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狐 作品
第275章 北洪洲姜玄！主動暴露！厄法狂喜！不聽話！愚蠢螻蟻！
穆醉雪一下子收聲，她情緒依舊激動，要強而倔強的微微側著身，呼吸非常重，眼睛瞪著，眼圈泛紅！就像是一個“明知自己有錯，但覺得自己錯的有理由，且不改”的犯錯孩子！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胡鬧？”她突然出聲問了姜玄一句。
姜玄緩緩搖頭，道：“是我疏忽了。”
穆醉雪頓時一抿嘴，徹底不再掩飾自己委屈的情緒，一頭埋在姜玄懷裡！哭了出來！夫君是理解她的！是理解她的！
姜玄頭皮發麻！
醉雪竟然真的能哭出來！
天大的委屈！恐怕已經真的傷了她的心境！雖然能見識到醉雪的這般，代表著自己是她生命裡最特別的人，要比穆修或者女兒念念更特別，從感情上來說，並不是壞事。
但姜玄並不喜歡穆醉雪被傷到這種地步！
他愧疚！
隨著越發強大，他總是喜歡去安排自己在乎人的命運！只希望自己愛的人好好活著，卻未考慮過，她們活的是否順心！自己要把命運抓在手中，卻又阻止她們那樣做，總想去主導，也只是成全了自己的感受！
不多時後。
穆醉雪擦乾了眼淚。
姜玄雙手按在她肩膀，看著她！
“真不怕死啊！”
“你都不怕，我為什麼怕？”
“那好！那就讓我們的穆將軍，給天琅星域帶來一些，小小的震撼！讓奚落嘲笑你的那些人，永遠的閉嘴！永遠的不敢再與你爭辯！”
“哼~這個時候還擠兌我？”
“不是擠兌！這一戰！我一定要讓咱們夫妻，被四方傳頌！夫妻攜手不畏生死！或為一段佳話！當然你得聽我的，不怕死與送死是兩回事！我們需要配合……”姜玄很認真的道。
事已至此，那他就只能微微調整自己的計劃了！不影響整體！但會超出計劃的動用很多，比如當眾動用金命塔等！另外，他將至少給穆醉雪創造，收割仙王殘魂的機會！
一是為了平復她的心境！
二是拉高戰績，好讓她回滄瀾星域“耀武揚威”！
穆醉雪卻沒接話。
她感覺得出，夫君是在安撫自己，配合？兩人實力差距過大！根本就沒辦法配合！反倒是自己的任何意外，都會是拖累！
“我回去了！”穆醉雪轉身就要走。
“哈？”姜玄一愣，“不是，別啊，你咋說變就變……”
“你理解我就好，既然被你發現了，我會拖累你！”
“鬧呢？別走！”姜玄又將穆醉雪拉回來，再次雙手扶著她肩膀，“醉雪！我認真的！不開玩笑！你現在覺得你想通了，等回去面對那些，心境問題只會更嚴重！再說！你的臉面！就是我的臉面！人活一口氣，你現在受得了，我都受不了！咱們姜家人！不受這委屈！你必須參戰，回去後，必須把他們狠狠踩爛！”
“你真心的？”
“必然真心，不信你摸！”
……
兩天後，微微芳香在浴室內浮動。
姜玄仰躺在浴桶中，穆醉雪偎依在他懷裡，兩人閒聊著。
“……所以，到時候該如何配合？”穆醉雪問。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尤其是這次爭奪戰，一旦開戰會直接失控，黑白子出現的方位是不定的！走一步看一步……”姜玄也說不出什麼具體計劃。
他自己的計劃，與穆醉雪的是兩回事。
“就沒有計劃對吧？”穆醉雪抬頭，微微眯眼，又自己唸叨：“我穆醉雪啊，這次就是得靠男人，才能不丟人！哼！你就得意去吧！”
這話說的很怪。
穆醉雪已經接受了，需要依靠丈夫！畢竟自己夫君已經成長的如此強大！是值得自己驕傲的！但嘴上還是要擠兌擠兌！
“你啊，別低估我，也別低估你自己！計劃不計劃的！只要足夠強，其他都是次要的！”姜玄說著頓了頓，才道：“其實你有非常特殊的地方，要比任何人想象的都特殊。”
“什麼？”
“我不知道！”
“哈？”
“你哈什麼？別學我！”
“哈？”
“還學！欠教訓！”
嘩啦！水花翻湧！
……
一天後，姜玄藉口做最後的閉關，與穆醉雪暫時分開，並直接離開了墜龍星！秘密返回烈淵洲軍城！
房間中。
姜玄拿出傳音石，與前輩聯絡。
“大戰臨近，這個時候與我聯絡，有什麼急事？”縹緲聲音道。
“是這樣前輩。”姜玄連道，“關於醉雪，我一直有一個問題！當年醉雪懷上念念，前輩你知道後，便說要把孩子送過去，你親自培養！而念念降生，是先天生命！前輩你似乎提前預知了念念的特殊之處！還有，我聽前輩說過，陛下那有一份名單，醉雪也在其中，等她到了六劫，就會被陛下召去京城！”
“另外，關於念念的獨特，我原本以為，是我的影響更大！但我與仙兒生下小君君，我倆一個神魔，一個仙人，君君應該更特殊，但前輩你似乎看不上君君的天資！”
“所以……在血脈上來說，醉雪才是最特殊的，她到底……有什麼獨特之處？”
姜玄臨時回來一趟問這個，更多是為了進雙絕碎墟做準備！如果沒有極端意外，姜玄最終會將穆醉雪收入金命塔，而後自己用黑子直接傳送！
白子區域不允許超限神魔進入，用特殊方式進入或內部晉升，會引發區域異變！
黑子區域也是如此，不朽神不能進！
但對下，本身是沒限制的！
低級神魔無法觸發黑子，卻可以跟隨進入！只是因為黑子區域的危險性，渾源神魔都需要極小心才能生存，機緣級別也太高，低級神魔用不了，進去除了拖累送死，意義不大！也就沒有那麼幹的！
“她啊！”縹緲聲音道，“她是天生氣運掌控者！”
“哈？”姜玄連道，“具體……”
這個問題，如果是很早之前的姜玄，乾皇並不會解釋，但現在的姜玄，已經可以知道！
“你應該知道，想要掌握氣運，需要功德！功德不足，氣運反噬！如你想要在黑潭山地域氣運修行，就需要在當地眾生中，有足夠功德！”
“而有一種人，天生對氣運掌握更強，他們在成長過程中的時運會更好一些！擁有氣運反噬抗性！另外，他們掌控更多氣運所依託的，可以是功德，也可以是其他，包括罪孽、眾生恐懼、亦或者是威名……也可以稱為某種信仰！”
“這種人，便被稱為氣運掌控者！”
“若是在上古最混亂時期，氣運掌控者很容易成為一方霸主！其率軍攻佔一片新的領地後，能夠在不建立功德的情況下，僅憑威名，或者殺戮罪孽，掌握當地全部氣運，如此迅速強大，很容易建立一方國家！”
“而在如今這個大一統時代！這樣的人，適合當一洲之主！一但讓氣運掌控者，掌控一洲氣運，哪怕只是借用！其自身運勢，也能影響到一洲眾生！使一洲氣運更強！從長期來看，甚至能夠改善一洲靈氣濃度！”
“只有氣運掌控者，才能無視境界的全面運用氣運！比如！氣運掌控者，可以調集氣運長期溫養一方地脈，從而創造出龐大的靈物礦脈……”
“氣運掌控者若封王，有自己的領地，能進入真正的氣運修行，其成長速度，也會更快更強！也能通過氣運看到更多可參悟的東西！還有許多與氣運有關的好處……”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其能先接觸控制氣運！”
姜玄聽的一愣一愣的！
怪不得！
怪不得醉雪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特殊之處！陛下都早就在關注她，她自己都不知道，都是因為……她從未真正接觸過氣運！
皇朝的絕大部分氣運，都在陛下身上！
極少部分，則屬於各種封王神魔！包括有領地的不朽神親王！
各洲主宰以及域外控制星域的氣運，本身是陛下的氣運，是借用的！所以各洲主宰上任就能憑法旨調動氣運增強自身，或輔助修行，不需要功德！
