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夢實 作品

第149章 天璋院是完璧身與痛打權貴臉!【8100】

有一個算一個,這群儒生站在板倉平彥的面前時,他們的腰都會彎出一個謙卑……不!更正,他們當不起這個“謙”字!

就是卑微。

他們的腰,統統在板倉平彥的面前彎出一個卑微的弧度。

除了腰之外,帶有卑微色彩的還有他們的眼睛。銫

若仔細觀察的話,能在他們的眸底裡發現一抹可讓人聯想到“乞食的狗”的討好之色。

這個瞬間,青登陡然想起剛剛手代小姐姐在給他們介紹板倉平彥是何許人也時,對板倉平彥與這群儒生的評價:

(我瞧那夥人……想做官都想瘋了啊。)

……

(雖然不知道那夥儒生為何要跟板倉平彥這樣的無恥之徒廝混在一起……但我猜測,他們應該是想巴結既有錢又有勢的板倉平彥,好以此牟利吧。)

……

青登有點明白手代小姐姐為何會作此評價了。銫

終日研讀教人要守名節、“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聖人之學的儒家士子,像條被馴服得很好的狗一樣地向權貴折腰搖尾……

看著面前這幅充滿黑色幽默的景象,青登直感到既好笑……又可憐。

他已經快弄不清這是這群儒生自身的問題,還是別的什麼外界原因,逼得這群出身都不算差的昌平坂學問所的學生們,以如此不知羞恥的姿態持祿養交。

在青登默默做完此通感慨的幾乎同一時間,板倉平彥從儒生們的口中得知了在他尚未趕到此地時,這兒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如此……就是那個戴斗笠的傢伙羞辱了你們是吧……”

板倉平彥抬起腦袋與視線,直勾勾地看著青登,被臉上的肥肉推擠得格外細小的雙眼,眯得更細窄了些許。

“好,我明白了,交給我吧。朋友受辱,我可不能坐視不理。我來替你們討個公道回來!”銫

板倉平彥此言一出,群儒頓時紛紛露出大喜過望的神情,忙不迭地給板倉平彥吹起彩虹屁。

“板倉大人,感激不盡!”

“板倉大人,你為我等……不!你為我儒門撐腰的壯舉,我等銘感五內!”

“我們絕不會忘記您的大恩大德的!”

被群儒的彩虹屁包圍的板倉平彥,露出飄飄然的神情。

唇角揚起一抹自傲笑意的他,朝青登等人所在的方向前踏一步,清了清嗓子:

“在下若年寄板倉勝虎之次子、錦繡屋掌櫃,板倉平彥!不知諸位來自何地?叫個什麼?”銫

這一瞬間,現場的氣氛變了。

直到剛才都熱烈互動,大肆地朝群儒投去嘲弄視線的看客們驟然沉默。

現場洋溢著令人忍不住倒抽涼氣的緊張感。

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刺痛般的緊張感。

對庶民們而言,奉行所的町奉行,差不多就是他們日常裡所能接觸到的最高級別的官員了——即便如此,町奉行也不是誰都能有機會見得上的。

町奉行尚且如此,遑論地位僅次於老中,身份近似於“副丞相”的若年寄?

頃刻間,四周爆發出成塊成片的驚呼、感嘆。銫

“喂,我剛剛應該沒有聽錯吧?他是不是說他是若年寄的兒子?”

“嘶……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身份如此不得了的人……”

“果然是板倉平彥!怪不得我總覺得這人很眼熟!”

“喂,走吧走吧,我們快離開這裡。”

“嗯?離開這裡?為什麼?”

“笨蛋,你沒聽說過板倉平彥的惡名嗎?這人是出了名的惡棍啊!他待人極其刻薄!在他手下幹活的人,統統被他折磨得怨聲道載。而且聽說他為人極好色,所有在他手下幹活的稍有些姿色的人,都遭受過他不同程度的騷擾。走吧走吧,離這個惡棍遠一點。”

“居然惹上若年寄的兒子了……那個帶斗笠的武士麻煩大了啊……”銫

雖然有著那麼幾道不和諧之音,但就總體而言,在他爆出自己的身份與名號之後,周遭人所露出的反應,還是讓板倉平彥比較滿意的。

他非常喜歡這種感覺。

這種被人敬、被人怕、被人追捧的感覺。

嘴角咧得更開了一些,掛在唇邊的自傲笑意更深了一些的板倉平彥,自鳴得意、趾高氣昂地望向青登。

他本以為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後,這幫一身旅者裝束的異鄉人,鐵定會露出他最喜歡看到的那種大驚失色、誠惶誠恐的表情。

然而……實際裡鋪展在他眼前的畫面,卻跟他的想象相距甚遠。

他左看右瞧,也沒在青登等人的面龐上發現一絲半毫的驚恐與慌亂。銫

映入眼簾的,就只有一張接一張的極為平靜的臉。

彷彿是在說:嗯,我知道你是若年寄的兒子了,所以呢?那又怎樣?

