情猛地一怔。

    只見這個壯漢朝青登所投去的目光裡,緩緩冒出敬佩之色。

    “想不到你竟然是定町回的同心……”

    “也不怕你知道——我一直都非常敬佩一直在辛苦維護江戶治安的‘三回’武士們。”

    “一直以來,真是辛苦一直為維護江戶治安而奔波的你們了。”

    說罷,近藤停下腳步,鄭重地朝青登行了一禮。

    “你言重了。”面露無奈的青登側身站立,不受近藤的禮,“我們‘三回’只不過是在做著我們該做的事情而已。”

    在後世將被改名為“東京”的江戶,是目前日本規模最大的城市。

    為了防止負責管理江戶的奉行掌握太大的權力,江戶被設置了2個奉行所——北町奉行所與南町奉行所,簡稱“北番所”與“南番所”,由北、南町奉行分別執掌。

    簡單來說——江戶有著2個市政府,2個市長。

    青登目前所供職的地方,便是北町奉行所。

    武士階級所擁有的最賴皮、最大的特權,就是他們世卿世祿。

    江戶時代的日本沒有科舉制,採用類似於中國先秦時期的世卿世祿制。

    而負責在官府中當官的,便是武士階級。

    只有武士階級的人才能在官府中當官,平民絕對沒資格當官。某些官職,甚至只有某幾戶武士家族的人才能擔任。

    平民只能永生永世地在“農工商”這3個階層裡打轉,絕對不可能讓平民擁有官身。

    用現代的話來講,就是:武士們根本不需要去搞什麼公務員考試,他們生來就是負責世世代代做公務員、做官的。

    江戶時代的日本,其政治生態大體可以概括為“父死子繼”與“上級官職由上級武士們輪流做,下級官職由下級武士們輪流做。”

    青登就是頂替了他父親的位置,才成為了江戶北番所定町回的同心。

    江戶的2大奉行所管理著擁有百萬人口的江戶,可能很多人會以為肩負著如此重責的江戶奉行所,辦公人員肯定多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