用的是陛下的功德！
而醉雪現在也不是一洲主宰！
雖然穆修是，穆修調動氣運，她也見識過！但看到與接觸控制氣運本身是兩回事！如今神魔真正接觸控制氣運的方式只有封王與陛下借用兩種！未封王皇族成員那一絲氣運都不能算！太少了！自己都感知不到！
“氣運掌控者，這麼多好處！這麼說來，念念她也是，她將來若封王的話，氣運修行就……要比我對氣運的運用強得多！”姜玄道，他毫不懷疑念念將來會被封王，且應該會在成為不朽神之前。
畢竟前輩是皇族，她也是皇族，封王更容易！
“嗯……”
“那陛下那份名單全都……”
“不！只有極少數，三十幾人是氣運掌控者，一個時代的氣運掌控者不會太多，那份名單裡足有上千人，其他的，各有特殊，對應的是皇朝一千多洲地，本身是陛下為了將來離開時，做的一種準備！也可以簡單理解為，全都是預備軍城城主人選！會在上任前，被特別培養一番！”
“所以……穆修老祖一直堅定的說，醉雪將來晉升天命，便接任北洪洲軍城城主，本身是陛下的意見？”
“在穆醉雪剛晉升一劫神魔時，陛下確實是提點過穆修。”
“原來如此！”姜玄了然！陛下的感知，陛下的提前佈局，穆修顯然知道穆醉雪是天生氣運掌控者！只不過陛下說過什麼，他不可能對其他任何人提起！
“誒？前輩你剛剛說，天生的氣運掌控者？”姜玄突然又問，“那是不是說……存在後天氣運掌控者？”
“嗯，確實存在！不過目前已經缺乏必要修煉條件，不可能再產生！你別想了小傢伙，這方面你比不了你娘子！也比不了你女兒！”縹緲聲音道，她太瞭解姜玄了，直接把話說死！
姜玄自己就是封王神魔，若能成為後天氣運掌控者，修行起來自然會更強更猛！
然而，不可能了！
因為後天氣運掌控者，是混沌修行者！
或者說……成為氣運掌控者，不過是成為混沌修行者附帶的“微小好處”，相比於混沌修行者本身的大好處，不值一提！
“嘿！前輩我就問問。”姜玄一笑。
“你怎麼突然來問我這個？”縹緲聲音主動問，頓了下，直接道：“穆醉雪去天琅星域了？”
“是啊！她要參戰……”姜玄口氣有些嘆息。
而後便將大體情況說了個清楚！
“醉雪性格上的弱點……其實我也有這種弱點！人無完人嘛！這事兒啊，若是換成我，我更忍不了！我強行不讓她來，也忽略了她的遭遇感受。”
“所以我就想著，如果醉雪在修行上有什麼潛藏資質，問清楚，之後若無意外，進了雙絕碎墟……氣運掌控，似乎，用不上！不是某種潛藏的修行天賦，她的境界也太低了，進黑子區域恐怕……”
“未必！”
縹緲聲音卻道：“深層夢境的情況，要比你所想象的更復雜更獨特，它在理論上包含一切，關乎氣運的機緣，並非沒有！穆醉雪境界雖低，但強大的反噬抗性，讓她現在承受一洲之地的氣運，都不是問題，就算是渾源神魔，沒有功德，都無法承受一洲氣運！”
“啊？這……”姜玄都有些不理解了。
“或者說，不能比！”縹緲聲音又解釋了兩句，“非氣運掌控者，若無功德，相當於承受所有反噬傷害，能不能活下來，要看境界恢復能力！就不存在‘反噬抗性’，氣運掌控者的反噬抗性，則是從無到有的質變！其對氣運的親和與疏導能力，能極大削弱超限氣運加持或沖刷對自身的傷害！”
姜玄有些懂了。
這就好像有些妖物或虛空生命，天生不怕火！哪怕很弱小時，也能在火焰裡生存，只有太強的火焰，才在低境界時無法承受。
這根本就不是境界的問題！
而是天生不會被其輕易傷害！
所以稱得上“掌控者”！
“你也不要太樂觀，你的計劃本就無比兇險，現在還要照應穆醉雪，就算你現在身上已經有一顆黑子，黑子激發也是需要時間的……你還想幫她建功？”縹緲聲音道。
姜玄現在有的這顆黑子，是乾皇之前就答應給的，三年前讓伏逍王又跑一趟太玄城送的。
“是啊！這口氣得出啊！”姜玄道。
都不帶找理由的！
就要幫自家娘子出這口氣！
“穆醉雪那般要強，能來參戰，便足以平復爭議，她大可以在你暴露前，先行撤離戰場，你又何必主動尋求更多變數？”
“她是要強，最早的時候，連我給她修煉資源，她都不要！總想靠自己！我也知人各有命，但我幫她，不也是她的命！就比如我現在雖掌握十重命格，說是掌握自己命運，可很多事上，還不是需要前輩你的幫助提點，嗯……”姜玄說完感覺怪怪的。
這種類比很不對勁！
“變數太大。”縹緲聲音道。
“所以……”姜玄遲疑一下，“前輩覺得，我該讓她回去，還是……”
“我說了，你會聽嗎？”縹緲聲音問。
一下子給姜玄問沉默了！
“你自己決定吧！”
縹緲聲音便道，“涉及到你至親之人，涉及到你本性！我也不強要求你！但小傢伙！你要記住！到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你個人的生死，高於這場戰爭的一切！你成長至今經歷雖多，但這卻是你第一次，參與正面軍團會戰！卻是這般規模！”
“你將見識到無比慘烈！”
“許多許多神魔，許多許多你認識的人，你認為的好人！認為的不該死的人！都將隕落在這一戰中，你將親眼見證！到時候，我希望你能剋制本心！你不可能救下每一個人！”
“活下來！你活下來！才能追尋更強！才能不負為宇宙開太平的誓言！”
“好的前輩！”姜玄答應道。
前輩的苦心他明白，但他卻不覺得，自己到時候會“犯病”，經歷了天命境，經歷了十重命格與大宏願，他看開了很多事！
兩人結束聯絡。
……
乾京城，那最高處的大殿內部，突然化作星河！
星河盡頭神祇般的身影，眺望著！
她再一次“觀看”了天琅星域的整體氣運與命數因果！卻是那般模糊！這種超大規模會戰，發生的頻率並不高，她每一次都會推演，卻極少會去幹預！
不僅僅是因為大因果的反噬！
還因為……她剛剛立國那數千年，她干預過太多，而後她便發現，這種干預對未來的影響，好壞參半！自己還平白損耗了許多！
“大戰臨近，太多人的命格命數開始變得模糊！神魔仙妖皆如此，這一戰的慘烈程度，要超過所有人的預期，來自仙妖那邊的變數？”
她不確定！亦可能是因為天魔！
這種超大區域的推演觀測，能看到的東西本就極其有限！模糊並不意味著絕對戰死，像觀測姜玄從來都是非常模糊的……是不確定性，更多變數！
當然，大戰前太多人發生這種變化，肯定是與生死有關！
而這次，她依舊不打算干預！大多數人的劫難，便是極少數人的機緣！一將功成萬骨枯！每一個不朽者的誕生，都意味著千年萬年來無數場大小戰役的海量傷亡！而能決定這方宇宙未來走向的，永遠都是被篩選過的，倖存的，最終走到高處的那一小撮人！
下面，皆是代價！
另外，在她的這次推算中，神魔不是單方面的巨大損傷，而是雙方都很慘烈！
再者！
冥冥之中，她知道，這次變數並非針對姜玄！這一點她可以確定！不針對姜玄，姜玄不作死，就不可能死才對！
“小傢伙啊……小傢伙……”大殿中星河退散，夢幻身影站在那，自語了幾句。
你這次，可千萬別出什麼么蛾子！
求你了！
不然的話，她這次恐怕要親自閃去天琅，也只有她，能夠在那最關鍵的時刻，無視距離跨越時空長河，瞬息抵達！保他不死！乾皇是真不想，如今的姜玄把唯一的復活機會，浪費在下面的戰爭中！
至少也得是在虛界中因為某種造化機緣吧？
可情況若真那般糟糕發展！那兩人以後很長時間裡……都不再是朋友，而只是君臣！不隱藏身份見面的後果！
“他好欠揍啊！”乾皇突然又自語了一句。
不聽話！
……
與此同時，岐靈仙國，一片黑暗的虛空中，氣運湧動。
絕美而妖媚的身影，凝望著天琅星域的方向！
