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黃 作品

第二十七章





流子:“明明聽到了你的名字,和鼻樑。”




虞尋不甚在意:“哦,可能羨慕我鼻樑高。吃飯。”




“…………”




流子將信將疑,往嘴裡扒了一口飯,另一隻手擺在餐桌上,五指握成拳頭,時刻準備著:“三打一我肯定沒聽錯,他們絕對是在等時機,等到時機合適,直接就下手。”




另一邊。李言鬆開原先攔著雲詞的手,有點想撩袖子:“靠,流子嘴裡嘀嘀咕咕什麼呢,什麼等合適的時機,直接就下手,這是直衝我們來啊。”




雲詞:“……”




這個世界沒救了。




他當年在西高和虞尋打成這樣,在旁人面前,再難扭轉。




他和虞尋之間就隔著一排餐桌過道,連說話聲都能聽個大概。




他和虞尋沒有那麼熟,黑色頭像以前倒是報過自己愛吃的不愛吃的菜單和忌口,但一起吃飯這種事除了團建,或者趕時間只能湊巧在寢室裡解決,否則不會發生在他們兩之間。




雲詞想到昨晚沒有繼續下去的微信聊天,不知道以他現在和虞尋之間的關係,是不是應該過去打個招呼。




以前都是虞尋主動找上門,現在這個人沒那麼主動了,他反倒陷入困惑。




……算了。




雲詞最後想,他現在就算過去打招呼也只會被流子當成挑釁。




於是看李言和周文宇也吃得差不多了,雲詞帶上餐盤起身說:“吃完走了。”




路過流子那排,和流子對視的瞬間,流子居然開始微笑。




笑得雲詞背後發涼。




等人走了,流子收起笑,問:“怎麼樣,我夠禮貌嗎。”




虞尋沉默了下說:“別禮貌了。正常點就行。”




-




下午法學兩個班兩節大課連上,虞尋縮在教室後排睡了兩節課,中間被點名幾次:“缺考遲到,上課睡覺。”




“我在說誰,不用我點名了吧。”




滿堂寂靜。




“晚上幹什麼去了,寢室到點熄燈斷電,都阻礙不了你們豐富自己的活動,”法制史老師說,“睡覺那個,起來回答,我講到哪兒了?”




虞尋撐起腦袋,勉強坐直了:“講到‘六法體系’,宣告中國法律近代化的基本完成。”




“……”




他表示自己只是趴著但沒真睡,又說:“五分鐘前,您跑題聊到自己女兒考了年級前十,還有您女兒生日快到了,不知道送什麼。我覺得女孩




()子的話,可以送個玩偶。”




虞尋說著,教室氣氛被他活躍起來,其他人忍不住鬨笑。




法制史老師也哭笑不得:“坐直了好好聽。下節課再讓我抓到,你就站著上。”




虞尋表示沒問題。




只是這人每說一句話,都聽起來比上句話更啞,他啞著嗓子答:“知道。”




雲詞對著書,想到昨晚的圍巾和敞開的外套。




還有早上那聲咳嗽。




……




這個自稱身體特別好的人,不會是感冒了。




傍晚,608寢室。




雲詞拎著半箱水果從李言寢室推門進去,寢室裡靜悄悄的,和往常不太一樣,沒有什麼聲音,也沒有網癮少年羅四方打遊戲的戰鬥聲。




他想起來這天除了他們法學專業沒課,寢室其他人都有晚課。




他把水果擱在桌上,打算之後分給室友吃,路過床位下鋪,看見虞尋床位上居然有人。他蓋著被子在睡覺,濃墨一樣的頭髮凌亂地蓋著臉。




雲詞在他床位邊上站了兩秒,本想直接走過去,最後還是插著兜停下,垂眼喊他:“身體特別好的那個。”




“……”




沒有回應。




雲詞改了口,又喊:“喂。”




沒回應。




“姓虞的。”




還是沒反應。




頓了兩秒,他最後喊:“虞尋。”




這回床上的人動了下,然後將眼睛睜開一道細縫,嗓子啞得不行地應了聲。




“感冒麼?”雲詞問完,又怕不止是感冒而已,“你額頭燙不燙。”




虞尋張了張嘴,勉強發出一點聲音:“不知道,感覺不出。”




……




這很難感覺嗎。




雲詞站在原地,半晌,又彆扭又煩躁地,像是逼近他要打架似的俯下身——他的手在虞尋的眼前停住,雖然姿態比較強硬,但並沒有直接招呼上來。




然後他用手背很輕地貼了下他的額頭。




體溫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