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傅史葛 作品

第 137 章 仙道大會(七)





岑雙將他的手按下,向聞人晉看去,道:“聞人公子,我記得上次你給我寄的信中,曾提到在令弟的密室裡搜尋出一根古怪的香,信中不便多言,不知你現下可方便與我詳細說說?”




聞人晉道:“岑公子客氣了,我此番前來,本就打算與您細說此事……”……




當時,聞人晉用了好幾種辦法,都沒有從聞人己口中獲取任何線索,只得按照岑雙之前提醒他的那樣,從他二弟的身邊人以及近幾年接觸過的人查起,這一查,還真教他查到了一些古怪。




其一,便是聞人己隔三差五就要和一些並不認識的人見上一面,那些人衣著打扮各不相同,秉□□好也不一致,且在他們見完這一面後,就再無聯繫,見那一面,只是為了將一個木盒交給聞人己。




其二,聞人己的侍從不堪刑罰,交代出了聞人己有一密室,設在私宅之中,那密室聞人己從不讓任何人進去,哪怕是心腹也不可以,所以沒人知道里面藏著什麼,侍從還是出於好奇,才窺得密室所在,聞人晉便按照侍從的指引尋出密室所在,破開重重機關,卻只在裡面尋得一根香。




江笑摸著下巴,推測道:“重重機關只為保護這根香?他這麼看重……莫非那些人交給他的木盒,裡面所盛放的東西,便是這香?”




聞人晉道:“那些與我二弟有過接觸的人,被我尋到之後沒多久,便相繼喪命,即使我想問,也沒辦法問了,所以他們給我二弟的到底是何物,我也不能確定,但那香,確實古怪。”




那根古怪非常的香,在被點燃後,會散發出一股極其好聞的味道,這味道因人而異,所以無法具體描述,但總體來說,那味道一定是聞香之人最愛的氣味之一。




但若是真被這香味誘惑,將其吸入體內,聞香之人很快便會陷入一種玄妙詭異的狀態,他們好似睡著了,卻又能行動自如,在這個狀態之下,他們會出現各種奇怪舉動,有時甚至是揮劍……殺人。




那時下去密室的並不只有聞人晉一人,但除卻他之外的修士均沒有抵抗住誘惑。聞人晉最初不知那香有什麼作用,見木盒打開後短香自




燃只覺奇怪,不料身邊之人竟會突然發難,將該香搶走,他阻止不及,眼看著那些修士意識不清地胡亂揮砍,甚至主動撞上機關……




即使後來他將香搶走熄滅,卻也無濟於事,最終,也只有他一人走出密室。




“有個奇怪的地方,”江笑道,“照你方才所言,是你將木盒打開,那麼你才是那個最早吸入香氣之人,為何你沒有‘入睡’,反倒是他們被那香給控制了?”




聞人晉置於桌上的手指動了動,雙手按住茶杯,過了一會兒,他道:“其實,我後來想了又想,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可能我那時,也是入了夢的。”




岑雙側頭看著他。




聞人晉道:“我只短暫吸入一點,那木盒便被人搶走了,那時,我耳畔有個極其微弱的聲音,讓我將那炷香搶回來,還有其他什麼,我沒聽清,只知道當時的環境極為吵鬧,吵得我心煩,想要讓所有人閉嘴,所以我向那些同我一起進來的人看去。




“可我一抬頭,竟然看見他們赤紅著雙目,猙獰著面孔,舉起兵器要劈砍於我,在那樣境地之下,似乎只有抬起我手中的兵器反抗,才能活下來。




“但我身為聞人家的少家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族人動手,我只能閉上眼使勁搖頭,再睜開時,卻發現並無一人逼近我,他們的臉上,也只有迷茫痛苦之色,我當時還以為之前那副畫面是我眼花了,現在想想,可能,那不是眼花,而是我夢中的場景。”




江笑猛地拍了下桌子,面色嚴肅地道:“聽你描述的情形,倒像是中了妖魂香,可妖魂香無色無味,並不像你說的那樣有什麼奇異香氣,更不是凡人可以承受的東西,你如今還能安然無恙……也許是我想多了。”




妖魂香就和招妖幡一樣,甚少在人間出現,聞人晉從未見過,也從未聽說,此刻乍聞其名,頗為好奇,問道:“何謂妖魂香?”




江笑解釋道:“此乃一味殺人於無形的毒香。”




聞人晉道:“僅止於此?”




江笑道:“什麼叫僅止於此,那可是連仙人都能害了的——”




“賢侄,莫急,”岑雙叫住他,笑道,“我想,聞人公子所遇到的那一根怪香,除了殺人外,定然還有其他作用,否則他何必有此一問,聞人二公子,又何必將之寶貝似的藏起來,還設下一系列機關保護?”




聞人晉點點頭,道:“岑公子料事如神,那香古怪就古怪在,有人用了它命喪黃泉,也有人在用了它後,修為更進一步。”




江笑震驚道:“修為更進一步?是怎麼更進一步的?”




聞人晉苦笑道:“這……晉不知。”




這般詭異邪物,是個正常修士都知道碰不得,唯有聞人己這種一直想著超越聞人晉,而被力量矇蔽了雙眼的人,才會不管不顧地妄圖踏上捷徑。




可捷徑,哪是那麼好走的。




想著任務描述中的那些在碎裂邊緣反覆橫跳的弟子牌,又想起原著中仙君九死一生才救出的那些修士的所作所為,最後想到北寒漠地時聞人




己的言語指控,一個念頭迅速從他腦海中閃過。




但岑雙並沒有急著詢問,而是等江笑與聞人晉說得差不多了,才道:“聞人公子,不知令弟可有性情大變過?”




“性情大變?”聞人晉苦笑道,“這倒不曾,他對我從來就是那個樣子,只是北寒漠地之前不曾說開,但我一直都知道他厭惡我。”




岑雙道:“那他對其他人呢,可有喊打喊殺?他過往對仙人,又是何種態度?”




聞人晉想了想,道:“岑公子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二弟他從前待人接物雖不說有多恭謙有禮,但絕不至於害人性命,對待仙人,自然與我等修士一般,且敬且畏,景仰有加。”




江笑道:“但他之前的表現,可與敬畏景仰搭不上邊。”




聞人晉惆悵道:“所以我才說‘從前’。”




岑雙點了下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隨後看向江笑,問道:“賢侄,之前我讓你幫忙去查那些失蹤的修士,詢問他們的生平往事,就你所瞭解的,他們可是一群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會對仙人心生不敬之人?”




江笑抓了抓頭,道:“這個,生平往事我倒是問到了一些,但他們具體是什麼樣的人,這個可不好說,賢弟,你說的不敬是指……?”




岑雙唇角微扯,似笑非笑道:“自然是大不敬,妖怪對仙人那樣的不敬。”




妖怪對仙人那點齷齪心思,誰能不知?江笑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他當即搖手道:“不會不會,絕無這種可能。”




岑雙道:“你保證?”




江笑道:“這兩日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也詢問了一些認識他們的人,我保證,他們絕不可能是那種人!”




可原著中的他們,就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