岐靈國主……她也在觀測天琅星域，然而因為境界差距，哪怕她調動了龐大的仙國氣運，並手持傳承仙器增幅，看到的也很片面！不過……最基本的，太多神魔仙妖的命數過於模糊，她察覺到了！
“慘烈，無比慘烈，那又如何！”她自語。
亦不打算干預！
本也不是為了戰爭本身而觀測！而是為了一個弱小的爬蟲！雖是螻蟻，卻與她的至親姐姐，存在關係！
她甚至都想親自去抓姜玄！
但又不能！
她這種龐大的生命體一旦靠近天琅，就會被神羅女帝察覺到！根本隱藏不了！天琅星域是緊挨著神羅無盡世界的！
再者，她親自出手，反倒可能提醒了神羅女帝。
“如果情報沒錯，他依舊是一劫神魔，將死而來天琅星域參戰！為了白子？他若將姐姐獻給他們朝廷，功勞之大，白子算什麼……姐姐應該還在黑潭宮，這是他的秘密！”
“到底是姐姐控制了他，還是姐姐自己出了問題，與他達成了某種約定？”
太多不解！困擾她的謎團，卻也即將解開！
只要抓了姜玄！問個清楚！亦可能找到營救姐姐的辦法！
下面也沒有失手的道理！他弱的可憐！而且相當之愚蠢！竟然還敢來域外！
******
五天後，距離奔赴前線只剩下一天多時間。
墜龍星軍城處處大宴！這對許多神魔來說，亦可能是此生最後一場宴會！有心理準備，自是要喝個痛快！
興運樓！
這一天這座酒樓被滄瀾星域的神魔們包場了！樓上樓下，大堂裡，一個個包間裡，以及酒樓後的幾個小院裡，到處都是滄瀾神魔。也不是所有滄瀾神魔都來了，總有人有事，或不想今天熱鬧。
如姜玄就沒來！
而穆醉雪……就沒有人知道她來天琅了，她登記時，申請用了偽裝代號！
酒樓後的一個小院裡。
三桌酒席，幾十名神魔，多是六劫巔峰！南宮歸雖不是戰力第一，卻是焦點，因為都知道，他有破天命的底氣！這種情況是極其罕見的，但他就是有！
然而李道通依舊對他沒好臉色！
兩人前些天鬧翻了，今天都沒坐一桌。
然而在這場大宴進行了數個時辰後，隨著天色暗去，皆喝醉的兩人，又吵了起來，並且……還是因為穆醉雪！
“你還說！還說！你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給你個話頭，你就沒完沒了！穆將軍沒來怎麼了？姜家神魔沒來怎麼了？你少在那裡陰陽怪氣！怎麼就懦夫了？”李道通起身怒道。
“是啊！穆將軍可不是怕死的人！”
“喝多了，都喝多了！”
亦有人跟著李道通開口，穆醉雪本就是那種，喜歡她的人會特別喜歡，不喜歡的會極其厭惡的那種人！這數十名六劫巔峰，大體也是如此情況。
“但她確實是沒來啊！前幾年她跟誰爭吵來著，還說這次一定來，還要跟人家比，誰殺的仙妖更多！場面話說的那叫一個厲害！狂的沒邊！結果呢？沒來呀！嘖！”又有人開口，口氣戲謔！
“呵！李道通！你又來出頭！你裝什麼好人？”
南宮歸醉臉冷笑，“我話說的還不清楚嗎？姜家神魔，有一個算一個，皆是懦夫！姜家神魔在滄瀾星域是什麼待遇？陳元姝？姜珺思？哪一個不是被重點保護？這麼多年來，多少神魔為在大戰中保護她們，而被傷及根本而隱退？為她們斷後而被圍殺的神魔，就不是人了？”
“穆醉雪說是悍勇！被那般保護，重傷馬上就會被庇護撤離，換誰誰不悍勇？！我要是她，我比她還狂！”
“就憑姜玄當年的小小戰績！孟大元帥就把他捧的高高的！連陳元姝百歲壽辰，大元帥都讓人送去賀禮，這不荒謬嗎？他們配嗎？姜家配嗎？”
“英雄？他姜玄到底算什麼英雄？！不過殺了夢赫士，就算是仙妖皇族，說破大天，也就是一個上品真仙！就這點功績！值得滄瀾星域這麼多年的過度保護與付出嗎？”
“行！以姜玄當年境界，確實是生猛！是奇蹟！是震撼！影響夠大！可這些年，他又做了什麼？藏在太玄城苟活著，吊著最後一口氣，眼睛裡只有錢！”
“太玄城侵吞北洪洲多少資源，天怒人怨！他仰仗一時之功！在地方作威作福！壓榨多少家族？還敢膽大包天的僭越建設！他要真有本事，來域外啊！來殺仙妖啊！中了斬命法還能活大幾十年，這麼有本事，怎麼不來殺仙妖啊？！”
“他不是懦夫是什麼？！”
“穆醉雪來天琅星域就失去保護，不敢來！她不是懦夫又是什麼？！平常比誰喊的都厲害！甚至敢放言跟烈荒王比劃？烈荒王英雄蓋世，是她能碰的？”
“她被眾星捧月這麼多年，早就看不清自己了！”
“我南宮歸不是天才嗎？不被家族重視嗎？你李道通不是天才嗎？你家老祖以分身親自將你帶大，何其看重！可你不畏生死的來到了天琅星域！參與這場必然慘烈的大戰！”
“你來了！我也來了！穆醉雪沒有來！”
南宮歸藉著酒勁，已經無所謂自己的話是否有破綻，就是罵！就要痛快！
“南宮歸！你說完了？那輪到我了！”李道通咬著牙，“第一！保護天驕所有軍團一樣！仙妖也如此！有讓天驕斷後的？穆醉雪、陳元姝、姜珺思哪一個不是天資恐怖？”
“第二！姜家有高層人脈！大元帥願意送禮，你眼紅什麼？！你怎麼不一頭撞死啊！你眼紅！”
“第三……”李道通一邊說一邊向南宮歸靠近。
“別！”
“別啊！”
“算了算了！”
已經有幾人起身，試圖拉住隔絕李道通與南宮歸兩人，前車之鑑！李道通又開始一二三了！估計最後說完，他又要先動手跟南宮歸打起來！
“第三！太玄城作威作福？你他孃的純粹放屁！但凡你去過太玄城一次，就不會說出這種狗屁話！已經開始純粹潑髒水了是吧？”
“第四，你想讓一個斬命黑焰入體的神魔，重返域外殺仙妖？仙妖雜碎都不會這麼對待自己的功勳！你他孃的喝點狗尿滿嘴亂噴！連這種不是人的話你都說得出來！啊？！！”
李道通雙眼瞪大如銅鈴，很是嚇人！
他也知道，自己的話裡也是有許多破綻！比如滄瀾軍府對姜家三人的保護確實是超出常規的，超出一般天驕太多！是有些過頭！太玄城的僭越傳聞，他更是不敢接茬！
姜家卻是在北洪洲、滄瀾星域享受了太多超常待遇與好處！
姜家配嗎？
李道通就不做多想！他現在堅定的站穆醉雪！只想要反駁南宮歸一番，然後揍他！
“第五，我幹你孃……”
“別別別！”
“別啊！”
“讓人看笑話！”
一堆人拉住了差一點撲上去的李道通，亦有人拉住了已然長劍在手，滿臉醉態寫著“放馬過來”的南宮歸！
有些混亂。
拉架的，勸架的，看熱鬧的，跟著心焦的，不屑的！
“姜玄來天琅了。”一個醉醺醺而淡漠的聲音突然出現，讓嘈雜的院落驟然陷入安靜。
疤臉神魔坐在牆邊那桌。
所有人一下子全都看向剛剛開口的他！
“楚兄，你剛剛說……”同桌的一名神魔詫異問。
“這件事我本不該說的！不能提前走漏消息！不過，這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如今軍城傳送陣停用，任何人禁止進出，只等明天傳送開戰，就算你們有人居心叵測，亦或者有仙妖探子，也送不出消息……也沒本事在皆偽裝的幾十萬神魔中，直接找到他！”
疤臉神魔腔調帶著醉意，又情緒很平淡的說著。
“他來了！壽命大限！明日死戰！就算我現在不說，明日開戰，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他說著半端酒杯，看向南宮歸，“穆將軍為何沒來，我不瞭解，不評價！但姜玄，他可不是懦夫！南宮歸你能來，你當然也不是！不過你背後如此惡言，當真是個小人啊！呵！”
疤臉神魔輕聲不屑一笑，抬杯剛要把酒飲盡，卻又頓住。
“晦氣！”他將酒水一潑，撂下酒杯，起身便走！
不喝了！
他雖然不喜歡姜玄的藏著掖著，卻也更不喜歡南宮歸這種人！而且他現在不怕得罪誰！
人生的最後一天了！