青登一行人的淡定模樣,讓板倉平彥大為不解,心裡嘀咕:這幫人怎麼這麼從容不迫?難道他們不知道若年寄代表著什麼嗎?不,這不可能啊!哪怕是住在山旮旯裡的人,也不可能會不知道若年寄是什麼呀!

在板倉平彥兀自疑惑著時,德川家茂前站一步,不緊不慢地朗聲道:

“我們是紀伊藩的藩士,我是淺野茂茂。”

德川家茂抬手朝青登一指。

“這位是立花青晴。”銫

聽完德川家茂給自己取的假名,青登不由得哭笑不得地抽了抽嘴角。

德川家茂玩了個諧音梗。

在日語裡,“橘”和“立花”同音,都是“tachibara”

而“青晴”就是青登的通稱“青登”與本名“盛晴”的結合。

德川家茂的聲音,將板倉平彥的意識拉回至現實。

“唔……紀伊啊……既然是紀伊人,那你們和我們江戶人算是一家人了呢!”

紀伊藩、尾張藩、水戶藩——被通稱為御三家的這三個藩國,皆為德川家族的旁系分家,不僅有著准許用德川姓氏,還有著若將軍無子嗣,便從他們之中挑選繼承人的特權——德川家茂就是這樣上位成將軍的。銫

因此,板倉平彥稱紀伊人與江戶人是一家人,倒也沒錯。

“既然你們和我們算是一家人,那我就不整彎彎繞繞的那一套了!直接把話給你們敞明瞭說了!”

“關於爾等適才所做之事的具體詳情,我已從我的朋友們那兒聽說了。”

板倉平彥看向青登。

“你是叫立花對吧?你出言不遜,肆意折辱聖人之學在先,出手打傷我的朋友們在後,如此囂張的行徑,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青登聞言,冷淡道:

“雖然不知道你的那群朋友都對你說了些什麼,但我姑且還是解釋一二吧。”銫

“首先,我沒有辱儒學,我所辱的對象,從頭至尾都是你身後的那群讀書讀迂了頭、只懂得不切實際地誇誇其談的酒囊飯袋。”

“其次,他們目下的這副狼狽樣兒,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

“是他們最先對我作出挑釁,揚言要狠狠地給我一個教訓。”

“最後,是他們自己技藝不精,14個人打我1個,結果還被我殺了個慘敗。”

這話一出口,儒生們又炸毛了。

因有了板倉平彥的在場撐腰而不再作頹喪狀的群儒,爭先恐後地對青登鳴鼓而攻之:

“不要血口噴人!”銫

“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大言不慚地侮辱了聖人之學!若非如此,我等又怎麼會為了捍衛聖人之學的榮譽而與你相鬥呢?”

“是啊是啊!”

這幫儒生的小算盤,打得可真是噼啪作響。

他們的辯論中心,全放在“文鬥”上。

對於“武鬥”,則是完全地閉口不提。

因為根本無從辯起……

14對1。作為圍毆方的他們,被青登單槍匹馬地打得體無完膚……這是不論怎麼解釋,都洗白不了的鐵一般的事實。銫

這個時候,板倉平彥的保鏢們……正站在板倉平彥身周的那4名不管是表情還是行為舉止,都散發著精實、冷硬氣息的武士,以整齊劃一的動作抬頭,仔仔細細地把青登從頭打量到腳。

其中一人嘴裡呢喃:

“居然能以一己之力打敗14名武士嗎……”

青登無視群儒的狺狺狂吠,無所畏懼地與板倉平彥對視。

“哼!”臉上浮現些許不耐之色的板倉平彥,冷哼一聲,“隨便你怎麼狡辯吧!你把我的朋友打傷了,這個公道,我必要得替我的朋友們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