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吃肉 作品

402. 四十 鄭熹於她算是有“知遇之恩”的。……

    祝纓道:“左右不過是那些事,也是做慣了的。今天是有件事,須得提醒一下。”

    鄭熹問是何事。

    祝纓道:“二郎尚主,公主府不比自己家,心裡得有個數別被下面的人欺瞞了。駙馬在公主府裡本就有些尷尬,得多用心。”

    鄭熹問道:“難道你聽說了些什麼不成?”

    祝纓道:“也不是別的,公主的家令,得留意。他給我報的賬可不太老實。您的面子上,我只當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這個時候我不想生事。

    將來二郎自己過活,可別讓人打著他的旗號、他還不知道,白白當了冤大頭。他要是知道呢,自己好安排,知道自己的面子用在了哪裡。”

    鄭熹不置可否。

    祝纓道:“安仁公主為東宮惹了多少非議,她老人家如今這副脾氣,也不是一天養成的。丈夫、兒子都是好性子,給她慣的。把親孃孝順成這般行事,駱晟捱罵,就是活該了。”

    鄭熹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

    祝纓道:“隨口一說。反正花的是朝廷的錢,又不用我自掏腰包。錢是朝廷的,事兒是自己的。”

    鄭熹又點了點頭,然後問道:“東宮如何?”

    祝纓道:“這您還不知道麼?還是那樣,據我看是壞不了事的。殿下倒還坐得住,沒怎麼聽冼敬折騰。”

    鄭熹道:“聽說東宮大郎不太好。”

    “小孩子,是容易生病的,聽說已經痊癒了。”

    鄭熹道:“是嗎?我怎麼聽說,燒傻了?”

    “啊?”

    鄭熹詫異地問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鄭熹這才緩緩地說:“這是常有的,小孩子燒得厲害,退燒不及時,腦子就要燒壞掉了。大郎,本都已經會說話了,也認得人,能背幾首詩。這次病了之後,就全不似那般模樣了。”

    祝纓道:“那不妨再多看幾年,現在還小,聰敏愚笨都看不大出來。便是看出來了,也沒什麼,太子妃還年輕。”

    鄭熹道:“是啊!”

    祝纓忽然笑道:“您這是怎麼了?還有幾個月,您回來,再操心也來得及。”

    鄭熹自嘲地笑了笑,道:“日子越近,竟越發毛躁起來了。”

    “政事堂如今攏共兩個半人,手腳都不利索。大夥兒都等您回來呢。”

    鄭熹道:“未必!冼敬就不想我回去。”

    “那也由不得他。”

    鄭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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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鄭熹聊過之後,祝纓也沒將東宮大郎放到心上,戶部許多事要忙。又要與刺史們周旋,過了年,正月裡是她四十歲生日,趙蘇等人又要給她祝壽。

    四十歲的生日是不能不做的,知道的人都過來吃壽酒。鄭熹、陳萌等人都來了,熱熱鬧鬧。

    陳萌的兒子陳放還沒有回鹽州,被陳萌扔到了府門口幫著蘇喆等人迎賓。

    陳放穿得像個紅包,一眼看過去十分的喜慶。他站在府門口,遠遠地望見一隊人橫衝直撞過來,將路上的行人撞得東倒西歪。

    陳放不由皺眉:“誰這麼大膽子?”

    今天過來的人,非富即貴,三個丞相來了倆,哪怕不看祝纓的面子,看客人的面子也不該如此無禮的。

    他板著臉步下了臺階,忽然臉色微變——他認出了來人的服色,是宮中來人!

    須臾,來人到了他的面前,這是一箇舊相識,當年大家都在先帝面前當親衛的。

    來人撲到他的面前,快速地說道:“快!出事了,帶我去見祝尚書!”

    陳放不敢怠慢,拉著他的手,笑道:“莫急,凡來祝壽,有沒有壽禮都有一口酒喝的!”

    說著,將人拖進了府裡,一面往書房拽,一面讓祝文去請祝纓。

    不多時,祝纓就在書房裡得到了一個消息——皇帝突然倒了,這回情況是真的不好,眼看著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皇帝昏倒前讓召丞相與祝纓等幾人。穆皇后召太子、穆成周等人到御前,杜世恩見勢不妙也要往宮外送信。

    祝纓問道:“有召鄭相公麼?”

    “只說召政事堂的相公們,施、鄭二位都不曾召。”

    “宮禁呢?禁軍調動了嗎?”

    “陛下說召溫嶽。”

    祝纓道:“知道了。”

    她讓陳放去找陳萌,再讓趙蘇悄悄告訴鄭熹,讓鄭熹現在回府等著。接著,從席上把溫嶽給薅了出來,讓他也回營準備,隨時聽令入宮。

    然後才與陳萌一同往宮裡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