自當順從心意！
明日死戰無歸！
疤臉神魔離開了院落。
院落中依舊安靜！
這消息對院落裡的神魔們來說，說震撼吧……也不至於！姜玄要是能解了斬命法才是震撼，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熬不住，來死戰，震撼談不上，但也值得敬佩！
不過，因為南宮歸與李道通先前的爭執，就顯得……
所有人都看向南宮歸！
“小人啊！”亦有同樣支持穆醉雪的神魔，藉著酒勁兒輕言一聲，當面譏諷！
南宮歸卻一下子不在意了！
“他要死了！他終於要死了！明天！他將戰死！穆醉雪……將成為寡婦！所以……”
轟！！！
南宮歸突然頭甩向一邊極速側飛了出去！
是李道通！突然一腳！
南宮歸一走神，他就知道，這老小子會想什麼，竊喜？覬覦？李道通也不管他是不是真那麼想！揍他就對了！畢竟明日之戰極其兇險，再不打……說不定誰就隕落了，再沒機會了！
******
夜，院落中，樹蔭下。
姜玄盤坐在那，長刀橫於腿上，不斷參悟著！這大戰前的最後一天，他沒有與穆醉雪溫存閒談，或享受暴風雨前的最後平靜，都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參悟修行！
要把這大戰前最後的參悟感覺，帶去戰場，尋求某種突破！
穆醉雪參悟了什麼，姜玄沒問。
而姜玄，是參悟命術！
《太玄刀》真的是太太太難了！第三式參悟多年都沒任何收穫！是任何都沒有，連訣竅都不能掌握，姜玄也不指望，能在“短暫”的爭奪戰中，能有突破！
反倒是命術……姜玄之前感受積累頗多，感覺就差最後一步！
若悟了，攻殺能力暴增！十重命格的威力！無視其他境界法門，命碰命！其詭異……想想就恐怖！
姜玄現在是能直接看穿渾源境界的！對方藏不了！
就相當於能看穿渾源級的屏蔽天機！
也就是說，涅槃境十重命格，強度上跨境界！
“這些年，我一直嘗試將命術，融入刀法，或者說，刀法成為我施展命術介質……命術本不屬於神魔，神魔在掌握過程中，可以是秘術，可以依託某種神魔絕技，也可以是刀法……只有通過刀法，才能與我的真意、刀法招式疊加，既傷其身，也傷其命，一刀斬斷其命裡未來，將是最刁鑽詭異的殺招……”
“而若是能成功融入刀法，進一步便是融於兵器攻擊！”
“十餘把飛劍若都能攜帶命術攻擊，其將更防不勝防！”
“嗯……”
夜，緩慢而過！
新的一天。
天亮時，穆醉雪從房間裡出來。
“快到時辰了！”
“嗯！”
兩人言語著，姜玄起身，而後二人皆從須彌戒指中，拿出了制式戰袍，全都穿上，相互整理！緊接著又佩戴好軍陣寶物，以及面具！
這三樣東西，都是前幾日軍府分發的！
天命前統一著裝！
且依靠軍陣寶物形成超大範圍連接，抵抗探查！這算是一種沒有辦法的辦法！這次來的天驕太多了，多少人都揹著露面就可能被點殺的風險！所以天琅星域軍府，做了許多安排！
開戰後，因為戰鬥手段暴露自身，那沒辦法！必然發生，神魔仙妖雙方都一樣，你越有名，暴露的越快！雙方各憑本事了！
但開戰後是開戰後！
開戰前需要佈陣，需要“佔位”！這個過程中，若是哪個特殊存在暴露被仙妖盯上，對方從而作出調整，把更強者安排到附近，準備點殺！就很麻煩！
防備的就是這個！
這一戰必然混亂，卻不能因為混亂，而什麼都不做！
兩人準備妥當。
又在石桌旁坐下，喝喝茶，吃點糕點，不需要去集合，一切都已經前幾天安排好了！現在，只需要等！
咚！
鐘聲響起！
“該出發了！交代好後，第一時間傳送到我身邊！”兩人同時起身，姜玄看著穆醉雪道。
“嗯！”穆醉雪點頭。
嗡轟——
墜龍星突然爆發恐怖的能量波動！位於軍城中的超級傳送陣激發出近乎全白的閃耀光芒，緊接著白光擴散，橫掃整個軍城！這傳送陣與軍城本就是一體的！這一刻！整座城，便是傳送陣！
姜玄與穆醉雪這一刻都捏著天琅星域臨時令牌。
人同時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與兩人被一同傳送走的，還有同樣擁有這次出戰令牌的超過三十萬神魔！至於軍城裡的其他人，則不會被傳送！
******
天琅星域，漫長的前線一處！雙絕碎墟附近！
一片靜謐而黑暗的虛空。
姜玄等五人，幾乎同時憑空出現！另外四人，正是姜玄的四個隊友！雖然都裝扮神秘，都交換眼神，就能確認是對方！
呼呼呼呼！
四面八方，一個個小隊憑空出現，每個小隊之間，有的相隔數萬裡，有的數十萬裡，還有百萬裡乃至更遠！
小隊人數也並不固定。
最少的只有三人，最多的則有十多人！人數多少與要去的位置以及境界高低組合有關！也與附近會被安排什麼人有關！
都是通過超級傳送陣超遠距離定向傳送過來的！每個人的方位，都是令牌決定的！超級傳送陣能夠識別其提前注入的方位印記，並同時傳送！
“走吧，咱們不需要去第一區域，直接去第三十九區域！”疤臉神魔道，並拿出了星圖羅盤。
距離很近，但還是要準確！
“嘖！”姜玄莫名出聲。
他是想到……因為自己是個天命前的低級神魔，也不是第一軍團的人，所以這一戰，他不用去聽祝誠與厄法的戰前對噴！所謂第一區域，就是雙絕碎墟外，最中間對應的那片區域！
雙絕碎墟外的虛空區域，都是人為劃分的！在作戰星圖上的說法！是為了方便佈陣佔位！
這一戰很特殊！
雖然祝誠與厄法依舊會戰前對噴，身後至少也會有幾萬神魔、仙妖！但其他雙方的大部分人手，都會在這個過程中，抓緊時間散開，雙絕碎墟太大了，外部會隨機出現黑白子的區域，至少相當於一個小星系範圍……若是等黑白子批量出現才散開，是來不及的！黑白子會在虛空中亂飛，大體上越飛越遠，且速度快的令人髮指，不第一時間追上去，失去感知鎖定，之後就很難找到！
六十萬神魔仙妖，放在一個星球上，都是一小撮！
放在一個星系範圍裡，更是……在靜止狀態下，看不到幾個自己人，也感知不到多少敵人！
但一旦動起了！
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神魔在虛空速度至少暴增萬倍！飛億萬裡都要不了多久！極限廝殺狀態下，一個閃身飛遁，就是超遠距離！雙方許多廝殺手段，也都會因為沒有天地壓制，而範圍更大！這還是天命前！天命後神魔，折返整個星系都要不了多久！渾源更是誇張，若是與道君捉對廝殺，不斷閃轉騰挪，能夠將兩人的戰鬥，迅速波及整個小星系大小範圍！
每有這種大戰，就總會有倒黴蛋，會意外死在己方強者的殺招波及中！
這次恐怕也會出現！
真的“擁擠”！
五人小隊在虛空中飛著，姜玄裝作飛行速度根本上，被他們帶著，不多時便橫跨億萬裡，距離雙絕碎墟更近了一些，也抵達了第三十九區域！
雙絕碎墟就在“前方”！
相隔依舊極為遙遠，卻巨大的看不到邊際，一道道巨大虛空裂痕蔓延過來，蔓延向四面八方……
“這裡差不多了。”疤臉神魔道，“如果運氣好，這附近出現黑白子，咱們拿到一顆，馬上想辦法脫戰，若運氣不好，可能整場戰役，這附近都不會出現黑白子，三十九區域的其他位置，也應該會出現，他們會聯絡我支援，到時候咱們過去……”
呼——
幾個人突然同時回頭，望向右後方！
又一個小隊過來了！
但！不是神魔！
仙妖七人小隊，統一裝扮，戴著面具，也來到這附近“佔位”。
雙方相隔遙遠，卻都能直接用眼睛看到對方！
就看著，都不動！都很警惕！盯著對方！
大眼瞪小眼！
“他們的軍陣屏蔽，我竟……”姜玄眼皮在跳。
