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鵝 作品

第 103 章

 原是馮氏看到江家送來的那一對金餅值不少貫錢,就想留下一隻,因江家李氏說這兩樣禮是送與她和女兒榮姐的,盧婆子勸她都與榮姐送去。

 馮氏聞言,道:“她真說給我做了一雙襪兒?”

 “媽媽怎麼敢誑你,你要是不信,使人去姐兒屋裡問。”家中若只有一位姐兒,不消做什麼,自有爹孃疼愛,但家中姐兒多了起來,爹孃疼不過來,少不了有偏疼偏愛的,有照顧不到冷落的。

 那榮姐不佔長不佔幼,又不會撒嬌賣痴,之前背地裡和馮氏較著勁,不肯軟下身子,今年不知如何長大了,曉得給馮氏做襪。

 到了月尾,馮氏讓丫頭去外面請來一個會做南邊衣裳的針線娘子,那娘子做的衣裳,時興的很,教給金哥做了一身,給榮姐足做了三身,一身冬衣,兩身夏衣。

 榮姐受寵若驚,趁盧婆子去她屋裡送衣裳,一問方知,她母親知她給她做襪,高興又欣慰,這才如此。

 榮姐知曉是盧婆子的功勞,故而給了她一塊銀疙瘩,盧婆子假意推辭了兩句便收了下來,說道:“眼瞅著元娘快家來了,姐兒合該與她多親近,能有這樣一位得意的姐姐,旁人盼還盼不來吶。

 姐妹關係好,日後都嫁了人,也好互相走動幫襯,人家江家看咱元娘嫁到了汴梁伯府,高看咱,你看託刁媽媽帶回來的兩塊金餅,多厚的禮,等姐兒你嫁過去,她家不敢糟踐你,誰讓咱家和伯府是親家。”

 “媽媽說得是,等大姐姐回來,我定會多去她那,我與她本就是一個娘生的,哪裡能遠了去。

 我不巴結她,也不冷著她,難道一定要圖她對我日後有益處,才當她是個姐姐,與她來往嗎?”

 “姐兒能這般想,可見是個有情之人。”盧婆子誇道,在屋裡陪她說了會子話方要走,榮姐使喜兒給盧婆子打簾子。

 盧婆子出了屋,裹了裹身上的夾層秋香色褙子,在屋門口站了一會,暗地裡打量院裡的丫頭媳婦,可有不守規矩之人。

 “乾孃,打花房領回來的花擺哪?”

 “我不是使你去討盆木芙蓉嗎,你怎麼拿回一盆長春花?”

 “花房的刁媽媽說,木芙蓉不好養活,今年總共才得三盆,前兒娘子屋裡要走兩盆,剩下的那盆教金哥屋裡的丫頭討走了。”

 盧婆子見在院門口說話的那倆人,一個是身穿藍褙子,頭上插一把銀梳的婆子,抱花的那個丫頭,穿著細布紅襖,梳著纏髻。

 “媽媽,怎麼不進屋說話,小心這兒風大,吹得教人頭疼。”

 春桃這兩日來葵水,身子不適,榮姐放了她假,可春桃閒不住,在偏房裡做針線,見外面天陰沉了下來,就想來榮姐屋裡看看,誰知盧婆子在這。

 盧婆子笑了笑,說她來了有一會了,正要回二房,“丫頭

 ,那個婆子是不是原先在姐兒院裡漿洗衣物的孫婆子?”

 春桃順著盧婆子的眼兒看了過去,答道:“正是她。”

 “我方才看見有個穿紅襖的丫頭喚她乾孃,她何時收的乾女兒,我竟不知。”

 盧婆子納了悶了,這孫婆子以前不過是個粗使婆子,剛才瞧她,好似是院裡的管事婆子,穿著做派哪還有以前老實巴交的樣子。

 “媽媽事忙,又常在娘子屋裡,不常來這,自打杜奶媽去種田,孫婆子便漸漸地冒了頭,幫姐兒管著院裡的雜事,今年收了兩個乾女兒,媽媽方才看到的那個,叫秋雀,她今兒穿的就是紅襖子。”