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離 作品

第97章 血證

    也就是代表陸少慈日薄西山了,快要死了......

    季玉澤秋水眸微動,面色蒼白,牽了牽唇,習慣性地掛上一笑容,傾身過去,溫柔地替扶月擦了擦嘴角。

    “月月,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扶月看著他的臉,努了努嘴巴,想開口說話,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突然,季玉澤再也笑不出了,臉上難得浮現似孩童般的強烈不安,只見指腹上沾了屬於她的血,一滴一滴的粘稠血液。

    血的溫度很燙,好像能滴到他心底。

    鼻血流到扶月唇瓣上,她感受到溫熱的液體流動,愣愣地抬了抬手,有點發懵。

    “我又流鼻血了?”

    雖然季玉澤是長得很美,但也不至於讓她看到流鼻血那麼誇張的地步。

    季玉澤身形晃了晃,另一隻手楸緊衣裳,劇烈地咳嗽起來,脊背微彎,宛若在風雨中飄浮的花。

    他視線倔強地沒有離開她臉上的血和自己指腹上的血,蒼白的臉因咳嗽透著不正常的豔紅。

    人生少有的手足無措,他壓著喉口一陣陣的腥甜翻湧,尾音帶顫。

    “月月。”

    “你沒事罷?”扶月微微昂起頭,妄圖止住鼻血,強裝鎮定:“我在呢,你冷靜點,能不能幫我叫個大夫來看看?”

    季玉澤染了血的指腹尚未離開她的臉,失控地用力,似乎要把她摁進骨血裡,白皙的手背慢慢浮現青筋。

    “好。”他艱難地吐出一字。

    京城最好的大夫揹著藥箱,由小秦悄悄地引進來,為已經止住鼻血的扶月把脈。

    大夫頂著季玉澤的視線,凝神替她細細把脈,卻無任何發現,一般來說不會無緣無故地流鼻血。

    又把了一陣,愣是行醫幾十年的他也實在把不出什麼,脈象如常,一點生病的跡象皆無,又不能亂開藥。

    但看扶月的臉色的確偏蒼白,像是哪裡不舒服一樣。

    可無論是有什麼問題,即使不知那病喚什麼,也能通過紊亂的脈象得知一二異樣,偏偏她脈象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於是大夫斟酌再三,道:“小娘子近來是不是吃太多油膩的食物了?可能是虛火。”

    虛火是上火的另一說法。

    扶月確實很喜歡吃重口味的食物,與愛吃清淡的季玉澤截然相反,她點了點頭:“只是虛火嗎?”

    大夫道:“小娘子身子安康,別無他病,待我開幾劑降火的藥,喝了應該就會好些。”

    小秦的心也隨之鬆了鬆。

    說來,他是頭一回見季玉澤慌張的模樣,剛剛去找大夫的途中,小秦也七上八下的,生怕出什麼事。

    幸虧是虛火,不然小秦都怕。

    難不成錯怪系統了?

    又或許,這件事跟陸少慈有關係?扶月留了個心眼兒,撇了撇嘴:“有勞大夫了。”

    說完這句話,她看向從大夫進來到現在一直不出聲的季玉澤。

    小秦送大夫出去。

    季玉澤手指撫上扶月的小臉,鬼使神差地輕輕戳了戳,軟綿綿,溫熱溫熱。

    “月月,我乏了,你陪我睡覺好不好。”他忽道。

    扶月看了眼天色,按捺住想詢問陸少慈狀況如何、驗證心中所想的衝動,猶豫半秒,答應了:“好。”

    距離晚上還早,她睡不著,睜著眼望床頂。

    床榻上的青年樣貌清秀俊雅,烏黑的長髮滑落,皮膚是常年生活在缺少陽光照射的地方的病白,原本合身的白衣略顯空蕩,膩白的鎖骨深凹。

    他腦袋深深地埋在她脖頸間,纖瘦、溫柔的雙手緊緊地摟住她的腰。

    扶月被壓得動彈不得,適應之後,慢慢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季玉澤輕輕地掀開眼,眼睫顫動著尤其快,眼裡透著平靜的祈求、無望。

    睡夢中,扶月感到摟著自己的那雙手愈來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