“你是不是覺得我在胡鬧？”她突然出聲問了姜玄一句。
姜玄緩緩搖頭，道：“是我疏忽了。”
穆醉雪頓時一抿嘴，徹底不再掩飾自己委屈的情緒，一頭埋在姜玄懷裡！哭了出來！夫君是理解她的！是理解她的！
姜玄頭皮發麻！
醉雪竟然真的能哭出來！
天大的委屈！恐怕已經真的傷了她的心境！雖然能見識到醉雪的這般，代表著自己是她生命裡最特別的人，要比穆修或者女兒念念更特別，從感情上來說，並不是壞事。
但姜玄並不喜歡穆醉雪被傷到這種地步！
他愧疚！
隨著越發強大，他總是喜歡去安排自己在乎人的命運！只希望自己愛的人好好活著，卻未考慮過，她們活的是否順心！自己要把命運抓在手中，卻又阻止她們那樣做，總想去主導，也只是成全了自己的感受！
不多時後。
穆醉雪擦乾了眼淚。
姜玄雙手按在她肩膀，看著她！
“真不怕死啊！”
“你都不怕，我為什麼怕？”
“那好！那就讓我們的穆將軍，給天琅星域帶來一些，小小的震撼！讓奚落嘲笑你的那些人，永遠的閉嘴！永遠的不敢再與你爭辯！”
“哼~這個時候還擠兌我？”
“不是擠兌！這一戰！我一定要讓咱們夫妻，被四方傳頌！夫妻攜手不畏生死！或為一段佳話！當然你得聽我的，不怕死與送死是兩回事！我們需要配合……”姜玄很認真的道。
事已至此，那他就只能微微調整自己的計劃了！不影響整體！但會超出計劃的動用很多，比如當眾動用金命塔等！另外，他將至少給穆醉雪創造，收割仙王殘魂的機會！
一是為了平復她的心境！
二是拉高戰績，好讓她回滄瀾星域“耀武揚威”！
穆醉雪卻沒接話。
她感覺得出，夫君是在安撫自己，配合？兩人實力差距過大！根本就沒辦法配合！反倒是自己的任何意外，都會是拖累！
“我回去了！”穆醉雪轉身就要走。
“哈？”姜玄一愣，“不是，別啊，你咋說變就變……”
“你理解我就好，既然被你發現了，我會拖累你！”
“鬧呢？別走！”姜玄又將穆醉雪拉回來，再次雙手扶著她肩膀，“醉雪！我認真的！不開玩笑！你現在覺得你想通了，等回去面對那些，心境問題只會更嚴重！再說！你的臉面！就是我的臉面！人活一口氣，你現在受得了，我都受不了！咱們姜家人！不受這委屈！你必須參戰，回去後，必須把他們狠狠踩爛！”
“你真心的？”
“必然真心，不信你摸！”
……
兩天後，微微芳香在浴室內浮動。
姜玄仰躺在浴桶中，穆醉雪偎依在他懷裡，兩人閒聊著。
“……所以，到時候該如何配合？”穆醉雪問。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尤其是這次爭奪戰，一旦開戰會直接失控，黑白子出現的方位是不定的！走一步看一步……”姜玄也說不出什麼具體計劃。
他自己的計劃，與穆醉雪的是兩回事。
“就沒有計劃對吧？”穆醉雪抬頭，微微眯眼，又自己唸叨：“我穆醉雪啊，這次就是得靠男人，才能不丟人！哼！你就得意去吧！”
這話說的很怪。
穆醉雪已經接受了，需要依靠丈夫！畢竟自己夫君已經成長的如此強大！是值得自己驕傲的！但嘴上還是要擠兌擠兌！
“你啊，別低估我，也別低估你自己！計劃不計劃的！只要足夠強，其他都是次要的！”姜玄說著頓了頓，才道：“其實你有非常特殊的地方，要比任何人想象的都特殊。”
“什麼？”
“我不知道！”
“哈？”
“你哈什麼？別學我！”
“哈？”
“還學！欠教訓！”
嘩啦！水花翻湧！
……
一天後，姜玄藉口做最後的閉關，與穆醉雪暫時分開，並直接離開了墜龍星！秘密返回烈淵洲軍城！
房間中。
姜玄拿出傳音石，與前輩聯絡。
“大戰臨近，這個時候與我聯絡，有什麼急事？”縹緲聲音道。
“是這樣前輩。”姜玄連道，“關於醉雪，我一直有一個問題！當年醉雪懷上念念，前輩你知道後，便說要把孩子送過去，你親自培養！而念念降生，是先天生命！前輩你似乎提前預知了念念的特殊之處！還有，我聽前輩說過，陛下那有一份名單，醉雪也在其中，等她到了六劫，就會被陛下召去京城！”
“另外，關於念念的獨特，我原本以為，是我的影響更大！但我與仙兒生下小君君，我倆一個神魔，一個仙人，君君應該更特殊，但前輩你似乎看不上君君的天資！”
“所以……在血脈上來說，醉雪才是最特殊的，她到底……有什麼獨特之處？”
姜玄臨時回來一趟問這個，更多是為了進雙絕碎墟做準備！如果沒有極端意外，姜玄最終會將穆醉雪收入金命塔，而後自己用黑子直接傳送！
白子區域不允許超限神魔進入，用特殊方式進入或內部晉升，會引發區域異變！
黑子區域也是如此，不朽神不能進！
但對下，本身是沒限制的！
低級神魔無法觸發黑子，卻可以跟隨進入！只是因為黑子區域的危險性，渾源神魔都需要極小心才能生存，機緣級別也太高，低級神魔用不了，進去除了拖累送死，意義不大！也就沒有那麼幹的！
“她啊！”縹緲聲音道，“她是天生氣運掌控者！”
“哈？”姜玄連道，“具體……”
這個問題，如果是很早之前的姜玄，乾皇並不會解釋，但現在的姜玄，已經可以知道！
“你應該知道，想要掌握氣運，需要功德！功德不足，氣運反噬！如你想要在黑潭山地域氣運修行，就需要在當地眾生中，有足夠功德！”
“而有一種人，天生對氣運掌握更強，他們在成長過程中的時運會更好一些！擁有氣運反噬抗性！另外，他們掌控更多氣運所依託的，可以是功德，也可以是其他，包括罪孽、眾生恐懼、亦或者是威名……也可以稱為某種信仰！”
“這種人，便被稱為氣運掌控者！”
“若是在上古最混亂時期，氣運掌控者很容易成為一方霸主！其率軍攻佔一片新的領地後，能夠在不建立功德的情況下，僅憑威名，或者殺戮罪孽，掌握當地全部氣運，如此迅速強大，很容易建立一方國家！”
“而在如今這個大一統時代！這樣的人，適合當一洲之主！一但讓氣運掌控者，掌控一洲氣運，哪怕只是借用！其自身運勢，也能影響到一洲眾生！使一洲氣運更強！從長期來看，甚至能夠改善一洲靈氣濃度！”
“只有氣運掌控者，才能無視境界的全面運用氣運！比如！氣運掌控者，可以調集氣運長期溫養一方地脈，從而創造出龐大的靈物礦脈……”
“氣運掌控者若封王，有自己的領地，能進入真正的氣運修行，其成長速度，也會更快更強！也能通過氣運看到更多可參悟的東西！還有許多與氣運有關的好處……”
“當然，一切的前提，是其能先接觸控制氣運！”
姜玄聽的一愣一愣的！
怪不得！
怪不得醉雪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特殊之處！陛下都早就在關注她，她自己都不知道，都是因為……她從未真正接觸過氣運！
皇朝的絕大部分氣運，都在陛下身上！
極少部分，則屬於各種封王神魔！包括有領地的不朽神親王！
各洲主宰以及域外控制星域的氣運，本身是陛下的氣運，是借用的！所以各洲主宰上任就能憑法旨調動氣運增強自身，或輔助修行，不需要功德！
用的是陛下的功德！
而醉雪現在也不是一洲主宰！
雖然穆修是，穆修調動氣運，她也見識過！但看到與接觸控制氣運本身是兩回事！如今神魔真正接觸控制氣運的方式只有封王與陛下借用兩種！未封王皇族成員那一絲氣運都不能算！太少了！自己都感知不到！
“氣運掌控者，這麼多好處！這麼說來，念念她也是，她將來若封王的話，氣運修行就……要比我對氣運的運用強得多！”姜玄道，他毫不懷疑念念將來會被封王，且應該會在成為不朽神之前。
畢竟前輩是皇族，她也是皇族，封王更容易！
“嗯……”
“那陛下那份名單全都……”
