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樂清時會來,但身體卻先意識一步走過去打開了門。




面容白皙的少年仰著乖乖的笑臉立時出現在眼前,眉眼彎彎眼神潤澤像淬著星星。




少年嬌滴滴地抱怨:“老公你幹嘛那麼兇的吼我啊?你不想我快一點來嗎?”




他一下課就趕來了呢,但每次過來,老公都在兇巴巴的吼人。




顧行野:“……”




嬌氣包這個表情,這個情態……他還敢說一個不字嗎。




男人只好肅著臉道:“沒有。”




少年眼神柔軟,白淨的臉蛋上純然是見到他的喜悅,一點受氣的委屈神色都看不見。




顧行野有心想提一下蔣家父子的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他說話不好聽,不會安慰人,只好自覺傾身上前幫少年拿包。




寬大的手掌從少年的背後穿過去,動作自然地把揹包拎走。雖然一觸即離,顧行野仍舊感受到了少年熱乎乎的皮膚溫度。




他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生怕這個軟乎乎的小粘糕化在烈日氣溫下了,另一隻手也顧不得什麼保持距離,握住了少年纖細的手腕拉了進來。




“熱不熱,下回穿件短袖,別在路上中暑了。”




樂清時舒口氣:“衣服面料很薄很透氣,不熱的,而且車上有空調呢。”




回答完問題,少年也沒見辦公室有其他人,於是溫軟地問道:“老公你怎麼啦,誰又惹你不高興了?別總是皺眉頭,你這樣老得快的。”




顧行野滿腔腹稿都被少年的話打散,頓時一噎,眉心微斂地看向少年。




原本這話他應當是不在意的,但剛剛他才跟蔣毅通過電話,對方也把他當成了樂清時的長輩了,樂清時也不止一次兩次的說他,還跟一個戴著綠色表的小屁孩玩在一起……他有那麼老麼?




一十九而已,還不算




()差輩吧。()




顧行野忍了忍,終是沒忍住問出口:樂清時,你……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沒有結婚,而是正常的來往。第一次見面的話,你會叫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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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跟其他人一樣生疏的喊他顧總,還是……叫他哥哥,之類的。




樂清時想了想道:“唔,叔叔?”




顧行野:“…………”




樂清時不是說他老的意思,只是他那個時代的人成家都早,他也就仗著親人溺愛才遲遲未嫁了,換做旁人早就孩子都有了,顧行野在他那會確實是可以當他叔伯的年紀。




顧行野卻有些破防了。




好傢伙,他放下工作替小作精出氣,結果轉頭就被人嫌棄年紀大,恩將仇報不過如此。




男人冷哼一聲,眼神涼颼颼:“樂清時,你這是哪兒的叫法。”




樂清時一怔,倏地反應過來現代人是普遍晚婚的,微微懊惱自己在老公面前總是過於心直口快。男人聰明,他怕被看出端倪,支吾道:“呃……唔,道、道上的事你少打聽。”




顧行野:“。”




看來他著實是冤枉了蔣文濤了,原來混道上的竟在他身邊,不,枕邊。




男人斂眸,神色不虞,薄唇緊抿。




樂清時怕僵持下去老公又要追問他是哪條道,為了轉移開注意力,倏地發問:“老公,你昨晚答應我的給陶伯道歉,你道了嗎?”




老公真的太兇了,過剛易折,人亦如此,想要軟化男人的性子還得從細枝末節做起。




顧行野一怔,他還真沒想起來這回事。




壞了,剛哄好的,結果又沒做到答應他的事。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收穫了少年一個難以置信的目光和指責:“老公你這樣不好,太失禮了。”




顧行野:“……”




替少年收拾了爛攤子,非但一條他的信息都沒收到,還沒撈到一句好,顧行野臉微沉,真有些不高興了。




樂清時認真地蹙著眉,妻子有義務打理督促好丈夫對外的形象。阿父是武將,偶爾脾氣犯渾容易得罪人,孃親也會一改溫柔的形象,厲聲讓他注意分寸。




正因如此,他們武安侯府才能在如此的皇恩浩蕩中依舊安穩生活。




見老公沉著臉,樂清時嘆了口氣:“你這樣兇,只有我會喜歡你了。”




顧行野:“……”




顧行野:“…………哦。”




男人耳根倏地燒起來,連帶著側頸都泛起滾燙熱意了。




說話就好好說話,怎麼還帶夾帶私貨突然甜言蜜語的?




真不知羞。




顧行野繃著臉:“……知道了,我只是忘了,你回去提醒我。”




倒不是對小作精妥協,只是接受合理的建議。




否則小作精又要委屈巴巴地瞪著他,好像被怎麼欺負了似的。




被人看到了多誤會。




見顧行野答應,樂清時就高興了。




雖然老公總是好凶




(),但是一說就聽,特別乖,真讓人省心,孺夫可教也。




樂清時深諳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道理,微微踮起腳,摸了摸男人比他稍硬一些的髮絲,聲音甜得彷彿可以淌出蜜水來:“好乖好乖。()”




因為身高的差距,少年一隻手還輕輕拽著男人的胳膊,將他扯低一些,另一隻白淨勻稱的手則將男人墨色的髮絲從前往後順去。




兩人的體型差比較大。




顧行野微微躬身,就像一座小山一樣的將少年籠罩在自己和門板之間。




俊朗英氣的男人僵著臉,身形彆扭地被順著毛,猶如一隻被血脈壓制了的大型德牧犬。




看著很兇,似乎下一秒就要撲上去將冒犯他的人撕咬似的,但實際上他只是在不知所措。




顧行野:……?()”




嬌氣包又是從哪裡學來的新招數?




以前還是黏糊糊的湊上來親他下巴和唇角,現在居然摸他的頭,不知道男人的頭、女人的腰,統統都摸不得嗎?!




顧行野原本就因為樂清時瞞著他挨欺負的事有些不鬱,現在更是想甩開樂清時的手。




辦公室裡冷氣開得很足,少年的手分明是涼潤潤的,可所經之地無不帶來一陣熱麻麻的炙熱感,弄得他渾身不自在。




顧行野想把他的手給抓下來。




然而……少年的手比他整整小一圈,微微泛著粉色的指尖在他髮絲間撩撥,竟然——竟然有一點像之前網上很火的靈魂攝取器!




如果男人真的是一隻大型犬的話,現在恐怕都要爽得從喉嚨裡發出一陣呼嚕嚕的聲音,暴露他的真實感受了。




好險,他是人。




生而為人,他很幸運。




顧行野後槽牙一緊,終於把那隻作亂的手給抓下來,忍無可忍:“亂摸什麼?”




男人面色不善,可樂清時對顧行野開的濾鏡太厚,一點也不怕他,只笑出一邊的小梨渦:“老公你怎麼那麼硬啊?”




顧行野:“……?”




男人原本正因為把他的手給拿下來而感到更加不自在,喉結滾動了一下。




結果猝不及防聽見這句話,頓時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劇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