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長槍依在 作品

八百七十五、昭德元年

    雙方軍隊在遼河河畔甚至發生小規模衝突,蒙古軍在面對楊洪昭有槍有炮的新軍吃了不小的虧,沒有傷及新軍,自己被擊斃三十多人,好在雙方都理性剋制,此時被壓了下去。

    這種情況下,蒙古人說要和解稱臣,他覺得不可信。

    不過看了鐵木真的手書之後他頓時明白怎麼回事,雖然漢語水平有限,但字挺好看,應該是找人代筆。

    原來事出有因,鐵木真第三年前向西面派出一支商隊,與遙遠的西方國家花剌子模通商以示友好,結果花剌子模人貪圖財務,汙衊為蒙古間諜,殺死商隊數百人。

    鐵木真聽聞大怒,但當時蒙古正著力攻打金國,攻掠金國除上京一片之外的土地,騰不出手,只派出使者去交涉。

    結果花剌子模的國王殺了正使,剃了兩個副使的鬍子(他們是***)後放回。

    鐵木真勃然大怒,不顧眾人反對準備西征,他想讓木華黎繼續負責對東部金國攻勢,自己親率各部大軍西征。

    而他之所以想要盟好稱臣,無非是擔心自己西征之後,後方安全得不到保證。

    遊牧民族和中原的農耕民族不同,要打擊中原很好辦,百姓都是種地的,有固定聚集區,田地也不會跑,衝著一個地方去就行。

    可要打遊牧民族和不好辦,茫茫戈壁、草原、沙漠,大多數部落聚集區零散變動,加上馬匹眾多,先別說打,光是想要找到人就很難。

    所以農耕文明和遊牧文明的對抗中大多數時候天然處於戰略被動地位,即便組織大規模打擊,很多時候力量是強,強得遊牧文明不敢硬碰硬,可就是一拳打在棉花殺,找不著,打不疼。

    從西周到春秋戰國、秦國,能打過遊牧民族的,比如趙國李牧,比如秦國蒙恬等,戰略上都是被動防禦。

    真正開創新打法,徹底把遊牧文明打疼打怕的是衛青和霍去病,所以對於中原的農耕文明軍事史來說,衛霍是劃時代的人物。

    可景國沒有衛霍,鐵木真一開始就不擔心景國敢像衛霍那樣戰略進攻,大距離,長縱深,不遠千里的用騎兵機動兵團去突襲他們的聚集區。

    所以一直沒有把景國放在眼中,直到景國攻滅他們曾經依附的遼國,吞了他們曾經畏懼的金國,又迅速伐滅與他們對抗的夏國。

    至此,大蒙古國與景國再不隔著夏國,不隔著金國,在陰山南北接壤了。

    這一態勢改變,讓鐵木真實實在在感受到威脅,感到害怕,他也越發覺得景國已經有了當初漢朝的能力,能夠向漠北草原發兵了,只在於現在的景國皇帝李星洲肯不肯。

    所以在西征之前,他放心不下,想向景國稱臣,以換取後方穩固和平。

    李星洲自然答應,成吉思汗的建國三公主如今已在他身邊,但襲擾他們後方的夏國被景國伐滅,金國被景國打殘,又被蒙古暴揍,如今無力騷擾。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用另一種方法安定後方。

    至於要不要兵出蒙古,李星洲並不準備那樣做,中原王朝即便打敗遊牧民族,其生活方式註定控制不了草原。

    若強行派人控制,最終要麼被同化,要麼被蠶食消滅,唯一能控制蒙古草原的方法只有一種,文化認同。

    蒙古最終完全納入中國版圖是在清朝,當時蒙古人有兩種選擇,一種是向北投降強大的沙俄,一種是向南投降清朝。

    最終他們選擇向南投降,納入清朝版圖,最主要的原因是大多數蒙古人都認為與南方的清朝“衣相同,習相近,文相通”,這種潛移默化文化影響和認同,使得這片土地最終選擇南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