“不！只有極少數，三十幾人是氣運掌控者，一個時代的氣運掌控者不會太多，那份名單裡足有上千人，其他的，各有特殊，對應的是皇朝一千多洲地，本身是陛下為了將來離開時，做的一種準備！也可以簡單理解為，全都是預備軍城城主人選！會在上任前，被特別培養一番！”
“所以……穆修老祖一直堅定的說，醉雪將來晉升天命，便接任北洪洲軍城城主，本身是陛下的意見？”
“在穆醉雪剛晉升一劫神魔時，陛下確實是提點過穆修。”
“原來如此！”姜玄了然！陛下的感知，陛下的提前佈局，穆修顯然知道穆醉雪是天生氣運掌控者！只不過陛下說過什麼，他不可能對其他任何人提起！
“誒？前輩你剛剛說，天生的氣運掌控者？”姜玄突然又問，“那是不是說……存在後天氣運掌控者？”
“嗯，確實存在！不過目前已經缺乏必要修煉條件，不可能再產生！你別想了小傢伙，這方面你比不了你娘子！也比不了你女兒！”縹緲聲音道，她太瞭解姜玄了，直接把話說死！
姜玄自己就是封王神魔，若能成為後天氣運掌控者，修行起來自然會更強更猛！
然而，不可能了！
因為後天氣運掌控者，是混沌修行者！
或者說……成為氣運掌控者，不過是成為混沌修行者附帶的“微小好處”，相比於混沌修行者本身的大好處，不值一提！
“嘿！前輩我就問問。”姜玄一笑。
“你怎麼突然來問我這個？”縹緲聲音主動問，頓了下，直接道：“穆醉雪去天琅星域了？”
“是啊！她要參戰……”姜玄口氣有些嘆息。
而後便將大體情況說了個清楚！
“醉雪性格上的弱點……其實我也有這種弱點！人無完人嘛！這事兒啊，若是換成我，我更忍不了！我強行不讓她來，也忽略了她的遭遇感受。”
“所以我就想著，如果醉雪在修行上有什麼潛藏資質，問清楚，之後若無意外，進了雙絕碎墟……氣運掌控，似乎，用不上！不是某種潛藏的修行天賦，她的境界也太低了，進黑子區域恐怕……”
“未必！”
縹緲聲音卻道：“深層夢境的情況，要比你所想象的更復雜更獨特，它在理論上包含一切，關乎氣運的機緣，並非沒有！穆醉雪境界雖低，但強大的反噬抗性，讓她現在承受一洲之地的氣運，都不是問題，就算是渾源神魔，沒有功德，都無法承受一洲氣運！”
“啊？這……”姜玄都有些不理解了。
“或者說，不能比！”縹緲聲音又解釋了兩句，“非氣運掌控者，若無功德，相當於承受所有反噬傷害，能不能活下來，要看境界恢復能力！就不存在‘反噬抗性’，氣運掌控者的反噬抗性，則是從無到有的質變！其對氣運的親和與疏導能力，能極大削弱超限氣運加持或沖刷對自身的傷害！”
姜玄有些懂了。
這就好像有些妖物或虛空生命，天生不怕火！哪怕很弱小時，也能在火焰裡生存，只有太強的火焰，才在低境界時無法承受。
這根本就不是境界的問題！
而是天生不會被其輕易傷害！
所以稱得上“掌控者”！
“你也不要太樂觀，你的計劃本就無比兇險，現在還要照應穆醉雪，就算你現在身上已經有一顆黑子，黑子激發也是需要時間的……你還想幫她建功？”縹緲聲音道。
姜玄現在有的這顆黑子，是乾皇之前就答應給的，三年前讓伏逍王又跑一趟太玄城送的。
“是啊！這口氣得出啊！”姜玄道。
都不帶找理由的！
就要幫自家娘子出這口氣！
“穆醉雪那般要強，能來參戰，便足以平復爭議，她大可以在你暴露前，先行撤離戰場，你又何必主動尋求更多變數？”
“她是要強，最早的時候，連我給她修煉資源，她都不要！總想靠自己！我也知人各有命，但我幫她，不也是她的命！就比如我現在雖掌握十重命格，說是掌握自己命運，可很多事上，還不是需要前輩你的幫助提點，嗯……”姜玄說完感覺怪怪的。
這種類比很不對勁！
“變數太大。”縹緲聲音道。
“所以……”姜玄遲疑一下，“前輩覺得，我該讓她回去，還是……”
“我說了，你會聽嗎？”縹緲聲音問。
一下子給姜玄問沉默了！
“你自己決定吧！”
縹緲聲音便道，“涉及到你至親之人，涉及到你本性！我也不強要求你！但小傢伙！你要記住！到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你個人的生死，高於這場戰爭的一切！你成長至今經歷雖多，但這卻是你第一次，參與正面軍團會戰！卻是這般規模！”
“你將見識到無比慘烈！”
“許多許多神魔，許多許多你認識的人，你認為的好人！認為的不該死的人！都將隕落在這一戰中，你將親眼見證！到時候，我希望你能剋制本心！你不可能救下每一個人！”
“活下來！你活下來！才能追尋更強！才能不負為宇宙開太平的誓言！”
“好的前輩！”姜玄答應道。
前輩的苦心他明白，但他卻不覺得，自己到時候會“犯病”，經歷了天命境，經歷了十重命格與大宏願，他看開了很多事！
兩人結束聯絡。
……
乾京城，那最高處的大殿內部，突然化作星河！
星河盡頭神祇般的身影，眺望著！
她再一次“觀看”了天琅星域的整體氣運與命數因果！卻是那般模糊！這種超大規模會戰，發生的頻率並不高，她每一次都會推演，卻極少會去幹預！
不僅僅是因為大因果的反噬！
還因為……她剛剛立國那數千年，她干預過太多，而後她便發現，這種干預對未來的影響，好壞參半！自己還平白損耗了許多！
“大戰臨近，太多人的命格命數開始變得模糊！神魔仙妖皆如此，這一戰的慘烈程度，要超過所有人的預期，來自仙妖那邊的變數？”
她不確定！亦可能是因為天魔！
這種超大區域的推演觀測，能看到的東西本就極其有限！模糊並不意味著絕對戰死，像觀測姜玄從來都是非常模糊的……是不確定性，更多變數！
當然，大戰前太多人發生這種變化，肯定是與生死有關！
而這次，她依舊不打算干預！大多數人的劫難，便是極少數人的機緣！一將功成萬骨枯！每一個不朽者的誕生，都意味著千年萬年來無數場大小戰役的海量傷亡！而能決定這方宇宙未來走向的，永遠都是被篩選過的，倖存的，最終走到高處的那一小撮人！
下面，皆是代價！
另外，在她的這次推算中，神魔不是單方面的巨大損傷，而是雙方都很慘烈！
再者！
冥冥之中，她知道，這次變數並非針對姜玄！這一點她可以確定！不針對姜玄，姜玄不作死，就不可能死才對！
“小傢伙啊……小傢伙……”大殿中星河退散，夢幻身影站在那，自語了幾句。
你這次，可千萬別出什麼么蛾子！
求你了！
不然的話，她這次恐怕要親自閃去天琅，也只有她，能夠在那最關鍵的時刻，無視距離跨越時空長河，瞬息抵達！保他不死！乾皇是真不想，如今的姜玄把唯一的復活機會，浪費在下面的戰爭中！
至少也得是在虛界中因為某種造化機緣吧？
可情況若真那般糟糕發展！那兩人以後很長時間裡……都不再是朋友，而只是君臣！不隱藏身份見面的後果！
“他好欠揍啊！”乾皇突然又自語了一句。
不聽話！
……
與此同時，岐靈仙國，一片黑暗的虛空中，氣運湧動。
絕美而妖媚的身影，凝望著天琅星域的方向！
岐靈國主……她也在觀測天琅星域，然而因為境界差距，哪怕她調動了龐大的仙國氣運，並手持傳承仙器增幅，看到的也很片面！不過……最基本的，太多神魔仙妖的命數過於模糊，她察覺到了！
“慘烈，無比慘烈，那又如何！”她自語。
亦不打算干預！
本也不是為了戰爭本身而觀測！而是為了一個弱小的爬蟲！雖是螻蟻，卻與她的至親姐姐，存在關係！
她甚至都想親自去抓姜玄！
但又不能！
她這種龐大的生命體一旦靠近天琅，就會被神羅女帝察覺到！根本隱藏不了！天琅星域是緊挨著神羅無盡世界的！
再者，她親自出手，反倒可能提醒了神羅女帝。
“如果情報沒錯，他依舊是一劫神魔，將死而來天琅星域參戰！為了白子？他若將姐姐獻給他們朝廷，功勞之大，白子算什麼……姐姐應該還在黑潭宮，這是他的秘密！”
“到底是姐姐控制了他，還是姐姐自己出了問題，與他達成了某種約定？”
太多不解！困擾她的謎團，卻也即將解開！
只要抓了姜玄！問個清楚！亦可能找到營救姐姐的辦法！
下面也沒有失手的道理！他弱的可憐！而且相當之愚蠢！竟然還敢來域外！
******
五天後，距離奔赴前線只剩下一天多時間。
墜龍星軍城處處大宴！這對許多神魔來說，亦可能是此生最後一場宴會！有心理準備，自是要喝個痛快！
興運樓！
這一天這座酒樓被滄瀾星域的神魔們包場了！樓上樓下，大堂裡，一個個包間裡，以及酒樓後的幾個小院裡，到處都是滄瀾神魔。也不是所有滄瀾神魔都來了，總有人有事，或不想今天熱鬧。
如姜玄就沒來！
而穆醉雪……就沒有人知道她來天琅了，她登記時，申請用了偽裝代號！
酒樓後的一個小院裡。
三桌酒席，幾十名神魔，多是六劫巔峰！南宮歸雖不是戰力第一，卻是焦點，因為都知道，他有破天命的底氣！這種情況是極其罕見的，但他就是有！
然而李道通依舊對他沒好臉色！
兩人前些天鬧翻了，今天都沒坐一桌。
然而在這場大宴進行了數個時辰後，隨著天色暗去，皆喝醉的兩人，又吵了起來，並且……還是因為穆醉雪！
“你還說！還說！你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給你個話頭，你就沒完沒了！穆將軍沒來怎麼了？姜家神魔沒來怎麼了？你少在那裡陰陽怪氣！怎麼就懦夫了？”李道通起身怒道。
“是啊！穆將軍可不是怕死的人！”
“喝多了，都喝多了！”
亦有人跟著李道通開口，穆醉雪本就是那種，喜歡她的人會特別喜歡，不喜歡的會極其厭惡的那種人！這數十名六劫巔峰，大體也是如此情況。
“但她確實是沒來啊！前幾年她跟誰爭吵來著，還說這次一定來，還要跟人家比，誰殺的仙妖更多！場面話說的那叫一個厲害！狂的沒邊！結果呢？沒來呀！嘖！”又有人開口，口氣戲謔！
“呵！李道通！你又來出頭！你裝什麼好人？”
南宮歸醉臉冷笑，“我話說的還不清楚嗎？姜家神魔，有一個算一個，皆是懦夫！姜家神魔在滄瀾星域是什麼待遇？陳元姝？姜珺思？哪一個不是被重點保護？這麼多年來，多少神魔為在大戰中保護她們，而被傷及根本而隱退？為她們斷後而被圍殺的神魔，就不是人了？”
“穆醉雪說是悍勇！被那般保護，重傷馬上就會被庇護撤離，換誰誰不悍勇？！我要是她，我比她還狂！”
“就憑姜玄當年的小小戰績！孟大元帥就把他捧的高高的！連陳元姝百歲壽辰，大元帥都讓人送去賀禮，這不荒謬嗎？他們配嗎？姜家配嗎？”
“英雄？他姜玄到底算什麼英雄？！不過殺了夢赫士，就算是仙妖皇族，說破大天，也就是一個上品真仙！就這點功績！值得滄瀾星域這麼多年的過度保護與付出嗎？”
“行！以姜玄當年境界，確實是生猛！是奇蹟！是震撼！影響夠大！可這些年，他又做了什麼？藏在太玄城苟活著，吊著最後一口氣，眼睛裡只有錢！”
“太玄城侵吞北洪洲多少資源，天怒人怨！他仰仗一時之功！在地方作威作福！壓榨多少家族？還敢膽大包天的僭越建設！他要真有本事，來域外啊！來殺仙妖啊！中了斬命法還能活大幾十年，這麼有本事，怎麼不來殺仙妖啊？！”
“他不是懦夫是什麼？！”
“穆醉雪來天琅星域就失去保護，不敢來！她不是懦夫又是什麼？！平常比誰喊的都厲害！甚至敢放言跟烈荒王比劃？烈荒王英雄蓋世，是她能碰的？”
“她被眾星捧月這麼多年，早就看不清自己了！”
“我南宮歸不是天才嗎？不被家族重視嗎？你李道通不是天才嗎？你家老祖以分身親自將你帶大，何其看重！可你不畏生死的來到了天琅星域！參與這場必然慘烈的大戰！”
“你來了！我也來了！穆醉雪沒有來！”
南宮歸藉著酒勁，已經無所謂自己的話是否有破綻，就是罵！就要痛快！
“南宮歸！你說完了？那輪到我了！”李道通咬著牙，“第一！保護天驕所有軍團一樣！仙妖也如此！有讓天驕斷後的？穆醉雪、陳元姝、姜珺思哪一個不是天資恐怖？”
“第二！姜家有高層人脈！大元帥願意送禮，你眼紅什麼？！你怎麼不一頭撞死啊！你眼紅！”
“第三……”李道通一邊說一邊向南宮歸靠近。
“別！”
“別啊！”
“算了算了！”
已經有幾人起身，試圖拉住隔絕李道通與南宮歸兩人，前車之鑑！李道通又開始一二三了！估計最後說完，他又要先動手跟南宮歸打起來！
“第三！太玄城作威作福？你他孃的純粹放屁！但凡你去過太玄城一次，就不會說出這種狗屁話！已經開始純粹潑髒水了是吧？”
“第四，你想讓一個斬命黑焰入體的神魔，重返域外殺仙妖？仙妖雜碎都不會這麼對待自己的功勳！你他孃的喝點狗尿滿嘴亂噴！連這種不是人的話你都說得出來！啊？！！”
李道通雙眼瞪大如銅鈴，很是嚇人！
他也知道，自己的話裡也是有許多破綻！比如滄瀾軍府對姜家三人的保護確實是超出常規的，超出一般天驕太多！是有些過頭！太玄城的僭越傳聞，他更是不敢接茬！
姜家卻是在北洪洲、滄瀾星域享受了太多超常待遇與好處！
姜家配嗎？
李道通就不做多想！他現在堅定的站穆醉雪！只想要反駁南宮歸一番，然後揍他！
“第五，我幹你孃……”
“別別別！”
“別啊！”
“讓人看笑話！”
一堆人拉住了差一點撲上去的李道通，亦有人拉住了已然長劍在手，滿臉醉態寫著“放馬過來”的南宮歸！
有些混亂。
拉架的，勸架的，看熱鬧的，跟著心焦的，不屑的！
“姜玄來天琅了。”一個醉醺醺而淡漠的聲音突然出現，讓嘈雜的院落驟然陷入安靜。
疤臉神魔坐在牆邊那桌。
所有人一下子全都看向剛剛開口的他！
“楚兄，你剛剛說……”同桌的一名神魔詫異問。
“這件事我本不該說的！不能提前走漏消息！不過，這已經是最後一天了，如今軍城傳送陣停用，任何人禁止進出，只等明天傳送開戰，就算你們有人居心叵測，亦或者有仙妖探子，也送不出消息……也沒本事在皆偽裝的幾十萬神魔中，直接找到他！”
疤臉神魔腔調帶著醉意，又情緒很平淡的說著。
“他來了！壽命大限！明日死戰！就算我現在不說，明日開戰，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他說著半端酒杯，看向南宮歸，“穆將軍為何沒來，我不瞭解，不評價！但姜玄，他可不是懦夫！南宮歸你能來，你當然也不是！不過你背後如此惡言，當真是個小人啊！呵！”
疤臉神魔輕聲不屑一笑，抬杯剛要把酒飲盡，卻又頓住。
“晦氣！”他將酒水一潑，撂下酒杯，起身便走！
不喝了！
他雖然不喜歡姜玄的藏著掖著，卻也更不喜歡南宮歸這種人！而且他現在不怕得罪誰！
人生的最後一天了！
自當順從心意！
明日死戰無歸！
疤臉神魔離開了院落。
院落中依舊安靜！
這消息對院落裡的神魔們來說，說震撼吧……也不至於！姜玄要是能解了斬命法才是震撼，熬了這麼多年，終於熬不住，來死戰，震撼談不上，但也值得敬佩！
不過，因為南宮歸與李道通先前的爭執，就顯得……
所有人都看向南宮歸！
“小人啊！”亦有同樣支持穆醉雪的神魔，藉著酒勁兒輕言一聲，當面譏諷！
南宮歸卻一下子不在意了！
“他要死了！他終於要死了！明天！他將戰死！穆醉雪……將成為寡婦！所以……”
轟！！！
南宮歸突然頭甩向一邊極速側飛了出去！
是李道通！突然一腳！
南宮歸一走神，他就知道，這老小子會想什麼，竊喜？覬覦？李道通也不管他是不是真那麼想！揍他就對了！畢竟明日之戰極其兇險，再不打……說不定誰就隕落了，再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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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院落中，樹蔭下。
姜玄盤坐在那，長刀橫於腿上，不斷參悟著！這大戰前的最後一天，他沒有與穆醉雪溫存閒談，或享受暴風雨前的最後平靜，都是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參悟修行！
要把這大戰前最後的參悟感覺，帶去戰場，尋求某種突破！
穆醉雪參悟了什麼，姜玄沒問。
而姜玄，是參悟命術！
《太玄刀》真的是太太太難了！第三式參悟多年都沒任何收穫！是任何都沒有，連訣竅都不能掌握，姜玄也不指望，能在“短暫”的爭奪戰中，能有突破！
反倒是命術……姜玄之前感受積累頗多，感覺就差最後一步！
若悟了，攻殺能力暴增！十重命格的威力！無視其他境界法門，命碰命！其詭異……想想就恐怖！
姜玄現在是能直接看穿渾源境界的！對方藏不了！
就相當於能看穿渾源級的屏蔽天機！
也就是說，涅槃境十重命格，強度上跨境界！
“這些年，我一直嘗試將命術，融入刀法，或者說，刀法成為我施展命術介質……命術本不屬於神魔，神魔在掌握過程中，可以是秘術，可以依託某種神魔絕技，也可以是刀法……只有通過刀法，才能與我的真意、刀法招式疊加，既傷其身，也傷其命，一刀斬斷其命裡未來，將是最刁鑽詭異的殺招……”
“而若是能成功融入刀法，進一步便是融於兵器攻擊！”
“十餘把飛劍若都能攜帶命術攻擊，其將更防不勝防！”
“嗯……”
夜，緩慢而過！
新的一天。
天亮時，穆醉雪從房間裡出來。
“快到時辰了！”
“嗯！”
兩人言語著，姜玄起身，而後二人皆從須彌戒指中，拿出了制式戰袍，全都穿上，相互整理！緊接著又佩戴好軍陣寶物，以及面具！
這三樣東西，都是前幾日軍府分發的！
天命前統一著裝！
且依靠軍陣寶物形成超大範圍連接，抵抗探查！這算是一種沒有辦法的辦法！這次來的天驕太多了，多少人都揹著露面就可能被點殺的風險！所以天琅星域軍府，做了許多安排！
開戰後，因為戰鬥手段暴露自身，那沒辦法！必然發生，神魔仙妖雙方都一樣，你越有名，暴露的越快！雙方各憑本事了！
但開戰後是開戰後！
開戰前需要佈陣，需要“佔位”！這個過程中，若是哪個特殊存在暴露被仙妖盯上，對方從而作出調整，把更強者安排到附近，準備點殺！就很麻煩！
防備的就是這個！
這一戰必然混亂，卻不能因為混亂，而什麼都不做！
兩人準備妥當。
又在石桌旁坐下，喝喝茶，吃點糕點，不需要去集合，一切都已經前幾天安排好了！現在，只需要等！
咚！
鐘聲響起！
“該出發了！交代好後，第一時間傳送到我身邊！”兩人同時起身，姜玄看著穆醉雪道。
“嗯！”穆醉雪點頭。
嗡轟——
墜龍星突然爆發恐怖的能量波動！位於軍城中的超級傳送陣激發出近乎全白的閃耀光芒，緊接著白光擴散，橫掃整個軍城！這傳送陣與軍城本就是一體的！這一刻！整座城，便是傳送陣！
姜玄與穆醉雪這一刻都捏著天琅星域臨時令牌。
人同時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與兩人被一同傳送走的，還有同樣擁有這次出戰令牌的超過三十萬神魔！至於軍城裡的其他人，則不會被傳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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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琅星域，漫長的前線一處！雙絕碎墟附近！
一片靜謐而黑暗的虛空。
姜玄等五人，幾乎同時憑空出現！另外四人，正是姜玄的四個隊友！雖然都裝扮神秘，都交換眼神，就能確認是對方！
呼呼呼呼！
四面八方，一個個小隊憑空出現，每個小隊之間，有的相隔數萬裡，有的數十萬裡，還有百萬裡乃至更遠！
小隊人數也並不固定。
最少的只有三人，最多的則有十多人！人數多少與要去的位置以及境界高低組合有關！也與附近會被安排什麼人有關！
都是通過超級傳送陣超遠距離定向傳送過來的！每個人的方位，都是令牌決定的！超級傳送陣能夠識別其提前注入的方位印記，並同時傳送！
“走吧，咱們不需要去第一區域，直接去第三十九區域！”疤臉神魔道，並拿出了星圖羅盤。
距離很近，但還是要準確！
“嘖！”姜玄莫名出聲。
他是想到……因為自己是個天命前的低級神魔，也不是第一軍團的人，所以這一戰，他不用去聽祝誠與厄法的戰前對噴！所謂第一區域，就是雙絕碎墟外，最中間對應的那片區域！
雙絕碎墟外的虛空區域，都是人為劃分的！在作戰星圖上的說法！是為了方便佈陣佔位！
這一戰很特殊！
雖然祝誠與厄法依舊會戰前對噴，身後至少也會有幾萬神魔、仙妖！但其他雙方的大部分人手，都會在這個過程中，抓緊時間散開，雙絕碎墟太大了，外部會隨機出現黑白子的區域，至少相當於一個小星系範圍……若是等黑白子批量出現才散開，是來不及的！黑白子會在虛空中亂飛，大體上越飛越遠，且速度快的令人髮指，不第一時間追上去，失去感知鎖定，之後就很難找到！
六十萬神魔仙妖，放在一個星球上，都是一小撮！
放在一個星系範圍裡，更是……在靜止狀態下，看不到幾個自己人，也感知不到多少敵人！
但一旦動起了！
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神魔在虛空速度至少暴增萬倍！飛億萬裡都要不了多久！極限廝殺狀態下，一個閃身飛遁，就是超遠距離！雙方許多廝殺手段，也都會因為沒有天地壓制，而範圍更大！這還是天命前！天命後神魔，折返整個星系都要不了多久！渾源更是誇張，若是與道君捉對廝殺，不斷閃轉騰挪，能夠將兩人的戰鬥，迅速波及整個小星系大小範圍！
每有這種大戰，就總會有倒黴蛋，會意外死在己方強者的殺招波及中！
這次恐怕也會出現！
真的“擁擠”！
五人小隊在虛空中飛著，姜玄裝作飛行速度根本上，被他們帶著，不多時便橫跨億萬裡，距離雙絕碎墟更近了一些，也抵達了第三十九區域！
雙絕碎墟就在“前方”！
相隔依舊極為遙遠，卻巨大的看不到邊際，一道道巨大虛空裂痕蔓延過來，蔓延向四面八方……
“這裡差不多了。”疤臉神魔道，“如果運氣好，這附近出現黑白子，咱們拿到一顆，馬上想辦法脫戰，若運氣不好，可能整場戰役，這附近都不會出現黑白子，三十九區域的其他位置，也應該會出現，他們會聯絡我支援，到時候咱們過去……”
呼——
幾個人突然同時回頭，望向右後方！
又一個小隊過來了！
但！不是神魔！
仙妖七人小隊，統一裝扮，戴著面具，也來到這附近“佔位”。
雙方相隔遙遠，卻都能直接用眼睛看到對方！
就看著，都不動！都很警惕！盯著對方！
大眼瞪小眼！
“他們的軍陣屏蔽，我竟……”姜玄眼皮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